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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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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目睹斯情,一聲冷哼,飄然挪步,旁若無人地走出殘毀的莊院。 那鄭二山主,恰好擋著這人的去路,他非但沒有攔阻對方,反而不自覺地讓出了路徑。 鄭大山主暗皺眉頭,短衣豪客這時嗤笑一聲。 「尊駕留步,老夫有話問你。」 玄衣蒙面的鄭二山主,因為短衣豪客的一聲嗤笑,極感羞愧,惱火之下出言喝止這華服的怪人。 「爾等有話,隨我到莊外再說!」 華服怪人用冰冷的語調,頭也不回地淡然答覆鄭二山主,腳步始終末停。 「老夫要你就此停步—談!」 「哼哼」!怪人僅以兩聲冷哼,作為答覆。 「你哼些什麼?」 鄭二山主惱羞成怒,厲聲喝叱。 「嘿嘿」!華服性人仍不作答,卻陰森地笑了起來。 四個武林豪客,皆被怪人激怒,不約而同哼了一聲,迅疾追上。 怪人根本不理,衣衫飄飛,人若浮雲輕載,已越出山莊殘垣,向深谷盡頭之處電掣而去。 當他們雙方遠去之後,晨間曾被絕色少女嚇退的那個英俊少年,突然飄落院中,他毫不猶豫,立即登足縱步,閃進了那間小石屋中。 此時,在深谷盡頭的一片空地之上,武林豪客們已經追上了怪人,他們倏忽散開,弧形將怪人退路攔住,怪人早巳停步相待,他並不回頭,冷酷而威嚴地問道:「慘殺古氏滿門的兇手,可有爾等在內?」 鄭大山主示意大家戒備之後,當先說道:「閣下竊人私秘,理應先報名……」 「住口,鄭天賜,先答我的問話。」 華服怪人跋扈蠻橫得可以,他竟不容別人說話。 鄭大山主聞言心頭一凜,鄭天賜三個字,江湖上已有二十年無人提及,但這華服怪人卻能一口道出,叫他怎不駭然。 「快,爾等火速回答,切莫自誤生機!」 怪人冷冷地釘上了一句,語氣有若寒冰,聞之令人顫慄。 「朋友,你不嫌忒煞狂妄了些?」 鄉農打扮的彭大俠,出言發問怪人。 「狐鼠之輩,竟然妄作人言!」 「匹夫,你說哪個是狐鼠之輩?」 鄭二山主忍無可忍,厲聲喝問:「一群無惡不作,卻又不敢承認的東西!」 「二山主敢作敢當……」 「血洗翠柏山莊有你?」 「有我,你又能怎樣?」 華服怪人已得鄭二山主的答覆,不再理他,卻轉對其餘三人問道:「鄭天助還算有幾分膽子,昨夜與會之人還有哪個?」 鄭天賜等聞言齊聲答道:「還有我們!」 此言出口,華服怪人方始緩緩轉過身來,面對著這四個武林豪客。 難怪适才枯木林中,他等乍睹怪人面目之後,驚呼出聲,原來這位華服怪人的模樣,醜惡至極,正是當閃電下擊之時,僵立在巨幹旁邊的那張臉。 四個武林豪客,适才雖巳見過這張醜臉,卻未看清,如今斜映冷月,分外瞧得明白,不由個個暗吸一口冷氣。 「爾等聽著,九婆婆可是人稱『無情仙姬』的白冰如?」 武林豪客們聞言大驚,彼此互望一眼,並未回答。 「古月蒼一家,姑不論應否慘死,但那『羅漢錢』卻不容人侮……」 鄭天賜當華服怪人說到此處的時候,恍然悟及怪人的來歷,不由懼懾至極,立刻接口說道:「鄭天賜告罪,有些言語不能不立即說明。」 其餘三人,目睹鄭天賜懾懼恭順之態,皆感意外,不由也收攝起狂傲之色。 「說吧,我知道你遲早會發現我的來歷!」 「鄭天賜眼拙,乍拜尊顏之時,未能悟及一切,尚望恕罪。」 「此時就論恕罪與否,早了一些,還是先說你認為必須聲明的事吧!」 「是是,鄭天賜兄弟,昨夜下手之時,尚不知古大俠身邊,藏有尊駕主人所賜一枚『羅漢錢』的事……」 此時鄭天助等三人,也已想起了對方的來歷,不禁忐忑難安。 華服怪人未等鄭天賜話罷,陰森一笑,冷冷地說道:「我相信你此言不虛。」 「鄭天賜絕無虛言。」 「很好,鄭大山主,你在什麼時候才知曉古月蒼身藏一枚羅漢錢的事呀?」 「午間,是今日晌午以後。」 華服怪人又陰笑了兩聲,慢聲慢氣地道:「聽鄭大山主話中含意,設若事前知曉……」 「鄭天賜若是早知此事,斷然小致如此莽撞。」 華服怪人哈哈一笑,有些調侃地說道:「飛雲山主一向行事謀定而動,自然不會莽撞,鄭大山主,對嗎?」 鄭天賜聞言臉上—紅,所幸灰口袋罩頭,別人無法看到,但他不能不答怪人之言,無可奈何地解嘲說道:「飛雲山寨毀已多年,大山主三字,鄭天賜愧不敢當。」 華服怪人似乎覺得戲迫敵手十分有趣,鼻孔哼了半聲,語調柔和地說道:「鄭大山主勿須太謙,何況你確實曾經是個山主。」 鄭天賜實在無法致答,只好乾笑了兩聲。 華服怪人卻又突然話歸本題問道:「鄭大山主适才聲言,在今日晌午過後,方始得知古月蒼身懷羅漢錢的事,我記得你曾經回答過,相信大山主之言不虛,對不?」 「對的。」 「那請問大山主如今是什麼時候?」 「夜半更深。」 「好一個夜半更深!對了,大山主在夜半更深之時,得知古月蒼曾獲武林尊敬的免死羅漢錢後,率眾重臨這屍橫遍地,殘毀了的翠柏山莊之中,你意圖何為?」 「這……」 鄭天賜語塞無言,凜懼至極。 其餘三人,也個個自危,似知大禍將臨,「這恐怕就有些難以自圓其說了吧?」 四個武林豪客,彼此不約而同,向—處攏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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