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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王憐花道:「我如此做法,只是要你知道,我終究是比他強的。他若真像你說的那麼聰明,怎會著了我的道兒?」

  朱七七道:「他是君子,自不會提防你的詭計。」

  王憐花失聲笑道:「不錯,他是君子,我是小人。但你也是小人。小人與小人,正好成雙作對,你總有一日會知道只有我才是真正與你相配的,你總有一日會回到我身邊。這也許因為你根本配不上他,你為何定要等到那一日?我瞧你還是此刻就跟著我吧,也免得到那日傷心落淚。」

  朱七七怒罵道:「放屁!放屁……我寧肯嫁給豬狗,也不會嫁給你這比豬狗還不如的畜生,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王憐花笑道:「你此刻恨我也好,罵我也好,但你卻千萬莫要忘記,今日此刻,我曾經對你說過些什麼話。」

  朱七七恨聲道:「我自然不會忘記,我死也不會忘記!但我若是你,此刻還是將我與沈浪都殺死的好。」

  王憐花道:「我為何要殺你?我怎捨得殺你?」

  朱七七冷笑道:「你若不殺我,但等沈浪醒來,我便要揭破你的奸謀,揭破你的秘密。我便要沈浪殺了你。」

  王憐花大笑道:「我正是要你如此做法,否則我又何苦還要放你?否則我此刻又何苦還要對你說這些話?」

  朱七七見他笑得如此得意,也不覺又有些驚異,道:「你不怕?」

  王憐花笑道:「你說出來便知道我怕不怕了……」

  突聽沈浪那邊,已發出輕微的響動聲。

  王憐花語聲立頓,放鬆了抵住朱七七穴道的手掌,又自捏起了她的眼皮,右手抄起剪刀,一刀剪了下去。

  他手法之熟練與迅快,當真非言語所能描敘。

  朱七七此刻雖然已可放聲嘶呼,但愛美畢竟是女子之天性,她畢竟還是怕自己的呼聲會將王憐花手裏的刀鋒震得偏了,更怕偏了的刀鋒,會損毀她的容顏——她只有咬牙忍住,閉口不語。

  但聞沈浪長長透了口氣,似已長身站起,又似乎怔了半晌,方自失聲一笑,嘆著氣道:「兄台還未完工麼?可笑小弟竟睡著了。」

  王憐花雙手不停,口中道:

  「沈兄只不過打了個盹兒而已……小弟這就要完事了,兄台不妨過來瞧瞧。」

  沈浪笑道:「小弟正想瞧瞧這位姑娘是誰。」

  王憐花道:「那位姑娘既是天香國色,這位姑娘想必亦非凡品……好,沈兄你且睜大眼睛,等著瞧吧。」

  他口中說話,掌中剪刀已將朱七七外面那層「臉皮」剪得四分五裂,此刻隨手一拂,朱七七的真面目便出現在沈浪眼前。

  沈浪縱然鎮靜,此刻也不禁為之放聲驚呼出來。

  ***

  這一聲驚呼傳到門外,金無望再也忍不住了,身形一閃,掠到門前,一掌震開了門戶,飛身而入。

  熊貓兒要想攔阻,已來不及,當下隨著竄了進去,直到榻前,一瞧見了朱七七,他也不禁驚呼出來。

  沈浪訥訥道:「朱七七……怎會是你……」

  熊貓兒亦是呆若木雞,亦自訥訥道:「是你……原來是你……」

  這兩人委實誰也未曾想到,自己踏破鐵鞋無處尋覓的朱七七,竟早已就在自己身旁了。

  就在這時,朱七七突然翻身掠起,雙掌齊出,出手如風,分別向王憐花右肩「肩井」、左胸「玄機」兩處大穴點了過去。

  王憐花自然早已算定了她必將有此一著,怎會被擊中,身形一轉,便輕輕的避了開去。

  熊貓兒與沈浪都不免吃了一驚,雙雙出手——這兩人出手是何等迅急,剎那間便已將朱七七兩隻手腕分別抓住。

  沈浪緊捉住她的右腕,沉聲道:「七七,你瘋了麼?怎可向王公子出手?」

  朱七七雙腕有如被鐵鉗套緊了一般,哪裏還掙得脫,空白急得滿面通紅,雙足亂踢,嘶聲道:「放手!你們這兩隻笨豬,抓住我做什麼?還不快快放手,讓我去剝下這惡賊的皮來。」

  王憐花微笑道:「各位請看,在下辛辛苦苦解救了這位姑娘的苦難,這姑娘卻要剝在下的皮……這算什麼?」

  沈浪賠笑道:「這只怕是因她神智還未清醒,是以……」

  朱七七頓足大罵道:「放屁!你懂個屁!我神智從未比此刻更清醒了你……你……你才是神智不清的笨豬。」

  王憐花道:「姑娘若是神智清醒,為何恩將仇報?」

  朱七七怒道:「你還裝的什麼蒜?若不是你,我怎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我……我……我好歹也要與你拼了。」

  王憐花苦笑道:「這位姑娘在說什麼,在下委實聽不懂。沈兄、歐陽兄、貓兄,你們三位可聽得懂麼?」

  熊貓兒道:「我實在也不懂,朱姑娘,你……」

  朱七七怒喝道:「住口……」

  沈浪嘆道:「要住口的本該是你。」

  朱七七頓足道:「死人!你這死人,你難道還不知道,這王憐花便是將鐵化鶴、展英松他們綁去的惡魔!」

  沈浪吃了一驚,皺眉望向王憐花。

  王憐花卻笑了,道:「朱姑娘,你可願再吃些藥麼?在下與姑娘你素昧平生,姑娘又何苦如此含血噴人?」

  朱七七道:「素昧平生?含血噴人?你,你,你這惡賊,畜生,你做了的事,為何不敢承認?」

  王憐花茫然道:「在下做了什麼?在下只不過救了你而已,這難道還救錯了麼?沈兄,你且評評這個理。」

  沈浪嘆道:「王兄自然未錯,她只怕是……」

  朱七七已急得快要瘋了,雙足亂踢,將一雙白生生的小腿都踢得露出衣襟,她也不管。

  沈浪只得將她下身穴道制住,嘆道:「你安靜些好麼?」他制住了她的穴道,又覺有些過意不去,嘆道:「你要知道,我這是為你好。」

  朱七七嘶聲道:「你這死人,方才王憐花為何未將你一刀殺死,也好教你知道究竟誰錯了,誰是瘋子。」

  沈浪苦笑道:「王兄怎會殺死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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