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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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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花間飛舞的蝴蝶,猶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飛翔。 花已不香,蝴蝶已不再美麗。 陸小鳳怔怔注視著地上的血跡,出神。 「你在憑弔那匹馬?」聲音傳入陸小鳳耳際時,一隻手也搭在他肩上。 聲音是西門吹雪的聲音,手也是西門吹雪修剪得異常整潔的手。 陸小鳳愣住。 西門吹雪的笑容,比太陽還令陸小鳳覺得溫暖。 「這不是你的血?」 西門吹雪道:「是的話,我還會站在這裡嗎?」 陸小鳳道:「哦,對,這是馬的血。」 西門吹雪道:「你為什麼要趕回來?」 陸小鳳道:「我害怕。」 西門吹雪道:「你害怕我會遭宮九的毒手?」 陸小鳳點頭。 西門吹雪雙手攀住陸小鳳雙肩,猛力搖了幾下。 西門吹雪道:「就憑你這點,你以後來找我辦事,我不要你剃鬍子了。」 陸小鳳苦笑。 這就是友情的代價! 陸小鳳看看地上的血,道:「你確實讓我擔上了心。」 西門吹雪道:「你以為我會死?」 陸小鳳道:「是的。」 西門吹雪道:「為什麼?」 陸小鳳道:「因為你是個極愛清潔的人,豈能容許一灘血在你屋前?」 西門吹雪笑道:「我當然不能容忍,只是我沒有時間去清洗。」 陸小鳳道:「你沒有時間?」 西門吹雪道:「是的,我還未來得及清洗,你就來了。」 陸小鳳道:「我來以前呢?」 西門吹雪道:「我正在河邊吐。」 陸小鳳道:「吐?嘔吐?」 西門吹雪點頭。 陸小鳳道:「你為什麼要吐?」 西門吹雪道:「因為我見到一個人,他的舉動醜陋得令我非吐不可。」 陸小鳳道:「誰?」 西門吹雪道:「宮九。」 陸小鳳道:「宮九?他怎麼啦?」 西門吹雪道:「他哀求我打他。」 陸小鳳道:「你打了嗎?」 西門吹雪道:「沒有。高手過招前的凝視,絕不能疏忽,我以為他是故意擾亂我的注意力。」 陸小鳳道:「然後呢?」 西門吹雪道:「然後他忽然舉起手來,自己打自己的臉。」 陸小鳳道:「你還是沒有理他?」 西門吹雪道:「你說對了。我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陸小鳳道:「他怎麼辦?」 西門吹雪道:「他挨了鞭子。」 陸小鳳道:「挨誰的鞭子?」 西門吹雪道:「牛肉湯的。牛肉湯不停的打他,他在地上翻滾,高興得大叫。」 陸小鳳道:「你怎麼辦?」 西門吹雪道:「我趕快衝到河邊,大吐特吐,要不然——」 陸小鳳道:「要不然就怎樣?」 西門吹雪道:「要不然我吐在地上,這裡我就不能再住了。」 陸小鳳道:「那恐怕我就要賠你一棟房子了。」 西門吹雪道:「你知道我這棟房子價值多少嗎?」 陸小鳳道:「值多少?」 西門吹雪道:「你知道霍休嗎?」 陸小鳳笑了。 他怎麼能不知道霍休?他怎麼能不知道富甲天下,卻喜歡過隱士生活,性格孤僻的霍老頭? 他還清楚記得,那一次,他本來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喝酒,忽然來了三個名滿江湖的怪人,一個是整天念著「多情自古空餘恨」的「玉面郎君」柳餘恨,一個是整天念著「秋風秋雨愁煞人」的「斷腸劍客」蕭秋雨,一個是「千里獨行」獨孤方。 這三個人本來就難得在一起,而更奇怪的是,他們不但都聚在一起,而且他們竟然都成了丹鳳公主的保鏢。 當丹鳳公主也進入他的房內,忽然向他下跪的時候,他就撞破了屋頂,落荒逃走。 他躲避丹鳳公主的地方,就是霍休的一處居所。那是一棟木屋,卻價值連城。 因為那本來是大詩人陸放翁的夏日行吟處,牆壁上還有陸放翁親筆題的詩。 但是房子在一剎那間就被柳餘恨、蕭秋雨和獨孤方拆了。 丹鳳公主一出手,就賠償五十兩金子給霍休。 五十兩金子可以蓋好幾棟房子了! 但陸小鳳卻認為那棟木屋價值三四萬兩金子。 現在西門吹雪忽然問起這個問題,是否也認為他的房子值這麼多金子? 所以陸小鳳就把這意思說了出來:「你要把你的房子和霍老頭的相提並論?」 西門吹雪卻搖頭道:「你猜錯了。」 陸小鳳道:「我猜錯了?」 西門吹雪道:「我只不過是說,任何一棟房子,都是無價的。」 陸小鳳道:「為什麼?」 西門吹雪道:「因為房子裡的人,也許有一天也會名動四方的。」 陸小鳳道:「你說得一點也不錯,霍老頭的那棟木屋,在陸放翁行吟的時候,根本也只不過是一堆木頭蓋起來的房子而已,但是陸放翁的詩受到世人的賞識以後,到了霍老頭住的時候,就價值連城了。」 西門吹雪道:「所以假如我不能住在這裡,這種房子你也賠不起。」 陸小鳳道:「你錯了,我賠得起。」 西門吹雪道:「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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