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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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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傲霜話罷之後,轉身欲去,阜姑娘又自語地說道:「要是恰在這個時候,來一個兇狠的惡人……」 梅傲霜停步接口說道:「天下無此巧事,何況出穀路徑就只一條……」 「天下巧事多得很呢,譬如霜哥哥突然救我不死,這不就是巧事?要說出穀路徑就只一條,霜哥哥你……」 梅傲霜這才了然姑娘真正的用意,不由皺眉況道:「你要怎樣才行呢?」 「現在依不得我了,我寸步難行,又急欲早早出穀,除非……」 「除非怎樣?」 阜姑娘瞥了梅傲霜一眼,似不勝嬌羞地俯首說道:「除非霜哥哥你肯攙扶我一些,或能很快……」 梅傲霜聞言之後,腦誨中閃電般轉過一個念頭,劍眉微揚立即說道:「辦不到!」 「嫂溺援手,聖賢之教,霜哥哥你……」 「辦不到!」 「我憑著這枚『羅漢錢令』,現在就要霜哥哥你攙扶我立即出穀。」 阜姑娘取出羅漢金錢,沉聲示令。 梅傲霜萬般無奈,沉然上步,抓扶住了阜姑娘的柔腰,毫無表情地說道:「這樣你會後悔的!」 話罷,他霍地頓足騰步,攜帶著姑娘疾馳飛落出穀而去。 他的身形快似流星,不容阜姑娘有喘息的工夫。 在梅傲霜的意料中,飛馳不久,阜姑娘定然會受不住疾行之下逆風襲體的苦處,那個時候,她自會告饒呼停。 豈料直到出穀之後,仍然不聞阜姑娘絲毫聲息。 他只好故作勞累不堪,停身谷外一片小松林中,緩緩鬆開了那只攙扶在姑娘柳腰上的右手。 哪知姑娘順勢半偎在他的肩下胸前,竟使梅傲霜不敢挪動。 「阜妹妹,現在已經出了谷口,你……」 梅傲霜無奈之下,提醒姑娘: 再說已是青天白日,此處雖仍僻靜,萬一要有過路之人,觀之不雅。 但他話末說完,阜姑娘已自他的胸前頹滑地上, 他立即伸手抓住了阜姑娘的藕臂,這才知道姑娘難禁疾馳之下的逆風之苦,已然昏死過去。 梅傲霜忙了手腳,此時早將男女限界忘卻,一連拍點了阜姑娘三處大穴,姑娘方始悶籲一聲,悠悠醒來。 梅傲霜暗含愧慚,低聲說道:「阜妹妹,你覺得哪兒還不舒服?我們已經走出山谷了。」 阜姑娘懶散而嬌弱地答道:「我要睡一會兒,我累?」 梅傲霜聞言驚心,立即急聲說道:「前行不足十裡就有銷店,現在你千萬睡不得,這……」 阜姑娘卻似夢語般斷續地說道:「不……我睡……睡了……」 她當真在梅傲霜的臂抱之中,沉然而眠。 梅傲霜沉思片刻之後,悄然出指在阜姑娘的身上一點,隨即抱起她來,再次縱身飛馳前行—— 阜姑娘一覺醒來,耳邊驀地聽到「當!當!」的鐘鳴, 她霍地翻身爬了起來。 哪知突覺胸口脹痛難忍,頭昏耳鳴,四肢無力,又掉臥下來: 此時她已覺出不對,自己竟然臥睡在床榻之上。 她才待再次掙扎起身,耳旁突然聽到有人低聲說道:「女施主切莫妄動,你尚未復原,最好……」 阜姑娘柔弱無力地嘆息一聲,低低地問道:「這是哪裡,你是誰?」 「女施主,此地是『畢節』縣東關的『雙井寺』,老衲乃……」 原來阜姑娘已經寄宿于雙井古刹之中。 她心中正在不停地思憶著個中經過,那老和尚話鋒卻突地停頓,揚聲對外面緩慢而有力地說道:「外面是什麼人?」 「弟子『心禪』。」 「什麼事?」 「梅莊前站施主已到。」 「你心印師兄怎不先替為師待客?」 這老和尚一面說著,一面已離座而起。 阜姑娘适才無力臥下之時,恰正玉面對外,此時勉強睜開無神的星眸,瞥望了一眼,隨即重又闔起了眼簾。 這時,室外報名「心禪」的僧人.已接話說道:「師兄正在陪客,不過這位前站的施主,並非梅莊普通人物。」 「是誰?」 老和尚已將室門開啟,並接著這樣發問。 「是我,『宏一』大師。」 室外講話之人,卻突然換了另外一種聲調。 隨即聽到宏一大師欣然況道:「貧僧夢想不到老施主竟然親身駕臨,失迎之罪……」 那人不待宏一大師話罷,已接口說道:「老朽只不過是前站罷了,大師還是立即命人打掃一下『星樓』吧,這一次連老人家都驚動出來了。」 宏一大師聞言之後,十分驚諤地說道:「難道……」 那人似乎已有不耐之意,再次接口說道:「大師,老朽已是梅莊納福之人,若非老人俠駕親臨,哪裡還用得著老朽應候。」 此時宏一大師不再多言,立即轉對門下說道:「心禪速將『星樓』開啟,準備一切,不得有誤!」 心禪恭領慈諭之後,疾行而去。 那人這時業已邁步走進室中,但是阜姑娘卻未曾睜眼。 她並非無心,而是力有不足,因為此時她正感全身極端痛苦,發著高熱。 那人行近姑娘臥處,當先俯身摸了姑娘額頭一把,雙眉緊作一字! 不知道這雙井古刹的宏一大師,為什麼對此人這般恭敬,他竟然自動地替此人在姑娘榻前擺上座位。 如今,此人已輕舒二指,扣搭在姑娘右手的脈門之上。 半晌之後,方始長籲一聲站起身來,宏一大師巳悄聲說道:「女施主自少莊主送來此處,即突發高熱而昏迷不醒,貧僧曾將『萬應靈丸』代女施主服下,适才曾經醒來……」 「多謝大師,此女內憂外感交迫之下,複受凍餓之苦,看來決非三五日可愈,這遭怕要著實地麻煩大師了。」 「老施主說哪裡話來,此乃貧僧義不容辭之事,況昔日……」 宏一大師話未既完,一陣腳步聲音傳來,隨即聽到一個慈祥而爽朗的聲音問道:「人在何處?」 那人和宏一大師聞聲已經全都走了出去,宏一大師首先說道:「老前輩你好,人在此處。」 「大師你好,深夜冒造貴寺,望多擔待。」 「晚輩怎敢。」 宏一大師在這位元奇特人物的面前,竟連貧僧二字也免去不用,直呼晚輩起來。 人影閃動,燭火照明,這間玲瓏雅致的斗室,亮如白晝。 榻上,昏睡著阜姑娘,說她昏迷過分了些,但她實難挪動,甚至連睜睜眼的力道也沒有了。 榻旁,坐著一位貌相奇特的人物,這人的—張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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