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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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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羊道:「二十七年前就見到她了,她是淩波仙子的記名弟子,當年我到東海時,被淩波仙子囚禁島上,到了我離島出外建佛時,淩波仙子說她氣質太差,雖有一身武功不會行善,叫我在江湖上注意她的行為,若有一絲不對,便要強令她出家,等我離開島後,淩波仙子便因她行為不善而強令她出家了!」 阮偉暗道難怪她的武功劍法出眾,原來是東海屠龍仙子傳人的記名弟子,如今她雖是出家了,還是沒有一點出家人的風度,敢情果然是淩波仙子強迫她出家的。 阮偉霍然想到公輸老前輩不是還要建九尊佛像?怎麼這樣快就建好了?當下問道:「老前輩的佛像全刻好了?」 公輸羊哈哈大笑道:「那年與你分別,我道要十八年才能刻完九尊佛像,誰知再刻一尊佛像後,被我悟解了一套高妙的斧法,結果其餘八尊不到兩年便全給我用那套斧法刻完了。」 阮偉十分嚮往道:「那是一套什麼樣的斧法呀?」 公輸羊正要說出,想到一事,連連搖頭道:「不成!不成!我那套自創的斧法雖然厲害,還不及适才我看你用斷劍使的幾斧,那是什麼斧法呀?連淩波仙子教的徒弟都不能敵?」 阮偉將所得斧法經過說出,公輸羊聽後,大驚道:「乖乖,敢稱開天闢地!快使給我看!快使給我看!」 阮偉道聲「好」,也不管台下有人在看,將那開天闢地十八斧一一使出,公輸羊喝道:「接著。」 阮偉伸手接住公輸羊拋來的巨斧,巨斧在手,他精神百倍,拋下斷劍,一斧一斧重新使出,使到最後一招,公輸羊大贊道:「好斧法!好斧法!當得『開天闢地』四字。」 阮偉停手將巨斧遞給公輸羊,公輸羊道:「這斧用寒鐵鑄成,為東海之寶,送給你吧!」 阮偉正要拒絕,公輸羊接道:「不要推辭,否則我要惱火了,快將你身後的朋友給我介紹!」 阮偉只得厚顏收下巨斧,笑道:「這是晚輩的岳父南谷溫天智,這是岳父之女溫義……」 溫義笑道:「我不叫溫義,我叫溫儀!」 溫天智向公輸羊抱拳道:「久仰公輸兄大名。」公輸羊回禮道:「溫兄之名早已如雷貫耳。」阮偉向溫天智深深一揖道:「小婿前有得罪,望岳父諒宥!」 溫天智歎道:「北堡那老兒說的不錯,江山代有新人出,我們這一輩老了,不中用了,我不怪你傷我,儀兒希你好好照顧,從今後溫某真的歸隱了!」 說罷就要離去,溫儀急叫道:「爹爹!您不去找娘了嗎?」 溫天智搖頭歎道:「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溫儀驚道,「為什麼?」 溫天智苦笑道:「儀兒,爹終生做了兩件大錯事,一是將丐幫六老的老麼廢去全身武功不知所去:一個就是對不起你娘……」 阮偉暗道果然丐幫老六沒有死去,想是他被廢了武功後,不願再見他兄弟面,爾後有機會倒要向丐幫五老說明。 溫儀低泣道,「爹哪有對不起娘呀!」 溫天智搖頭道:「怪就怪在我輸不了一口氣,二十年前我與北堡約定各養一子代父決個勝負,那時我未成婚何來兒子,恰好次年你娘的丈大與她誤闖入我的谷中,我見她美貌便不顧一切傷了她的丈夫,將她搶下為妻,十餘年來我對她用情似海般深,她雖然與我生下了你,對我仍然不理不睬,只念她的丈夫蕭三爺,這次我帶她出谷,她便永遠走了,再也不會回來!……」 濕儀心道難怪爹娘都冷冰冰偽,不疼愛自己,原來他們之間有這般的怨恨,怎會再有心思來照顧自己呢! 她想娘去了,是再也不會和爹相好了,爹一人更要寂寞,當下毅然道:「爹,娘走了,讓女兒永遠陪著您!」 溫天智堅決道:「爹見著你,想到你娘,反而惹我傷心,你跟阮偉去吧……」 只見他話聲一斷,袍袖一揮,疾展輕功,如飛而去,頓失蹤影。 溫儀忽然痛聲大哭,阮偉上前撫著她的肩道:「不要哭!不要哭!大哥會永遠照顧你的……」 溫儀轉身撲進阮偉的懷裡,說道:「大哥,爹娘都走了,天下之間,儀兒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阮偉怕別人看不慣,扶起溫儀,向公輸羊道:「老前輩,我們走吧!」 公輸羊道:「不成!我不能跟你們去,我要趕緊去幫呂南人打架!」 阮偉大驚道:「呂,呂前輩怎麼了?」 公輸羊道:「我在岳州碰到一個矮胖的金衫老人在店中糾合一般人馬,說什麼三教聯全,儘快掃平正義幫,得快快趕去幫忙,否則正義幫主定非是那矮胖金衫老人的對手!」 阮偉急道:「那老人的武功如何?」 公輸羊道:「我試驗過,恐怕還在我的上頭!」 阮偉到底是關心親生父親,聞言慌忙道:「那我們快去幫忙!」 說著帶起溫儀,飛快掠上白蹄馬,如疾箭般駛去。 公輸羊搖頭道:「年輕人真是急性子!」 驀然想到正義幫完了,天下必然大亂,大叫道:「得快!」 他不管一切,在眾目睽睽下疾展輕功,想起來性子比任何人都要急呢! 阮偉與溫儀合騎來到嘉興郊外,來到正義幫的總舵時,見那片蒼茫的林園已化為灰燼,阮偉見狀大驚,翻身躍下馬,呆呆的愣住了。 在途中,溫儀已得知阮偉的身世,眼見目前的情況,知道正義幫已被三教夷為平地了,不由也呆在馬上。 好半晌,溫儀看到嫋嫋的青煙不住從灰燼中逸出,耳聞遠處似有喝喊聲,心下一動,掠到阮偉身旁。 她見阮偉清淚直流,似已傷心到極點,連耳目也失去了靈敏,勸道:「大哥不要傷心,正義幫並未全部被毀!」 阮偉失魂落魄道:「你怎知道?」 溫儀道:「隨我來!」當下溫儀帶著阮偉向有聲音處奔去,一邊說道:「那灰燼尚有青煙,正義幫被襲不過一、二日,可能尚有餘眾在竭力抵抗!」 奔了百十丈後,轉了幾個彎,果見前面山腳下佈滿不少人眾,有著白衣,有著黑衣,黑衣多過白衣,人數略有數千左右。 奔近才見白農人與黑衣人相互對陣,卻未動兵刃,只靜靜看著中央兩人在龍爭虎鬥!四周圍著不少老少男女。阮偉看去,一個矮胖的金衫人站得離決鬥場最近,另有正義幫的三花、四花武士與天爭教的金衣香主,其中站著孫敏與淩琳、阮萱與阮芸,尚有一個青年和尚怒目注視著場中,他竟是失蹤不見的鐘靜、淩琳的丈夫。 還有一個花衣窈窕少女,站在鐘靜的身旁。阮偉看到眼下的情景,便知場中兩人相鬥,定然一個是正義幫主,一個是天爭教主。 他默默的走近過去,花衣少女看到他,低聲道:「阮大哥,是你!」 阮偉看出她是鐘靜的女兒鐘潔,兩年多不見,長得好快,他點頭示意,恭聲向青年和尚道:「鐘大叔好!」 鐘靜怒目向他一視,冷哼一聲,理也不理,阮偉碰了一個軟釘子,自覺沒趣,便也不再答理別人,注目場中。 其實所有人都關切著場中的變化,因這場鬥爭關係甚大,勝者便稱霸江湖,敗者便要身首異處。 只見場中兩人鬥得甚慢,顯是鬥了很久,兩人皆都消耗了不少體力,但仍可見呂南人占了絕大的優勢,蕭無業已節節退守,而無還手之力! 鐘靜眼看呂南人將要得勝稱雄江湖,自己的仇恨永無法報了,不由惡向膽邊生,手中暗扣起幾枚毒鏢,一見呂南人背向自己,便抖手射出。 他未防到阮偉站在身旁,豈容他得手,阮偉一招「李廣射箭」,絕頂輕功趕上暗器,將那毒鏢一一接到手中。 鐘靜眼看要得手,卻被阮偉破壞,大怒道:「臭雜種!你為什麼不讓大叔殺掉那淫賊,你不是答應縱然他是你親人也不會饒他搶了大叔的妻子嗎?」 阮偉在西藏喇嘛寺中確實答應過鐘靜,這時被質問得無話可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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