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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韋七娘道:「我刺的都是該死的惡賊,那種惡賊就算殺掉了也不足惜,不過沒有了眼睛,諒他們亦難以再惡得到哪裡。」

  王風道:「方纔那個人——」

  韋七娘截道:「那個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其他的六個也是一樣,他們雖然都蒙著臉龐,單只看他的佩刀,他們的出手,我就知道他們乃是住在這兒附近的七個殺人如麻的殺手。」

  王風並不懷疑韋七娘的說話,亂葬崗上武三爺那番說話,他仍記的清楚。

  韋七娘接道:「所以老蛔蟲殺人的方法儘管殘酷,這我並沒有多大的反感。」她的語聲陡寒,又道:「只是這一次。」

  這句話倒像是對老蛔蟲說的。

  聽她的口氣,似乎老蛔蟲殺人的方法一向都這樣殘酷,而且一向殺的都不是壞人。

  老蛔蟲還在下面沒有離開,他的眼睛這麼好,耳朵大概亦會很靈敏,韋七娘更未壓低嗓子,應該聽清楚的了。他卻完全沒有反應,仍是一臉笑容。

  王風靜靜的聽著,這下忽然道:「好像你這種人應該多在江湖上走動。」

  韋七娘道:「這前後已在江湖七年,已太累了。」

  王風道:「這年頭俠義中人,似乎大都已很累,邪魔外道卻相反更活躍了。」

  韋七娘面容一黯。

  王風道:「你居然選擇鸚鵡樓這種地方來歇息?」

  韋七娘道:「誰說我在歇息?你不是看到我在那裡工作。」

  王風是看到。

  她實在不明白,以韋七娘這樣的一個人竟甘心改裝易容在鸚鵡樓做一個應門的小丫頭。

  他忍不住道:「應門好像不是一種很好的工作。」

  韋七娘道:「不是。」

  王風道:「你也不喜歡那種工作?」

  韋七娘道:「完全不喜歡。」

  王風一拍腿,道:「那你一定是在躲避一個厲害的仇人。」

  韋七娘道:「我所有的仇人早就全都已變瞎子。」

  王風歎口氣,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韋七娘也不隱瞞,道:「我應門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好使別人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妨礙我真正要做的工作。」

  王風道:「那是什麼工作?」

  韋七娘道:「保鏢。」

  王風一愕道:「你是鸚鵡樓的保鏢?」

  韋七娘搖搖頭,道:「不是整個鸚鵡樓,只是血奴一個人的保鏢,我負責保護血奴。」

  血奴一旁冷笑一聲,道:「為什麼不說監視?」

  韋七娘閉上嘴巴。

  王風忍不住又問道:「你與血奴有什麼關係?」

  韋七娘道:「什麼關係也沒有,她母親對我卻有救命之恩。」

  王風恍然道:「是她母親要你這樣做,你是在報恩。」

  韋七娘點頭。

  王風說道:「依我看,你好像並不怎樣負責?」

  韋七娘一瞟躺在地上的七具屍體,道:「他們偷入院子時,我已察覺。」

  王風道:「你仍然由得他們將人帶走?」

  韋七娘道:「我只是由得他們將人帶出鸚鵡樓。」

  王風不明白。

  韋七娘解釋道:「方纔她母親著人來通知我趕快帶她回去,可是我又沒辦法說服她。」

  血奴插口道:「出了鸚鵡樓難道我就一定會跟你回去?」

  韋七娘道:「你現在一定要跟我回去。」

  「一定?」血奴格格笑道:「聽你的口氣倒夠強硬。」

  韋七娘道:「如果你不走,我就先點你的穴道。」她的面容已變得嚴肅。

  血奴道:「你用針用到家,其他的本領也很不錯,不過除非我站著,由得你下手,否則要不先將我打傷,倒要看你怎樣點我穴道。」她格格又是一笑,接著道:「我看你還不忍心將我打傷。」

  韋七娘搖頭苦笑,道:「看來我只好找老蛔蟲幫忙了。」

  血奴面色立時一變。

  對於老蛔蟲她似乎深懷恐懼。

  不過很快她的面色又恢復正常,她的目光已落在王風的面上,輕笑道:「好在我身邊還有一個敢拚命的保鏢。」

  她的身子挨緊了王風。王風立時就像變了個傻瓜,他也不知自己何時做了血奴的保鏢。

  血奴隨即拉著王風站起來道:「風淒露冷,我實在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你陪我回鸚鵡樓好不好?」

  王風當然說好。

  韋七娘即時走前一步,道:「我知道你是王風。」

  王風道:「嗯。」

  韋七娘道:「我還知道你另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王重生。」

  王風猛一怔。他化名王風還是身中要命閻王針之後,那之後他雖然做了七八件別人不敢做的事,殺了七八個本來早就已該死,偏又沒有死的人,走過不少地方,但除非以前見過面,誰都不知道他就是王重生。

  以前沒有見過他的人更不可能知道,可是卻有這種人,一面之緣都沒有,也知道他本來叫做王重生。

  這種人也不是一兩個,到目前為止,他所見已有鐵恨,安子豪,還有現在這個神針韋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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