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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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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易湘琴發出一陣吃吃嬌笑,說道:「我的好哥哥,你再仔細看看我是誰?」 康浩定神一看,不期然脫口失聲:「是你,冉……」下面「肖蓮」兩字已到口邊,忽然驚覺,連忙咽了回去。 妖女冉肖蓮一邊解下束髮絲巾,一邊抹去臉上易容偽裝,聞言微微一怔,側目嬌笑問道:「你知道我姓冉?」 康浩忙道:「誰知道你姓什麼,我只問你,彼此素不相識,你為何我冒名喬裝來算計我?」 但冉肖蓮目光何待銳利,眼波微轉,笑靨頓斂,冷冷道:「我也正要問你,咱們素未謀面,可是你又怎知道我姓冉呢?」 康浩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姓冉了呀?」 冉肖蓮聳了聳香肩,道:「康少俠,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是堂堂男子漢,竟不敢承認認識一個女人?」 康浩俊臉一紅,道:「這不是敢不敢,而是我雖然見過你,你卻沒有見過我,根本談不上『認識』兩個字。」 冉肖蓮展顏一聲「哦」,嫵媚地道:「是嗎?你在什麼地方見過我呢?」 康浩道:「恕難奉告。」 冉肖蓮閃著異樣的目光,偎近身旁輕輕問道:「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咱們曾在什麼地方邂逅過?我想,那一定是我太粗心大意了,竟平空錯過了彼此結識的好機會……」 那低沉的語音在耳際蕩漾,吹氣如蘭在頰上飄拂……康浩只覺心弦震顫,就像有只看不見的螞蟻在頸項上爬行,叫人癢癢的,心慌意亂,又有說不出的快感。 突然,他想起了「絕情蠱」! 一驚之下,冷汗遍體,急道:「請你坐好了,我告訴你就是……」 冉肖蓮道:「我這樣,不是坐得挺好嗎?」 康浩心頭怦怦亂跳,道:「這裡是佛門淨地,你……你不能坐再離開一些?」 「啊!」冉肖蓮恍然笑道:「你是說我靠你太近了,怕那些和尚們看見,引起凡心?」 康浩呐呐:「名寺古刹,姑娘請自重……」 冉肖蓮撇撇嘴道:「什麼名寺古刹,我就不相信天下和尚全是六根清淨的,如果和尚都守清規,那些小和尚是從哪兒來的……」 康浩正色道:「冉姑娘休要侮及出家人!」 冉肖蓮格格嬌笑道:「好啦!咱們別扯這些不相干的閒話了,說正經的,你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了我?」 康浩委實怕她繼續糾纏,只得編造了一篇假話,說道:「數日之前,在洛陽城中節孝坊一棟巨宅門前,冉姑娘不是跟日月雙劍和袁家姊妹發生過一場誤會嗎?」就是那時候,見過姑娘一面……」 冉肖蓮輕哦一聲,道:「不錯,的確有這麼一回事,當時你也在附近?」 康浩道:「那時我正隱身暗處,聽到你們的談話,所以知道姑娘姓冉。」 他平生人未說過謊話,此時雖為情勢所迫,不得不用謊言支吾,但說完之後,卻不禁心跳耳熱,頗感愧作。 冉肖蓮聽了,倒也尋不出破綻,點點頭笑道:「原來如此……當時你隱藏暗處,想必是為了一劍堡易家那個小妞兒?」 康浩為免她起疑,索性厚顏承認道:「是的。」 冉肖蓮黛眉一挑,道:「我就不懂那妞兒有什麼好?論容貌,不過像個圖畫裡的假美人似的,一點風情都不解;論機智和武功吧!那天我特意想見識見識,誰知竟像木頭人一般,連話都不敢說………哼!依我看,也只是仗著她老子那點虛名,徒有其表而已。」 康浩不想跟她爭辯,只是淡淡一哼。沒有開口。 冉肖蓮那雙妖媚蝕骨的眸子,向他連轉了幾遍,忽又笑道:「康少俠呀!不是我這做大姊姊的說你,以你這份人品,要找女人,就得找個年齡相當,知情識趣的,像易家那丫頭,不過是個沒換毛的小雛兒,哪裡懂得男女之間的情愛……」 康浩冷然岔口道:「姑娘暗算于我,就是為了要跟我說這些麼?」 冉肖蓮吃吃笑道:「這只是原因之一,當然另外還有其他緣故。」 康浩道:「請問那是什麼緣故?」 冉肖蓮舉手掠了掠額際秀髮,含笑地道:「老實告訴你吧,我是奉命差遣,可以說是受人之所托……」 康浩一怔,訝道:「奉命差遣?受人之托……奉誰的命?受誰的托?」 冉肖蓮注視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跟我裝糊塗?」 康浩道:「笑話!我若明白,就不會這麼容易上你的當了。」 冉肖蓮眼波輕輕一轉,點了點頭,道:「好!那就讓我再跟你說得明白些——我是受了令師囑咐,特來接你的。」 康浩駭然失聲道:「你是說我師父風鈴魔劍……」 冉肖蓮含笑接道:「一點也不錯,正是當年的風鈴魔劍,如今的復仇會主。」 康浩哂道:「我師父早就去世了,那匹夫為什麼這般無恥,竟苦苦要和他老人家的名諱?難道他自己是個見不得人的東西?連姓名都沒有的嗎?」 冉肖蓮粉臉一沉,正色道:「康少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常言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何況令師苦心調教你十八年,將一身絕學傾囊相授,你怎能為了一個女人竟連師父都不要了……」 康浩道:「你聾了嗎?告訴你,他不是我的師父,我的師父已經死了!」 冉肖蓮卻搖頭嘆息道:「原來你外表看來忠厚,竟是個無情無義的人,非但十八年養育之恩一筆勾銷,居然口口聲聲咒駡自己的師父已死,像你這種寡情的徒弟,世上確是少見。 康浩哼道:「世上臉厚的人再多,也沒有人聽說過這般卑鄙無恥,定要冒認別人名諱的。」 冉肖蓮淡淡一笑,站起身來,說道:「你不用跟我吹鬍子瞪眼睛。老實說,今夜算你幸運,有一個軟心腸的師父,雖然明知你叛師變節,仍舊不忍下令誅除,假如換了別人,早就要你的命了……」說到這裡,語聲微頓,又歎了一口氣道:「不過,一個人的容忍總是有限的,令師身為會主,為了禦眾,有時候,不能不斷然行事,希望你別過分逼他才好。」 康浩怒極反笑,傲然道:「你們最好殺了我,否則,總有一天,我會拆穿他的假面目。」 冉肖蓮略一沉吟,又道:「我只是好心勸你,聽與不聽,那是你自己的事,但有一點我願意再鄭重提醒你,令師並未在承天坪被害,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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