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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不用防守而只要攻擊的戰鬥——無論什麼戰鬥,都是很好打的。

  攻擊的人猛烈、狠毒、毫不容情,那一輪輪的棒影,忽上忽下,密不透風全朝著對方的要害處下手。

  而儒衫人,瀟灑、輕盈、如風擺柳,那一條條的身影,忽東忽西,如鬼魅般,連衣角也沒讓對方沾上一點。

  「住——住手。」「鋸齒」老二冷汗直冒,突然退出圈外吼道。

  「鋸齒」老大聽得弟弟猛古丁的一吼,手下一緩,也不自覺的停住攻擊,卻愕然的望著他。

  儒衫人氣定神閒的笑道:「住手?!你有沒有搞錯?!我到現在連手都還沒出呢?你說,這手要怎麼個住法?」

  殭屍不會臉紅,「鋸齒兄弟」是人。

  只見「鋸齒」老二慘白的臉驀然一紅。

  「你——你到底是誰?!」

  「怎麼?!到現在才想起來問我是誰?」

  「光棍眼——眼裡不揉砂子,是漢子的就——就報個名兒。」「鋸齒」老二有些惶恐結巴的道。

  「不必啦,我保證我和你們兩個是絕對沒有一點親戚關係,這攀門道的話就免了。」儒衫人悠閒的道。

  「你——你見不得人麼?」

  「是嗎?好,在我問過你們兩人幾句話後,你一定知道我是誰,現在這架既然你們不打了,就必須答我問話,有人說你們曾在平陽縣的『連升客棧』下藥帶走了『快手小呆』對不對?」儒衫人此刻已變了態度和語氣道。

  驚然一驚,「鋸齒兄弟」同時道:「你——你說什麼?!」儒衫人冷厲道:「你們現在最好聽清楚我說的話,要不然——」

  像一道閃電掠過,「鋸齒兄弟」二人脖上同時感到一陣冰涼,而儒衫人的外衣又合攏。

  不用說,他二人已經在閻王殿前打了一轉回來,因為那一道白光雖然看不清楚,但是他們卻知道那是一把劍,一把要人命的劍。

  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快的劍?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鋸齒兄弟」現在就真的像見到鬼一樣的瞪視著儒衫人,而他們的表情是可笑的。

  能嚇死人的二張臉,會變成被人嚇死的兩張臉,沒有看過的人,是絕對無法想像得到。

  「不用我說你們也一定知道那是一把劍,我可以告訴你們,只要我高興,我可以隨時再玩一次,不過再一次的時候我敢肯定,那不會再貼著你們的脖子,而是切過你們的喉嚨。」

  頓了頓,儒衫人接著又道。「現在告訴我是不是有這麼回事?當然我要聽的是真話,而你們不要想耍花樣,真話假話我可以很容易就分得出來。」

  會吃人的人,只能說他大膽。

  會吃人的人,並不一定膽大。

  大膽和膽大表面上看似乎是一樣的意思,卻仍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尤其在有生命危險和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

  吃人畢竟自己不會死。

  所以。「鋸齒兄弟」可以大膽的吃。

  現在自己不說實話就會死,這時候也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到底膽子夠不夠大了。

  「有——有的。」「鋸齒老二」的舌頭幾乎已快打結的說。「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們本來的目標並不是『快手』。那麼你們的對象是誰?說!」儒衫人冷峻嚴厲的道。

  「是——是『鬼捕』——和——」

  「理由?」儒衫人只冰冷的說了兩個字。

  然而這兩個字卻無疑像兩柄大錘頭,一下子擂中了「鋸齒兄弟」二人的心頭。

  因為他們知道這理由說出來後,只要落入別人的耳中,就成了自己喪命的理由了。

  「我們——我們只想吃他們的肉——罷。」「鋸齒」老二意圖狡賴道。

  「是嗎?」

  當「嗎」字餘音未落,「鋸齒」老二已慘厲叫道:「媽呀!」

  一隻右耳落在黃土地上,蹦了兩蹦才停止。

  剎時「鋸齒」老二的半邊臉上、白麻衣襟上、地上,已染紅了一片。

  而就在「鋸齒」老二剛才瞧見那一道白色閃光時,懦衫人的外衣又合了攏來。

  很想彎下腰去拾撿自己的那只耳朵,可是「鋸齒」老二已痛得連站也快站不住了。

  現在他眼睛瞪得像快凸出來般,直瞧著那只模樣古怪的耳朵,而兩隻手拼命的摀住流血的地方,狼牙棒也早落在了自己腳旁。

  是的,他怎麼也不相信那只耳朵會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而他的感覺告訴自己絕不會錯的,那是自己的耳朵。

  一個人只能看到別人的耳朵,卻無法看到自己的耳朵。

  當你有一天看到自己耳朵的時候,那種情形也一定是無法形容的。

  「那是你的,絕對錯不了,你可以不用看了,嗯,這樣也好,以後別人再也不會分不清到底你們兩個,哪一個是哥哥,哪一個又是弟弟了。」

  兩個人四隻眼,全都露出憤怒、仇恨的目光看著儒衫人。

  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了對方絕不是開玩笑,雖然他說話的語氣仍然有著開玩笑的味道。

  打或逃?他們兩個人幾乎同時想到。

  儒衫人這時卻又說話:「不要心存僥倖,無論你們想幹什麼,我保證你們在還沒做之前一定快不過我,現在,繼續我們的話題,來,你是哥哥吧!你來回答,記著這只耳朵,我不希望再看到另外一隻,嗯,理由?」

  「鋸齒」老大驚恐的退後二步,他相極了。

  其聲如哭般的道:「我——我——你——他——他們——」卻什麼也說不出。

  儒衫人明白了,只得轉頭又對著「鋸齒」老二說:「還是你說吧!不過後果你可是要負責。」後來的「你」字卻是對著老大說。

  那老大不由立刻伸手摀住自己的耳朵道:「阿——阿弟,你——你可要說實話喲。」

  「奉誰的命?」

  「我們頭頭的命——」

  「他是誰?」

  「我們也——也不知道。」

  儒衫人雙目一瞪。

  「鋸齒」老大已捂雙耳退後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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