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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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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做的不去做,不該做的反而偏偏要去做,這是怎麼樣一回事? 一個女人當面對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就像當面給他一個大耳光一樣。 奇怪的是,陸小鳳臉上的表情非但不像是挨一個大耳光,居然還好像覺得很高興。 「謝謝你。」他對宮萍說:「你真可愛,我真的非要謝謝你不可。」 宮萍又被他這種忽然改變的態度弄得莫名其妙了,所以又忍不住要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謝謝我?」 「因為你一直都在鼓勵我。」 「我鼓勵你?」宮萍問:「我鼓勵你什麼?」 「鼓勵我把你的腿從你的褲子裏面解救出來。」 這是什麼話?這種話說的簡直「武大郎敲門,王八到家了。」 可是這句話的意思,卻又讓每一個人都聽得懂,而且不管怎麼樣說,這句話說得至少總比說「我要脫你的褲子」文雅一點。 能夠把一件很不文雅的事說得很文雅,也是種很大的學問。 「我本來確實不會做這種事的,連你都承認我是個很要面子的人。」陸小鳳說:「可是現在你既然一直都在鼓勵我,情況當然又不一樣了。」 他的手已經要開始做出那種「不一樣」的動作。 在這種不一樣的情況下,每個女人都會覺得有一點不一樣的。 ——也許還不止一點而已。 這時候無疑已經到了一種很微妙又很危險的時候了,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什麼事都可能會發生。 只要是一個人所能想像出的事,都隨時可能會發生。 ——你有沒有想像出在這種情況下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如果你是一個很富於幻想力的人,那麼你所想到的事,一定會讓你覺得非常衝動非常刺激。 可是我相信你絕沒有想到陸小鳳和宮萍此刻是在什麼地方。 因為你根本不會去想。 像他們這麼樣兩個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 無論在什麼地方,他們都一樣會做出同樣的事來。 所以地方根本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們究竟做出了什麼事?結果如何? 他們什麼事都沒有做,陸小鳳只不過碰到了宮萍的腰帶,就什麼事都不能再做了。 因為就在那時候,他已經聽見有人在外面說:「她不能告訴你玉珮是誰送給她的,因為這塊玉珮送給她的人是我。」 「我」是誰? 「我相信你現在一定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這個人說:「就算你現在還沒看到我的人,你應該聽得出我的聲音來。」 陸小鳳不能否認,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他都能聽得出這個人的聲音。 因為她的聲音之溫柔高貴優雅,男人只要聽過一次就忘不了,就像是那雙又長又直又結實又充滿彈力的腿一樣讓男人忘不了。 這個把柳乘風隨身所帶的玉珮送給宮萍的人,當然就是那位被謫的王妃。 宮主只不過是一種稱呼而已,這裏有什麼宮?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會有什麼宮?沒有宮那裏來的宮主? 可是王妃卻是實實在在的。 一個實實在在的王妃和一個浪跡天涯行蹤不定身份又那麼神秘的柳乘風會有什麼關係? 如果他們有關係,關係是怎麼來的? 誰也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只不過陸小鳳總算知道了一件事。 宮萍死也不肯說出玉珮的來歷,只不過是為了想要保護她的宮主而已。 她不想讓她的宮主被牽連到這件兇案裏,她們之間當然也有某一種很不一樣的關係。 這種關係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陸小鳳非但不會問,連想都不會去想。 總是喜歡去揭發別人隱私的人,就好像一條總是喜歡吃大便的狗一樣,誰也不知道這些人總是喜歡去探聽人家的隱私,也正如誰都不知道狗總是要吃大便。 這種人和這種狗都是陸小鳳深惡痛絕的,所以他只問一件事:「這塊玉珮究竟是怎麼來的?」 他只問這一點,因為這一點就是這件兇案最重要的關鍵。 宮素素並沒有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只不過她的回答也是陸小鳳想不到的。 宮素素的回答,居然也和宮萍剛才說的一樣。 「一個女人身上,總是難免會有一些來歷不明的東西。」 她說:「這些東西當然是男人送的。」 她甚至也和宮萍同樣強調:「男人送女人東西,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就連你這種男人,有時候都難免會送女人一點東西。」 陸小鳳苦笑。 他當然會送,不但有時候會送,而且常常會送,什麼都送。 只有一樣東西他決不會送。 ——死人的東西他決不會送,尤其這個死人是死在他手裏的。如果把這種東西送給一個可愛的女人,不但無禮而且可恥。 如果把這種東西送給一個討厭的女人,那就愚蠢至極了。 這個世界上能保密的女人又有幾個?有經驗的男人都應該明白這一點,能夠殺死柳乘風的人當然不會沒有經驗。 如果這塊玉珮不是他送的,就是宮素素在說謊。 這道理就好像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陸小鳳一向很少揭穿女人的謊話,可是他今天實在很想破例一次。 想不到宮索素說的話卻又堵住了他的嘴。 「其實就算我不問,我也應該告訴你,這塊玉珮是柳乘風自己送給我的。」宮素素說。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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