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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第六章 衛天鷹的陰影

  好亮的刀!

  冰冷的刀鋒,一下子就已砍在白玉京咽喉上,他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

  這一刀並沒有砍下去,刀鋒到了他咽喉上,就突然停頓。

  趙一刀盯著他的眼睛,忽然笑著道:「白公子莫非不知道這一刀砍在脖子上,頭就會掉的?」

  白玉京道:「我知道。」

  趙一刀道:「可是你不怕。」

  白玉京道:「我知道這一刀絕不會砍下來。」

  趙一刀道:「哦!」

  白玉京道:「因為我脖子上有樣東西撐著。」

  趙一刀道:「什麼東西?」

  白玉京道:「孔雀圖。」

  趙一刀動容道:「你已知道孔雀圖?」

  白馬張三搶著道:「你知道孔雀圖在哪裡?」

  白玉京卻閉起了嘴。

  趙一刀沉下了臉,道:「你為什麼不開口?」

  朱大少淡淡道:「我脖子上若有柄刀,也一樣說不出話的。」

  趙一刀哈哈一笑,「嗆」的,刀已入鞘。

  朱大少又蹲了下來,微笑道:「我們剛才答應白公子的話,現在還是一樣算數。只要白公子幫我們找到孔雀圖,我們立刻就恭送白公子上路——帶著終身享受不盡的黃金珠寶上路。」

  白玉京笑了笑,道:「果然還是萬金堂的少東講理些。」

  朱大少道:「我是個生意人,當然懂得只有公道的交易,才能談得成。」

  白玉京道:「這交易我們一定談得成。」

  朱大少道:「我早就看出白公子是個明白人。」

  白玉京道:「孔雀圖當然還在那位袁姑娘手裡,只要你解開我穴道,我就帶你去找她。」

  白玉京這句話說出,心裡已後悔。

  他本不該讓別人知道他穴道已被點住的。現在別人顯然已看出,也未必能確定。

  一個人心裡只是太急切地想去做一件事,就難免會做錯。

  誰知朱大少卻答應得很快,立刻道:「好。」

  好字一出口,他的手已拍下——並沒有拍開白玉京的穴道,反而又點了他左右雙膝上的環跳穴。

  白玉京胃裡在流著苦水,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你莫非不想要孔雀圖了?」

  朱大少微微一笑,道:「當然還想要,只不過若是勞動白公子的大駕,也是萬萬不敢當的。」

  白玉京道:「朱大少真客氣。」

  朱大少道:「只要白公子說出那位袁姑娘在哪裡,只要我們能找到她,立刻就回來送白公子上路,這樣豈非就不要勞動白公子的大駕了?」

  白玉京道:「好,這法子好極了。」

  趙一刀忍不住插嘴道:「你既然也覺得好,為什麼還不說?」

  白玉京道:「只可惜我雖然知道她在哪裡,卻說不出來。」

  趙一刀道:「怎麼會說不出來?」

  白玉京道:「我忘記那地方的名字了。」

  朱大少歎了口氣,道:「各位有誰能令白公子想起那名字來?」

  苗燒天冷冷道:「我。」

  他忽然走過來,一隻手從腰邊的麻布袋伸出,手裡竟赫然盤著條毒蛇。赤練蛇。

  連趙一刀都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

  苗燒天冷笑道:「蛇肉最是滋補,白公子若是吞下了這條蛇,記性想必就會變得好些的。」

  他的手忽然向白玉京伸出,蛇的紅信幾乎已舔上了白玉京的鼻子。

  白玉京只覺面上的肌肉漸漸僵硬,冷汗已漸漸自掌心沁出。

  突然院子裡有個非常迷人的聲音,帶著笑道:「各位可是在找我嗎?」

  晨霧剛升起,煙雲般繚繞在院子裡,紫翅花上彷彿蒙上層輕紗,看起來更美了。

  袁紫霞就站在紫翅花下,就站在這輕紗般的迷霧裡,手裡還舉著根蠟燭。

  她看起來也更美了。一種神秘而朦朧的美,使得她身旁的紫翅花都似已失去顏色。

  苗燒天與白馬張三已想衝出去。

  袁紫霞道:「站住。」她忽然將另一隻手也舉起,道:「兩位若真的過來,我就將這樣東西燒了。」

  燭光閃動,她晶瑩如玉的纖手裡,高舉著一卷素紙,距離燭光才半尺。

  苗燒天和白馬張三果然立刻站住,眼睛裡已不禁露出貪婪之色。

  白馬張三勉強笑了一笑,道:「姑娘想必也知道這樣東西就等於是座金山,當然捨不得真燒了的。」

  袁紫霞道:「我當然明白。可是我若死了,要金山又有什麼用?」苗燒天和白馬張三對望了一眼,慢慢地退了回去。

  朱大少卻走了出來,長長一揖,微笑道:「姑娘芳蹤忽然不見,在下正著急得很,想不到姑娘竟又翩然歸來了。」

  袁紫霞嫣然道:「多蒙關心,真是不敢當。」

  朱大少道:「好說好說。」

  袁紫霞道:「久聞朱大少不但年少多金,而且溫柔有禮,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下無虛。」

  朱大少道:「像姑娘這樣仙子般的佳人,在下今日有緣得見,更是三生有幸。」

  苗燒天忍不住冷笑道:「這裡又不是萬金堂的客廳,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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