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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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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媚笑道:「這樣做,雖然委屈了公子,但你我欲成大事,為了達到目的,便不能擇取手段了,是麼?」 沈浪笑道:「原來夫人是要我在快活王身旁做奸細!但這樣的事,令郎自己去做,豈非要比在下強得多?」 王夫人道:「此事憐花不能做的。」 沈浪道:「哦?」 王夫人道:「只因為……只因為……」 沈浪大笑道:「只因此事危險太大,是麼?」 王夫人嘆了口氣,道:「公子如此說,就是誤會我一番苦心了。我……我又怎會叫公子涉險?在我心中,與其令憐花涉險,也不願讓公子涉險的。」 沈浪道:「哦?」 王夫人道:「此事憐花本來的確是可以做的,他的機智雖比不上公子,但也勉強夠了。但他卻有個最大的缺點……」 沈浪笑道:「什麼缺點?」 王夫人道:「只因為快活王認得他。」 這句說出來,沈浪亦不禁動容,道:「認得他?怎會認得他?」 王夫人道:「這原因你可以不問麼?」 沈浪沉吟半晌,又道:「但王公子易容之術,天下無雙……」 王夫人含笑截口道:「憐花的易容術雖然不錯,但我請問公子,憐花易容後,若是終日和公子在一起,公子瞧不瞧得破?」 沈浪笑道:「不錯,在下若能瞧破,快活王更能瞧破了。」 王夫人道:「正是如此……而憐花雖笨,但要找個能代替他做這件事的,卻也不多了……除了公子你,世上只怕再無他人。」 沈浪道:「但快活王門下也有認得在下之人。」 王夫人道:「誰?」 沈浪道:「無望……」 王夫人笑道:「他與你交情深厚,怎會揭破你。」 沈浪嘆道:「原來夫人什麼事都知道了,但……」 王夫人道:「但還有與你交情不深的人,是麼?」 沈浪道:「正是,還有『酒使』韓伶,還有那『色使』江左司徒。」 王夫人嫣然一笑,道:「這兩人永遠也不會再見著快活王的面了。」 沈浪動容道:「他們也和在下一樣,落入了夫人的手中?」 王夫人笑道:「但公子是我的座上客,他們卻是階下囚。」 沈浪默然半晌,忽又笑道:「但在下還有一事不解。」 王夫人笑道:「有什麼事能令公子不解?」 沈浪道:「夫人明知快活王亦是在下的敵人,在下亦早欲得此人而甘心,夫人縱然不說,在下也是要去對付他的。」 王夫人道:「不錯,這個我是知道。」 沈浪道:「既是如此,夫人又何必再花費這許多心力,定要使在下聽從夫人的吩咐?這豈非多此一舉。」 王夫人笑道:「只因你們對付快活王的方法,與我不同。」 沈浪道:「哦?」 王夫人道:「我若不將公子請來這裏,與公子定下盟約,公子你若有機會,必定要將快活王置之於死地,是麼?」 沈浪道:「自然如此,夫人你難道……」 王夫人道:「我卻不要他死。」 她面上嫵媚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見,那一雙嫵媚的眼波,也變得冷如青霜白刃一般。 她目光遙注遠方,一字字緩緩道:「我要他活著,我要他眼看所有的事業,一件件失敗,我要他活著來受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她「砰」的一拍桌子,厲聲接道:「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若死了,豈非便宜了他。」 她笑容消失,屋子裏也立刻像是冷了起來。 仇恨,這是多麼深的仇恨,這是多麼怕人的仇恨。 沈浪瞧著她,竟彷彿呆了。 這王夫人怎會與快活王有這麼深的仇恨? 那究竟是怎麼樣的仇恨……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夫人終於又自嫣然一笑,這笑容正像是春天的花朵,使天下恢復了芬芳、溫暖。 她嫣笑道:「如今沈公子什麼事都明白了吧?」 沈浪笑道:「再不明白,便是呆子了。」 王夫人道:「我若有沈公子你這樣的人在快活王身側,快活王的一舉一動,都再也休想逃過我的眼底……」 沈浪接著道:「這樣,無論他要做什麼,夫人都可迎頭予以痛擊,他縱有通天的手段,也休想做得成一件事了。」 王夫人輕輕拍掌,輕輕笑道:「正是如此。」 沈浪笑道:「他有了王夫人這樣的仇敵,可算是上輩子倒了楣了。」 王夫人笑道:「但這也要公子你答應我才行呀!」 她嫵媚動人的眼波,凝注沈浪,柔聲道:「不知公子你可願答應麼?」 沈浪笑道:「在下可以不答應麼?」 王夫人眼波一轉笑道:「只怕是不可以的。」 沈浪大笑道:「既然不可以不答應,在下當然只有答應了。」 王夫人嫣然舉杯,笑道:「多謝公子,且容賤妾先敬公子一杯,預祝咱們的成功。」 兩人相視而笑。王夫人固然笑得更甜,沈浪也笑得甚是開心;而熊貓兒,卻聽得幾乎氣破了肚子。 他暗中咬牙,暗道:「想不到沈浪這小子,竟如此沒有骨氣!為什麼不可以不答應?難道還怕她吃了你。」 若是換了熊貓兒,他當真是死也不肯答應的。誰也休想強迫他做一件事,無論那是什麼事。 但沈浪,他卻是要先瞧那是什麼事。 朱七七比熊貓兒更氣,更恨:「這老狐狸,竟連稱呼都改了,這麼大年紀,居然還自稱『賤妾』,居然還和沈浪『咱們……咱們』的說話,真不害臊。難怪王憐花的臉皮這樣厚,原來他媽媽的臉皮比他更厚十倍。」 王夫人說要敬沈浪一杯酒,其實卻敬了三杯。這三杯酒不但染紅了她的嬌面,也將春色染上了她的眉梢。 熊貓兒瞧著瞧著,忽然不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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