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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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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尋尋覓覓 依舊是悠揚的笛音。 依舊是面對西門吹雪。 坐的依舊是那個位置,杯中依舊是碧綠澄清的竹葉青。 只是,陸小鳳這次不是來,是去。 杯中有酒,豪氣頓生。 陸小鳳心中有的,是豪情,不是離情。 西門吹雪心中升起的卻是離情:「你不等小玉好了一起走?」 陸小鳳搖頭道:「她在你這裡養傷是最安全的地方。」 西門吹雪道:「你把這個熱山芋交給我?」 陸小鳳道:「你錯了。」 西門吹雪道:「哦?」 陸小鳳道:「她不是山芋,更不是燙手的山芋。」 西門吹雪道:「那她是什麼?」 陸小鳳道:「美女,一個受了傷的美女。對於這種能親近美女的機會,要不是我十萬火急,我絕對不會讓給你。」 西門吹雪道:「只要我隨便吆喝一下,我身邊就可以有成群活蹦蹦的美女,我為什麼要守住這個機會?」 陸小鳳道:「因為你是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道:「我不懂。」 陸小鳳道:「你知道人家對你的稱呼嗎?」 西門吹雪道:「什麼稱呼?」 陸小鳳道:「他們說,西門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 西門吹雪道:「這跟小玉有什麼關係?」 陸小鳳道:「有,大有關係!」 西門吹雪道:「哦?」 陸小鳳道:「小玉受了傷,流的就是血,只有你這個吹血的西門吹雪,才能把她受傷的血吹走,讓她變成一個活蹦蹦的美女。」 西門吹雪道:「你要我照顧她到什麼時候?」 陸小鳳道:「到她能起來走的時候,或者——」 西門吹雪道:「或者什麼?」 陸小鳳道:「或者是她想走的時候,又或者——」 西門吹雪道:「還有或者?」 陸小鳳道:「當然有。」 西門吹雪道:「又或者什麼?」 陸小鳳道:「又或者,你希望她走的時候。」 西門吹雪道:「我會希望她不走嗎?」 陸小鳳道:「很難說,因為她是個很解風趣的美人。」 西門吹雪道:「你要我照顧她,我絕對好好照顧她,可是,你把我西門吹雪看成是什麼人?」 陸小鳳道:「一個能開玩笑的人。」 西門吹雪道:「你為什麼要開我玩笑?」 陸小鳳道:「因為你心有離愁。」 西門吹雪道:「哦?」 陸小鳳道:「我開你玩笑,只不過想沖淡你心中的離愁而已。」 西門吹雪道:「你呢?你一點離情也沒有?」 陸小鳳道:「沒有。」 西門吹雪道:「你是個無情的人。」 陸小鳳道:「我有情。」 西門吹雪道:「什麼情?」 陸小鳳道:「豪情。」 西門吹雪道:「我不瞭解你。」 陸小鳳道:「你想瞭解我?」 西門吹雪道:「是的。」 陸小鳳舉起杯中酒道:「我們先乾了這杯。」 西門吹雪乾杯後,卻看到陸小鳳站了起來。 西門吹雪道:「你要走了?」 陸小鳳道:「是的。」 西門吹雪道:「那我怎麼瞭解你?」 陸小鳳拿起桌上的筷子和碗,用筷子敲在碗上,高聲唱道: 「誓要去,入刀山! 浩氣壯,過千萬! 豪情無限,男兒傲氣,地獄也獨來獨往返! 存心一闖虎豹穴,今朝去,幾時還? 奈何難盡歡千日醉,此刻相對恨晚。 願與你,盡一杯! 聚與散,記心間! 毋忘情義,長存浩氣,日後再相知未晚。」 歌已盡,酒已空。陸小鳳放下碗筷,轉身離去。 「慢著!」西門吹雪隨著大喝聲站起,走向又轉過身來的陸小鳳。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他只是伸出他的一雙手。 他的手緊握著陸小鳳的雙腕,陸小鳳的手也緊握著西門吹雪的腕。 西門吹雪激動地輕輕吟誦:「毋忘情義,長存浩氣,日後再相知未晚。」 西門吹雪眼中已濕潤。陸小鳳放開西門吹雪的手腕,大步走了出去。 只聽陸小鳳豪放的歌聲,猶自在黑夜中繚繞:「毋忘情義,長存浩氣,日後再相知未晚。」 風。海風。 海風吹在陸小鳳身上,陸小鳳站在懸崖上。 浪潮輕拍,那節奏的韻律一起一伏的傳入陸小鳳的耳中。 他想起一種聲音。呼吸的聲音。 ——沙曼酣睡時細微均勻的呼吸聲。 他忽然瞭解到一件事。 他瞭解到,為什麼情人都喜歡到海邊,注視著茫茫的海水,去尋找昔日的回憶。 原來海水輕撫巖岸和沙灘的聲音,就和情人在耳邊的細語一樣。 在海邊勾起的,常常都是最令人難忘、最刻骨銘心,也最甜蜜的回憶。陸小鳳決定了一件事。 ——假如要定居,就和沙曼在海邊定居。 然而,沙曼呢? ——沙曼,沙曼,你在何方? 燈。點燃的燈。 燈在陸小鳳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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