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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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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當年『老不死』的為人所迫進入『不歸穀』後……」 「九娘,這些已經是人人知道的事情了,何不只說要緊的地方?」 「也好,不過這也要從老不死的身上說起。」 「任隨九娘你了。」 白冰如停頓了刹那,似在思索由何處說起,半晌之後,她才幽幽說道:「簡略點說吧,其他的留在咱們進入不歸谷中之後,再詳細地告訴你。」 蕭一劍沒有答話,白冰如接著說道:「當年『不歸穀』沉淪之時,老不死的因為急於當先救出他的老伴和兒子,因之有兩部奇畫未能取出,內中一部,是放在一個極為堅固的玉盒之內,除非玉盒沉落火眼。否則必然仍還存在。 另外一部,卻是落在了比老不死進入『不歸穀』還要早上幾年的一位武林前輩的手中,老不死的雖然明明知道,彼時他也有強迫那位前輩獻出奇畫來的功力,但是他因為某種原故,卻沒有這樣去作。 後來當他發現『不歸穀』並未全部沉淪,而僥倖留著的那一部分,正是那位前輩困身之處和他放置玉盒所在的時候,曾經又去過一次。 結果玉盒已失,而那位前輩卻也渺然無蹤,老不死的心狠意毒,斷定玉盒藏畫必也落于那位前輩的手中,那位前輩也必然在『不歸穀』地形變換之後,找到了一處隱蔽地方潛習絕技,因之他出來之後,竟然旋展無上功力,將路徑全部堆死! 但他在匆忙之下,雖將所有通路封閉,卻未將那間石室震坍,因此反而作成了那位前輩一心潛修不慮外患的機會。 老不死的功力高得嚇人,但他探知被困穀底的那位前輩,遲早必可脫困,故而他厲誡家人,不得他的同意,任何一個不得妄自進入『不歸穀』中,所以我剛才敢於大膽地說老不死的家族,絕對不會前往不歸穀去! 「那位前輩在十數年前,功力已然到達極奧之境,脫困而出本是易舉,不料變生不測,再次『走火坐僵』四肢麻痹,結果……」 白冰如說到這裡,故意停下了活鋒,靜觀蕭一劍的反應。 哪知蕭一劍早已對她懷有戒心,竟然不言不語,似在等待她接續下文。 她暗中蹙眉,接著說道:「結果暫時說它無益,我先說最最要緊的吧!」 「那位前輩再次走火入魔坐僵之後,已知終生再難行動,但是他昔日被迫亡命天涯的痛苦恥辱,和那些仇人冤家,尚未了斷分毫,故而用一種極為巧妙的方法,引進了一個年輕的後輩,將兩部奇畫傳授那人,並要那人代他消了心願。 詎料那人心腸歹毒,在兩部奇畫到手之後,竟然突施殺手,暗算那位前輩,終於他和那位前輩偕死于『不歸穀』中。 那兩部奇畫,也就永遠存放在了死者的身上,我們進入『不歸穀』後,能夠極端輕易地將畫取到,然後各覓潛修之地,一人習練一部,這就是我要你和我進入『不歸穀』中的原因。」 蕭一劍在這般虛虛實實的故事當中,早已聽出矛盾之處,但他並不詢問,只是點著頭,像是喜極之下忘其所以似的。 白冰如想不到蕭一劍城府如此之深,反而暗喜得計,她倆這種彼此勾心鬥角的結局,導致了未來的一場慘絕人寰的搏戰,也引出了一段距今已有數十年的武林奇妙的男女間事。 白冰如歇了一會兒,繼續說道:「誰都認為古月蒼之死,是死在他所懷有的那幅『日月山河圖』上,當然,他所珍藏的那幅奇圖,是武林中的一件無價之寶。但是對我來說,得失卻是絲毫也不掛在心上,因之……」 蕭一劍突然接口問道:「據說那幅寶圖,是早於『不歸穀』百年的古物,對嗎?」 白冰如點頭說道:「那幅『日月山河圖』是開創『不歸穀』一干奇絕人物的恩師——『魯愚和尚』的東西,據說圖中包括了無盡財寶的藏處,和早巳失傳的『大乘百化真解』神功,實為人間異寶,武林奇珍! 不過可惜此圖已然殘缺不全,故而數百年來,得之者俱皆無法解破圖謎,久之,此圖已成廢物,失去了價值……」 「九娘,這怎麼會?」 「笨東西,山川久必改形,就像『不歸穀』一般,如今非但寶圖所載日月山川已難解悟,既便當你突出奇人,說得圖中奧妙,請問他又上何處尋覓這圖上的地方去呀?」 蕭一劍哦了一聲,白冰如卻接著說道:「古月蒼離我而去的時候,已發覺了耶兩部奇畫的事情,迫得我不能不逼他承諾隨我前往『不歸穀』中同修奇功,當他斷然回絕了我之後,已然註定了他的死數,所謂『日月山河圖』及『羅漢錢令』等等,不過是我對下人諭令的藉口罷了!」 「如此說來,九娘,那兩部奇畫要勝過『日月山河圖』和『羅漢鐵令』多多,因之我們必須到手……!」 「不錯!」 「九娘,既是這樣,早些日子咱們為什麼不去呢?」 「我必須選擇一個得力而知己的幫手,和我一道前去才行。」 「九娘,我不懂有什麼必要,一定要再選個幫手?」 「兩部奇畫一陰一陽……」 「九娘,恕我冒失,你這句話我又不懂了,人有男女,狗分公母,天定陰陽,這是人人盡知而當然的事情,但是要說畫分陰陽,那真是令人……」 白冰如嫣然一笑,低低地說道:「你說得很對,不過想得太死了些,所謂兩部奇畫一陰一陽者,是說一部記載著陽剛的功力練法和奧訣,另一部是陰功習練方法……」 「即便如此,只要九娘得到,豈不是同樣可以習練成功?」 白冰如突然聲調一變,冷消地問道:「蕭,莫非你不想陪我一道前去?」 「誰說的?」 「那……你何必要問得這樣詳細?」 「你說去了之後,我們必須分別三年,各習功力,假若九娘你能夠一個人來習練的活,我豈不是可以免受三年相思之苦了嗎?」 狡猾刁獪的蕭一劍,話說得真甜,白冰如竟然十分感動,她摟著蕭一劍的左臂,嬌聲說道:「你的好意我很感激,可惜我們仍然還要分別三年。」 「那為什麼?」 「為……為了我並非……蕭,你知道,我不是……所以不能一身兼習陰陽兩種功力!」 「我真不懂,這又不是什麼必須童身才能習練的功力,為什麼……」 「蕭,我再告訴你一段機密事情,梅家那個老不死的當初就曾暗示譬誡過那位前輩,說他已非童身,萬勿犯險,結果那位前輩沒有聽信老不死的話,最後終於走火入魔功虧一簣,含恨而終!」 「老不死的騙人罷了,他怎麼能夠……」 「你這個人真是的,那位前輩不是個男人,她……」 白冰如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了話鋒,接著哼哼地冷笑了起來! 蕭一劍從白冰如的話語中,聽出了矛盾之處,有心試探,結果如願地知道了一段奇異事蹟,但是卻也換來了白冰如的疑心。 他知道此時萬萬不能心慌意亂,因之故作不解地又說道:「男人女人在習練功力上又有什麼兩樣,九娘,我就不信,好在咱們不久就會身臨其境,倒要試它一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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