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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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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難判 靈蛇毛皋尖刻地說完了話,這種話自然深深地激怒了仇獨,在他的想法中,他是全然正直的,「卑鄙」這名詞對他是太生疏了。 他仰天長笑了幾聲,是怒極所發出的笑,高亢的笑聲,壓下了秋夜深山裡的各種聲音。 「卑鄙?」他急突地止住笑聲,凜然道:「姓毛的,你認為我姓仇的卑鄙?」 「當然!」靈蛇毛皋似乎想起了某件事,以致未能很快地說出下面的話。 巴山劍客接過了他的話,朗聲道:「閣下怎地今日也畏縮了起來,若是貧道也做了卑鄙的事,就不怕別人說我卑鄙。」 嬌笑聲自仇獨的馬後傳來,仇獨往後一轉身,目光落在嘲笑著的百步飛花林琦琤的一雙水靈靈的俏眼上,厭惡地一皺眉,不屑地回過頭去,心裡泛起另一個美麗而純潔的影子。 柳復明暗地調整了一下他背後背的劍,隨時準備著動手。 然後他又朗聲道:「四川成都府的老武師萬勝刀王天民,設場授徒數十年,一向安分守己,剛正不阿,與閣下又有什麼冤仇?閣下竟當著他數十弟子之面,踢了他的場子,又重重地羞辱了他一頓,使得他在風燭之年,吐血而亡,這叫不叫『卑鄙』?」 「王老頭子誤人子弟,將數十百個青年的大好時光,浪費在他那套毫無用處的刀法之上,我沒有親手殺他,已經是客氣的了。」仇獨立刻在腦海泛起這麼一種想法,但是他卻不屑於將他心中的事,說給這些他認為是「欺世盜名」之輩的人聽。 「浙江永嘉的鏢師沒羽箭趙國明,妻子不守婦道,乘趙國明走鏢在外,偷人養漢,趙國明不甘受辱,自然要將那一對姦夫淫婦殺之而快,哼!」柳復明詞色漸厲,道:「可是閣下卻將趙國明點住要穴,任憑那一對姦夫淫婦逃走,這種違背天理、國法、人情的行為,又叫做什麼?」 「他兩人真情流露,男女兩情歡悅,又有誰有這權利阻擋,趙國明不知愛護自己的妻子,豈能禁止別人愛護呢?」仇獨冷笑暗忖,想到那一對「姦夫淫婦」在趙國明刀下相擁低泣的狀況,更斷然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 「河南開封府的神槍汪魯平,有子忤逆,他欲正之家法,閣下有什麼權利干涉?」 「人命得之於天,老子有什麼資格殺死兒子?」仇獨不平地想著,終於,他不耐地叫道:「姓柳的,住嘴!」 靈蛇毛皋冷笑道:「姓仇的惱羞成怒了,是不是?」他將聲音放得更刺耳,道:「可是還有比這些更卑鄙的事呢!」 「河北保定府的離魂圈諸葛一平無意中得罪你,被你逼得無地容身,逃到開州縣外的八公橋,埋頭一忍。」靈蛇毛皋冷笑著道:「想不到你還要趕盡殺絕,到八公橋去將他大卸八塊,死狀慘不忍睹,我說姓仇的,你也未免太毒了吧!」 「諸葛一平魚肉鄉里,結交官府,為非做歹,此人不死,簡直是毫無天理了!」 仇獨自思忖至此,卻聽毛皋又冷笑道:「就算諸葛一平與你有仇,他的妻子與你又有何仇?你不但殺了他,還將他妻子剝得精光,吊在樹上,恣意嘲弄,我說姓仇的,你簡直卑鄙得像條沒有人性的畜牲。」 「諸葛一平的妻子在保定引誘良家婦女,逼良成娼,這就是她的報應。」 仇獨暗地將對方訴說自己的罪狀,一一辯白,等到他確切地認為自己是毫無過失的時候,他的心裡更泰然了。 於是他嘲弄地向靈蛇毛皋道:「就算我所做的這件事是卑鄙的,可是這還比不上你姓毛的在衡州所做的那樣事之萬一。」他冷笑著,用馬鞭的鞭梢指著毛皋,道:「姓毛的,你若是以為你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那你就大錯了!」 「汪一鵬,汪一鳴!」他用鞭梢指著置身右側的河朔雙劍,又回過頭,指向林琦琤,道:「還有你,你們都要記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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