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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逍遙公子道:「有啥子不便,遲早就是夫妻了,見個面有啥子關係?」

  呂師爺忙道:「公了不要太性急,婚姻大事,必須征得父母同意,如今易堡主不在,先行相見,確是不合禮儀。」

  逍遙公子不悅道:「大家都是武林人,何必講究這些虛套!」

  獨臂老婦搖手道:「孩子,婚姻是人倫大典,非比兒戲,方老夫子的話很對,現在咱們已經來了,也不急在一天半日,依我看,不如權且在堡中住下,等候易堡主回來,討得確實回信再說。」

  呂師爺接口道:「正該如此,只是打攪方老夫子了。」

  方濤笑道:「好說!好說!能得貴客蒞止,這是老朽和一劍堡的光榮。」

  於是,傳話吩咐收拾東西東院客房,以備安歇,一面叫廚下安排盛宴,殷勤款待接風。

  廳中僕婦丫環,為了貪圖厚賞,一個個興高彩烈奔前走後,傳酒送菜,太平山莊隨行十二騎,自有專人招待去偏院飲酒相聚,不在話下。

  康浩退出大廳,默默向後院走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泛起一種沉重之感。

  他當下不是在妒忌那位逍遙公子,相反地,倒覺得他有一廂情願遠來求婚,令人可笑亦複可憐,姑無論湘琴有沒有結識自己,就憑他那自恃多金,目中無人的俗態,婚事不諧已可斷言,但是,方濤將太平山莊的人,挽留住下,顯然另有可怕的陰謀。

  尤其那獨臂老婦,面貌雖不可見,僅從她透過面紗的炯炯眼神推測,必是功力極高的人物,假如方濤以婚事為餌,寵絡得太平山莊為其臂助,這一股力理,決不在復仇會現有實力之下,確是值得警惕的事。

  而且,一旦婚事不成,方濤很可能「嫁禍江東」,唆使逍遙公子遷怒報復,人此情仇糾纏,永無休止。

  康浩縱然不畏懼,但這樣一來,也就等於促僅太平山莊與復仇會聯手,使他今後探查行動平添一大阻礙。

  康浩邊想邊行,直到被一聲嬌呼喚住,才發覺自己已經走過書門了。

  書房內,袁家姊妹倆和湘琴都在,袁珠見了康浩,面頰無端的就紅了起來,默然低頭不語,湘琴臉上卻像罩了一層寒冰,怒容遍佈,也緊閉著嘴唇沒開口。

  袁玉招手將康浩叫了進來,反身拴上房門,低問道:「看見了麼?都是些什麼人?」

  康浩答道:「來的人不少,除了太平山莊少莊主,還有他的義母和一位姓呂的師爺,隨行的約有十餘騎……」

  袁玉又問道:「他們究竟是為什麼來的?」

  康浩道:「據那姓呂的師爺說,是因久慕琴妹秀外慧中,奉命特來求親……」

  湘琴沒等他說完,恨恨的啐了一口,道:「呸!求他的大頭鬼,我看那些混帳東西是活著嫌膩,找死來了……」

  秀眸一望康浩,接著又道:「康大哥,你為什麼不告訴方老夫子,把那批傢伙統統趕出堡去?」

  康浩遲疑的搖搖頭,道:「我也是客人的身份,怎能說得出逐客的話。」

  湘琴搶白道:「為什麼不能?你是咱們的大哥,並非普通客人……」

  袁玉笑道:「小琴,這怪不得康少位,以他的立場,有些話的確不便出口……」微頓,又道:「不過,琴妹的心事,方夫應該知道得很清楚,他為什麼不幹乾脆脆回絕太平山莊?這卻令人費解。」

  康浩道:「方老夫子,已經挽留他們住下,意欲等候堡主回來,再作決定。」

  湘琴大怒而起,道:「這些混蛋不知安的什麼心,我倒要去問問他,究竟他是主人?我是主人?」

  袁珠一直沒有開過口,此時連忙攔住湘琴,勸道:「這也不能責怪方老夫子,太平山莊非同一般門派,專程來求親,更是一件大事,正因為他不是主人,才不便作主回絕人家。」

  湘琴道:「太平山莊又怎樣?回絕就回絕了,難道咱們還怕開罪他不成?」

  袁珠道:「話不是這麼說,人家遠道而來,並無惡意,就算要拒絕他,也得婉言相告,方不失待客的禮貌……」

  湘琴連連搖頭道:「我不懂禮貌,只要把那些厭物趕出一劍堡去,誰不走,我就砍斷他的腿。」

  袁珠笑道:「瞧你又鬧孩子脾氣了,人家是慕名而來,跟你又沒有仇恨……」

  湘琴發橫道:「有仇!有仇!就是有仇,我討厭他們,聽到『太平山莊』四個字就生氣,惹惱了我,他們一輩子也別想『太平』了。」

  袁珠忍不住笑道:「依我看,他們求親不成,算是幸運,如果討了你這不講理的媳婦回去,只怕當真沒有『太平』日子好過了。」

  湘琴自己也不禁好笑,白了袁玉一眼,啐道:「你講理,你去嫁好了。」

  袁玉格格嬌笑道:「可惜他們有眼無珠,沒有這份福氣,若是求到我二姑奶奶頭上,我就先替你們改個名字,叫做『受罪山莊」讓這批東西好好的受一輩子活罪」

  袁珠笑駡道:「死丫頭,就會瘋瘋癲癲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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