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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半夜,林瓊菊懷著無限的甜蜜沉沉睡去。芮瑋醒來,穿好衣服,喃喃自語道:「怎麼來晚了五天,一個也見不著,他們高手較量武技,怎會這麼快就解決了?」

  手觸著林瓊菊細膩的身體,吃吃笑道:「總算沒有白跑一趟……」

  他掛著滿足的笑容走出山洞,心想找不到七殘叟算了,找到他們也不會傳自己劍法,快步下山而去。

  留下林瓊菊孤獨一人在荒山中,她尚不知情郎已去,仍在做著一個接一個的甜蜜美夢……

  離去的那人到底是誰?

  翌日,林瓊菊醒來,望著自個鋪上白布殷紅一片,想起昨晚,臉色鮮紅起來,突聽洞外腳步聲響,急忙抓起白布單。

  洞外走進的人是芮瑋,他見林瓊菊慌慌張張,問道:「什麼事?」

  林瓊菊紅著臉道:「沒什麼,我去將單子洗了。」

  芮瑋心想要洗單子有什麼慌張的,又將單子藏在背後,好像還怕自己看見,林瓊菊抬起頭來,又低下頭道:「我去洗了就來。」匆匆走過芮瑋身旁。

  芮瑋見她神情好奇怪,不由目送她背影,看她手後單子上的殷紅色,急問道:「你受傷了嗎?」

  林瓊菊罵了聲道:「傻子!」飛快走出洞外。

  芮瑋被她罵得迷迷糊糊,心想她今天怎麼一點也不生氣?

  想起昨天被她一記耳光打得氣下山去,走到一個小鎮上,喝了個醉醺醺,半夜醒來,仔細一想,不該生氣。

  無論如何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她偷偷將自己放了,早已死在林三寒的手裏,這點恩惠一輩子也報答不完。

  再想白天實在是自己不對,答應赴摩霄峰之約後,送她回黑堡,她問時卻說到點蒼山一行,那時一心只想野兒,根本忘了答應她的事,這就難怪她生氣。

  又想她身體現在弱不禁風,留她一人在山上,實在危險,記得下山時,她追自己哎喲一叫,定是摔了一跤。

  芮瑋生來多情的性格,越想越記惦她了,當夜留下了店錢,向摩霄峰趕去,清晨竟趕了回來。

  回到洞內就見她神情不定,心想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令她變得這個樣兒?

  他站在洞內呆想,不知想了多久,林瓊菊慢慢走回,芮瑋迎上前扶住她的身體;問道:「你昨晚摔痛了?」

  林瓊菊低著頭道:「沒有,沒有,是我昨天實在不該打你,摔了一跤有什麼關係,真是說孩子話。」

  林瓊菊抬起頭來含情脈脈地望著他,說道:「大哥,你要學傷心劍,我傳你好嗎?」

  芮瑋奇道:「你不再怕對駝叟發的誓言?」

  林瓊菊紅著臉道:「我才不信那誓言,只怕咱們……」

  咱們什麼,說不下去,又道:「你到底願不願意學?」

  芮瑋聽她說要傳傷心劍已甚欣喜,這時見問,連連應道:「願學!願學!」

  林瓊菊情願已償,心裏十分高興,故意刁難道:「那你可要叫我一聲師父。」

  芮瑋搖頭道:「不成!不成!我是你大哥,怎能叫你師父?」

  林瓊菊嬌笑道:「你再不叫我,我就不收你這個徒兒了。」

  芮瑋急得沒法,在洞內踱來踱去,自言自語道:「我叫你一聲師父,可不是比你矮了一輩……」

  林瓊菊見他焦急的樣子,不忍再刁難他,笑道:「傻子,看你急成那樣子,還是叫我菊妹算了。」

  林瓊菊用手比劃,將傷心劍傳出,講了半天,才講得透徹。

  芮瑋理解力越來越強,稍微一點,便曉劍法的精意,林瓊菊說完,他也就瞭解,即刻仔細練去。

  林瓊菊一旁靜看,有不對處,才指點一二,十分認真地傳授起來。

  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第二天黃昏芮瑋學得差不多了,晚飯吃了野味後,憩息時芮瑋突然問道:「菊妹,你本來不願教我,怎麼才隔一夜,忽然變得願意教我?真令大哥想不出是何道理?」

  林瓊菊嬌羞道:「你那樣對我,我有什麼不好教你,咱們彼此間還分什麼?」

  芮瑋聽得好生奇怪,心想:「我怎麼對你了,為何彼此不分?」

  林瓊菊接著又道:「去年受家父之命嫁到胡家,年來我身在胡家仍是念念不忘你,天星明裏是我丈夫,其實卻不是我的丈夫。」

  「怎麼明裏是你丈夫,卻又說不是呢?」

  林瓊菊以為他裝傻,嗔道:「你當真不知?」

  芮瑋搖頭道:「不知。」

  林瓊菊羞赧道:「我和他雖然結過婚,卻沒有同過房。」

  芮瑋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和他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

  ▼第三十二章 紅袍公

  林瓊菊點頭道:「我不能忘你,怎能和他行夫妻之禮。」

  芮瑋嘆道:「其實我對你不好,有什麼值得你念念不忘!」

  林瓊菊低聲道:「這是命運,我想忘你,想忘也忘不掉,前天夜裏你對我那麼親熱,這一輩子我更不能忘你了。」

  芮瑋一怔,心想:「前天晚上我不在峰上,怎會對你親熱了?」以為林瓊菊記錯,問道:「我怎麼對你親熱啦?」

  林瓊菊臉色一紅,那晚上的事,她怎好宣之於口,默默不語。

  芮瑋心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瓊菊忍不住,沒好氣道:「那晚上我失身於你,你還裝傻……」

  說罷臉色更紅,低垂粉頸,羞得抬不起頭來。

  芮瑋腦中「轟隆」一聲,心中不住地在道:「失身於我?失身於我……」

  驀地想起,前天晚上放心不下林瓊菊孤身一人在峰上,趕了回來,凌晨上山時,遠遠看到一人好似從山上下來。

  那人身穿玄服,公子打扮,恍惚是簡召舞。

  但想簡召舞遠在金陵,怎會跑到這裡來?以為自己深夜趕路跑得累了,眼睛看錯,便不在意。

  如今想來,當真是簡召舞那晚上來到霄魔峰上,而林瓊菊不知,錯認為我?又想到昨天早上和林瓊菊相見時,林瓊菊拿著白被單的慌張之態……

  那白被單上染著血漬,莫非……莫非……

  芮瑋已知簡召舞是個姦淫之徒,不禁失口問道:「前天晚上,你見到的當真是我?」

  林瓊菊沒有看到芮瑋這時臉上驚慌的表情,緩緩道:「不是你是誰?就是你化成飛灰,我也會認得出……」

  芮瑋正要張口向她辨明,說出那晚上並非自己而是天池府的大公子簡召舞,因這世上只有他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不易分認。

  但芮瑋霍然想到辨明後的後果,林瓊菊羞愧之下,可能就會輕生,心想這件事只有以後慢慢解說了。

  他原來有點不信林瓊菊嫁後竟未與胡天星同房,現在仔細想來並非謊言,要是謊言也還罷了,那想到不是謊言,這其間的情分……

  芮瑋想到這裡不禁眼眶一紅,暗暗心傷,嘆道:「菊妹,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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