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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第二十四章 花的無語

  花聲軒。

  花語人住的地方就叫花聲軒。

  花本無語,又怎能聽到聲音呢?

  莫非聽的本就是花的無語?

  在某些時候,無聲豈非更勝有聲?

  此時花聲軒裡就無聲。

  三個人,卻沒有一點聲音,大家只是靜靜的看著屋內的亂七八雜。

  任何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屋子一定經過一場決鬥。

  首先打破這靜寂的是載思。

  「花漫雪雖然沒有展露過武功,可是我相信她的劍術一定不錯。」載思說:「因為她曾經在南海星宿待過三年。」

  南海星宿「多情門」,向來是以劍聞名的。

  「所以我相信花語人的劍,也一定很好。」載思接著說:「你們看這張椅子上的痕跡,就是劍所留下的。」

  「這是劍痕不錯,但為什麼一定是花語人所留下的?為什麼不可能是別人留下的?」皇甫也開口了。

  「這劍痕很淺,一定是力量不足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載思說:「來綁架花語人的人武功一定很高,力量也一定很大,所以這痕跡一定是花語人留下的。」

  「你剛才說花語人的劍術一定很高,劍術高的人,又怎麼會有力量不足的現象呢?」皇甫又問。

  「你看這劍痕開頭比較深,越來越淺,顯然她一劍沒刺中,立即將力量消掉。」載思解釋著:「如果不是劍術很高的人,又怎麼這麼快將已發出的力量消掉呢?」

  「而且依這屋子裡的情形看來,對方來了四個人。」任飄伶總算開口了:「如果花語人的武功不高,這屋子裡的情形,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他們打鬥雖然很激烈,但是發出的聲音一定很小聲。」載思說:「否則一定會驚動府內的人。」

  「他們的決鬥一定是很快的就結束掉。」任飄伶說:「快到令花語人來不及喊出聲。」

  ——這一點是這整件事最重要的一點,只可惜任飄伶只是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帶過了。

  花語人的妹妹藏花為什麼沒有和任飄伶在一起呢?他們昨夜不是一起聽見有關廢虛的事嗎?為什麼今天

  只有任飄伶一個人去?難道她不關心皇甫的死活?

  或是她另有別的目的呢?

  是不是任飄伶要她去做一件別的事?

  面對著謝小玉,面對著一個穿得這麼少衣服的女孩,面對著一個說這種話的女孩,如果你是白天羽,你會有什麼行動?

  你會沉默嗎?你會無動於哀嗎?你會沒有任何行動嗎?

  白天羽已不再無動於哀了,白天羽已不再沒有行動了,他粗野的將謝小玉抓了過來,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腿上然後他就做了一件令謝小玉恨他一輩子的事。

  二

  當白天羽抱起她時,謝小玉的眼睛就閉上,她已經準備接受一次可能很兇猛的衝擊了。

  可是她卻沒想到這次衝擊是落在她的屁股上。

  而且是用帶著鞘的劍,重重的打在她的屁股上。

  打第一下的時候,謝小玉還可以忍受,她以為白天羽或許是像某些人一樣,具有某種毛病,可是打到第五下的時候,她知道不對了。

  因為白天羽除了打她的屁股外,沒有其他的反應。

  當謝小玉挨到第十下的時候,她更瞭解到一件事:白天羽就只是要打她的屁股,並沒有別的意思了。

  所以她就開始掙扎,但是要在白天羽的手中掙開,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於是她就開始咒駡,幾乎將他所會語言的粗話都罵了出來,但是當白天羽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又豈是幾句咒駡所能遏止的。

  謝小玉當然只有老老實實的挨下去,挨到白天羽自己高興停止的時候。

  幸好白天羽高興的時間來得很快,只打到第二十下的時候,他就停了手。

  白天羽冷冷的將謝小玉往地上一推,然後冷冷的看著她,冷冷的說:「如果你不是謝曉峰的女兒,我會一劍劈了你。」白天羽說:「因為你是謝曉峰的女兒,我才代他教訓你一頓,你實在是缺乏好好的教訓。」

  謝小玉躺在地上,只能側著身子,用手拍著地,用嘴大聲罵著:「白天羽,你這龜兒子、龜孫子,你不是人,是一頭豬,一條狗……」

  可惜這頭豬、這條狗已經聽不見她的精彩叫駡。

  白天羽已經走了出去。

  謝小玉才不管他有沒有聽到,繼續的罵了一陣,罵到自己也感到無聊了,才停了下來。

  她當然還是咬牙切齒的,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卻忽然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

  在挨了一頓揍後,居然還會笑,她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喜歡要人來打她?這個問題立刻就有人問了。

  一個長相雖然很平凡,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但身材卻是一流的甲年婦人走進來,然後盯著謝小玉看了半天,才開口問:「小玉,你是不是有毛病?」

  「不,方芳,我沒有毛病。」謝小玉轉過頭看著她。

  原來這個中年婦人叫方芳,看她對謝小玉的稱呼與態度,使她的身份變得很曖昧了,既不是上人,也不像下人。

  「你剛才有很多機會可以殺了他的。」方芳說。

  「沒有機會,他這個人太精了。」謝小玉坐了起來:「玫瑰飛箭還沒有動,他就知道了。」

  「那也只不過才一種而已。」方芳說:「你這兒有九重埋伏。」

  「我相信沒有一種能瞞得過他的,最多是自取其辱而已。」謝小玉說:「你也看見他喝下了一杯百花露,結果一點事也沒有,那毒粉施展出來也不見得有效的。」

  「這小子的確是百年來難得一見的硬漢,比你父親年輕的時候還要難纏。」

  「方芳,我父親年輕時是什麼樣的?」

  「也差不多,只是心腸太軟,尤其是對女人,硬不起心來。」方芳笑笑:「不像他,居然捨得打你的屁股。」

  「這才是個真正的男子漢」?謝小玉臉上發出了光彩:「有所必為,有所不為。」

  「難道你喜歡挨打?」

  「沒有人喜歡挨打的。」謝小玉笑著說:「我也不是真有毛病,會喜歡讓一個男人打我的屁股。」

  「可是你似乎被打得很高興。」方芳說:「而且還在笑。」

  「我是被打得很高興,他打了我,就證明他是喜歡我、關心我的。」謝小玉說:「因為我的舉止的確是該打。」

  謝小玉的神情突然轉為悲戚,聲音也充滿了哀怨。「如果我從小能夠有個人如此的管我、教訓我,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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