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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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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驚天動地 聶承天到了這般時候,方始恍然大悟,暗罵自己一聲瞎了眼,也走了心,米天成既是擺下這「兩儀星羅」陣式,那天覺和尚怎能不多出一臂之力。何來四弟的呼聲?只不過是和尚禪功的玄妙罷了。不過他雖已想得清楚,卻是無力和剛才一樣,連發內掌突破陣式了,除非能有容他喘息調養的時間。 計算入陣的時刻,發覺已經很久,始終不見花子與和尚露面,他不由再次咬牙生怒,用不著多想,自己适才被困之時,正是對方乘虛對自己下手的良機,始終不見花子與和尚,不問可知,他們是在對付自己那五個師弟,聶承天想到這裡,反而靜下心來,仔細地思考破陣良策。 突然他面上露出了詭譎的笑容,沉著地向四邊觀望,西南方的上空,有一片赤紅霞霧,他冷哼了一聲,又隔了片刻,再次瞥望那片紅霞,仍是西南方向,他不再遲疑,騰身直撲正西而去! 身形拔起,第三次瞥目紅霞,這次他面對正西,紅霞果在南方十丈以外,他一聲長嘯,霍地移轉身軀疾投而下。豈料就在聶承天投向紅霞地方的刹那,紅霞突然—分而二,一奔東方射飛而去,一奔正北飄飄無蹤! 聶承天知上大當,手中劍「撥草尋蛇」,在身前橫掃一周,腳踏實地之後,身形倏轉,哪知背後已有人喝道:「當心肩頭,打!」 聶承天只聞人語,不見對方形影,聽出這是和尚的聲音,而左肩頭上,也已覺出有風聲襲到!他竟然並不急閃,雙腳立馬紮穩,上半身突地向前微哈,手中劍「巧投玉梭」,輪向背後掃去。 突聞身右一聲嗤笑,才知又上了當,右足輕登,全身左旋,掌中劍「白蛇吐信」,襲向笑聲地方。 劍勁尚未全吐,驀地聽到身左暗中那花子說道:「和尚,這一個交給我,那旁還有一個交給你了!」 對方話罷,果然聽到那和尚答應一聲,隨即不聞聲響,聶承天不由焦急萬端,聽對方相談,自己五個師弟,似是有四人被擒或已身亡,僅剩一人被困陣中,但他狡獪至極,雖知陣式玄妙,花子與和尚的功力非凡,但想在這有限的時間內,連擒自己四名師弟,卻非易事。 轉念至此,已知花子的用意,冷笑一聲,暗將「幽魂蝕骨」陰煞提起,故作認真對暗影中道:「米天成,你要敢對我那師弟們絕情,聶承天甯背天理,發誓自今之後。不容任何一個武林中人逃出我手!」 暗影中果然傳來花子的聲音道:「聶承天,少和花子來這一套,花子在江湖上無親無故,隨你怎樣對付天下人,和我沒有半毫關係。」 「好!米天成,這話可是你說的,咱們走著瞧!」 「對!走著瞧,我就怕你走不出這『兩儀』陣了!」 他倆一明一暗,互問互答了四句話,聶承天已然算好了彼此的距離,和隱身暗影之中那花子的方向。 仍恐被對方發覺自己所謀,聶承天故意舉手指著說道:「米天成你可敢出來?」 他隨著舉手招呼對方之便,已將十成「幽魂蝕骨」寒煞打出,詎料蝕骨寒煞剛剛發出,驀地身後那花子說道「聶承天你好狠的心腸,怎對自己師弟下這毒手!」 寒煞已發,威勢淩厲至極,霍聞聲音起自背後,已知不好,再聽花子之言,不禁寒顫,果然適當此時,迎著寒煞的暗影之中劍華一閃,沖出一人,正是自己的五師弟張大偉,樣子極端狼狽,腳步已然失穩。 聶承天再收煞功,已然無及,只好厲聲斷喝道:「五師弟火速俯身!」 哪知張大偉被困陣中多時,方向已迷,若非異丐米天成料到聶承天心黑手辣,有意引張大偉身受師兄所發奇毒功力的話,張大偉根本無法沖到此處,他雖然已經聽到了大師兄的話,可惜在極端疲累之下,應變已遲,所幸此時張大偉恰好前沖之力已盡,身軀一晃,摔倒地上。 但那蝕骨寒煞,仍有部分威力,照顧了他!聶承天已如閃電般縱到,隨手抓起張大偉的身體,立即封死他的穴道,此時無法代師弟醫治,只好闖出陣後再說了,聶承天經此一變,竟不敢再使煞手,身旁多了一個受傷的師弟,行動越發不便。他放眼盼顧左右,不禁眉頭一皺,進陣之時,自己明明已經看出門戶,只因突然發現了對方的坐處,竟而失策,一步棋錯,滿盤皆輸,致使自己五個師弟也一齊被困陣中,他越想越恨。 自己被困之後,也曾觸動靈機,再次看出這是花子在「兩儀星羅」陣中,暗合了和尚的禪門「有無生象」功法,怎地卻又糊裡糊塗的亂闖起來,聶承天功力見識處處高人一等,即已想通,他又恢復了破陣的信心。 看看攙扶著的師弟,眼球一轉,立即沉思起來,片刻之後,他已有所得,面含獰笑,一步步向正南行來。 迎面巨石阻路,兩旁歧徑千條,他想都不想,寶劍歸鞘,舉掌向巨石打下,巨石應手而碎,他僅挑了挑眉毛。 聶承天並不停留,仍然奔正南而行,只要有攔阻的枝幹或巨石,他就用掌力擊,刹時已開通了一片空地。 隱身一旁的異丐和聖僧,互望一眼,聖僧悄聲道:「花子,這老怪果然有兩下子,他已看出我那『有無生象』的變化來了,此陣遲早會被他攻破!」 異丐米天成皺眉說道:「我說過,用這個困不住他,只為耗些時間罷了,歐陽兄雲嘯已久,怎地直到現在還沒露面呢?」 聖僧搖搖頭,異丐歎了一口氣,突然間聖僧說道:「适才絕崖峰頂雲嘯之人,會不會是……」 說到這裡,聖僧竟自動地停了話鋒,看著異丐,異丐卻喟歎一聲,霎了霎跟,搖了搖頭,才自言自語似地說道:「我也有些疑心了,不過,要不是歐陽兄的話,這人又是誰呢,這平滑如鏡的絕崖,和這玄妙萬端的……」 聖僧聽到這裡,卻接口說道:「我對谷中一切俱已改變一節,始終不安!」 異丐並沒答話,半晌之後,卻突然說道:「和尚,此時已經管不了那麼許多了,歐陽兄能到也好,不來也好,反正我深信絕非他的自願,如今陣式將破,聶承天正按『北斗』『南星』攻『兩儀』的『生死』門戶,此陣總算消耗了他們不少心力,你我無形中占了以逸待勞的便宜,還是靜下心來,沉著應付這場生死之鬥吧!」 聖僧聞言含笑說道:「花子此言真叫我老和尚難過,佛家講究清靜,如今我這和尚,反而要你提醒我靜下心來,真是豈有此理。」說著兩人不由互望一眼,大笑起來,突然異丐目光瞥向陣中,笑著說道:「再有片刻,聶承天即將與其師弟們會合,與其到時讓他說嘴,莫若此時我先撤陣,和尚意下如何?」 聖僧也笑著說道:「和尚一向是捧慣了你的場,走!咱們說撤就撤。」 異丐和聖僧立即飛身陣中,那聶承天雖然已有破陣決策,並在按步而行,但他一路施展內力重掌,業已累極。 正當他打下第十九掌的時候,身旁疾風突過,他錯當是對方襲擊,停得一停,面前巨石突失,不由一愣!接著目光到處,二、三兩師弟,正在身前丈遠地方呆立不動,氣喘如牛,看出來也就是剛剛停步的樣子。 就這霎眼光景,面前突然開朗,全陣齊收,四、六兩位師弟,在十丈外的左方,似乎尚不知道陣式已收,仍在團團亂轉。 聶承天不由兩頰羞紅,立即大聲喝道:「四師弟六師弟還不急速停步!」聲如焦雷,震醒了尚在轉動著的兩大修羅,陡地停步,這才看出人家已將陣式撤掉,不禁愧慚無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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