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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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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生哥你別忘了,必須解破不歸穀的奧妙,方能見到伯母,再難,你也要心無二用地去……」 「對了,蓉妹妹,我有辦法了。」 天蓉姑娘蛾眉一蹙,並沒開口,梅夢生接著說道:「怪客信上說,其餘的可以留待未來研討,當前卻必須要把那四厚本東西熟記不忘才行,蓉妹妹試想,時間刻不容緩,我一個人怎能在這短暫的時候,記下這多東西,除非蓉妹妹,你肯幫我個忙,也許……」 「我明白了,你是要我默記兩本?」 「對了,你念兩本,我念兩本,這樣記得又快又清楚,也不妨礙應用,豈不是一舉兩得的事?」 「要是我必須中途和你離開的時候,怎麼辦?」 「不會的,至少在不歸谷中,我們不會!」 「要是我沒和你一道來的話呢?」 「蓉妹妹怎麼專抬死杠呢,現在咱們不是一道來了嗎?」 「功夫偷不得懶,你就當我現在沒有和你在一塊好了。」 梅夢生還想說話,天蓉姑娘正色說道:「有這大的一會工夫,你已經默記了不少啦,再多嚕蘇我轉身就走,今後看誰再理你才怪呢。」 梅夢生只好無可奈何地籲歎一聲,自黑皮囊中取出了四厚冊書來,悄沒聲地走到牆角,坐下用起功來。 天蓉姑娘瞥了他一眼,微然一笑,也很隨便地從皮囊中順手拿出了一本書,就坐在那小石桌上,倚著黑色皮囊,信手翻閱,古人說開巷有益,確是不虛,他倆此時已被書上的特異記載所吸引,俱在專心一致地閱讀。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內自存黃金屋,他倆靜悄無聲地讀書,已將其他事情忘懷,直到梅夢生突然驚咦出聲之後,方始休息,天蓉姑娘愣愣地看著梅夢生,她奇怪為什麼梅夢生突然驚咦出聲。 此時梅夢生已站將起來,皺眉說道:「書是都看完了,不過……」 「默記不易對嗎?」 「不,好記得很,我曾經默記過一遍。」 「那還有什麼值得大呼小叫驚咦的事情?」 「蓉妹妹你不知道,那個怪客騙哉!」 天蓉姑娘心頭一凜,尚未開口,梅夢生已接著說道:「蓉妹妹,你猜這四本書上記載的都是什麼?」 「我又沒看,怎麼曉得,那位怪客所留的信柬之中,不是曾經說過,這四本書是通行谷中各處的指南嗎?」 「一點都不錯……」 「你這個人可真怪,既然不錯又問我幹麼?」 「蓉妹妹你不知道,我從書上看出個極大的破綻。」 「破綻?你是說這書上有破綻?」 「不是書上有破綻,而是因為看過這幾本書後,發現那怪客話語之中,有許多不盡不實的地方。」 「噢!你不妨說說聽。」 「蓉妹妹,你記得我告訴過你,那怪客擄我進入『洞中洞天』之後,我和怪客互相問答的話嗎?」 「記得,只是話太多了,你現在是指著哪句說的?」 「不是一句話能夠說明白破綻何在的,你聽我把懷疑的事情從頭說來,就知道破綻何在了。 當怪客把我擄進洞中洞天之後,他告訴我說,家父曾在洞中洞天之內,和他一起居留過一段不算太短的日子,他們因之論交,並結為生死之友。後來他們一齊脫困,同闖『洞外洞天』……」 「不錯,在『洞中洞天』你曾談起過此事,難道有什麼不對?」 天蓉姑娘此時已知夢生所疑之事,有心想變換話題。 「不是這些話有什麼不對,而是……」 「那就好,嘛,現在還提它幹麼呢,書背誦得……」 梅夢生似乎已經發覺天蓉姑娘的用意,懷疑地問道:「你好像是不喜歡我談到可疑……」 「別瞎猜,哪個管你這些,我只不過是因為你從前說過一遍了,我又不是沒聽明白,多說它有什麼用。」 天蓉姑娘只好用話來遮飾,她不願意梅夢生疑心自己另有用意,梅夢生卻極為誠願地接著說道:「蓉妹妹,這裡面實在是另有文章,你可能窖我說出可疑的地方來嗎?你知道,我多願意你能幫我分解一下。」 天蓉姑娘被他那種誠摯的樣子感動了,點了點頭。 梅夢生這才又面轉欣慰神色,高興地接著說道:「那怪客曾說,在他和家父同闖『洞外洞天』之時,家父和他立有約誓,因之在他未能克服約誓之前,只有眼看著家父困陷在『洞外洞天』之中,而無法進入,自然也就更談不到拯救家父一節了。 他說他已經等待了很多年啦,後來才把話題轉到『雙玉』、『騰龍』兩柄劍上,當時他言下之意,似已表明『洞外洞天』他並無把握通行得過去,家父也是因為這一點,才不願他去犯險,進面施展智謀,*他定了個信約,可是剛剛我讀完他留下的這四本書後,霍然發現了個極大的破綻。 這四本書,可以說是一部極為詳細的秘冊,內容是把不歸谷内所有的埋伏機關通行方法等等,詳列無失,包括了『洞外洞天』。 既然他能夠把這部秘冊留給我,自然是已經閱讀過內容,那麼『洞外洞天』,他應該早就能夠暢行無阻,為什麼他不去呢,至少按他和家父友誼深厚這一點來說,也應該早早拯救知友脫險才對呀?因此我百思不解。」 天蓉姑娘一直在靜聽,此時卻接口問道:「你可知道怪客的名姓?」 「不知道,我問過他,他不回答?」 「那你怎麼知道,他能夠通行『洞外洞天』而絕無阻礙呢?」 「剛剛我不是說過了嗎?他能贈書給我……」 「對了,這就是可疑的地方了,你……」 梅夢生不容天蓉姑娘說完這句話,就接口說道:「我所疑心的就是這一點……」 天蓉姑娘自了他一眼說道:「你幹嗎這樣著急呀?我的意思不是像你所說的一樣,我是問你,你怎麼知道是怪客留贈這些書籍給你的呢?」 「有函柬為憑呀?」 「你這個人糊塗,起來可真夠糊塗,信函我也不是役有看到,難道我還不知道,我是問你,怎知道這封信是留給你的呢?」 「蓉妹妹說我糊塗,可真太奇怪了,第一封信柬,說明方向的,姑且不論,第二封信是他留在甬道左壁之上,告訴我們頂上有洞,洞中物件贈送給我,這電不去管它,在小石桌的這最後一封信,內中明明寫了我的名字,還說明如今在『洞外洞天』之內,困住了些什麼人物,尤其是指明家慈和房家師妹,也被困其中,才轉贈我這部秘冊,以便拯救有關之人……」 梅夢生越說越激動,天蓉姑娘卻冷冷地接口問道:「你還沒有意會到我的話意,簡單地說吧,這前後一共三封信柬,留柬的人,可曾在信末寫過他自己的名字?」 「這倒沒有。」 「那不就完了嗎,信末連個名字都沒有,你憑什麼理由,就敢斷定這三封信一定是怪客所留的呢?」 「這……這……除了他沒有別人嘛。」 「你又怎敢這樣大膽地假設呢?」 梅夢生至此無言可答,他遲疑了半晌,搖頭說道:「自然蓉妹妹你問得有道理,我也真的沒辦法答覆,不過事實上我相信你也知道,除怪客之外再無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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