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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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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路和燕七都未看出他這些暗器是怎麼射出來的。 暗器射出,這人腳尖點地,立刻又騰身而起,準備竄上屋脊。 他的人剛掠起,突然發現一面大網已當頭罩了下來,他的人正往上竄,看來就好像是他自己在自投羅網一樣。 他大驚之下,還想掙脫,但這漁網已像蛛絲般纏在他身上。 郭大路忍不住大叫起來,叫道:「看你還能往哪裡逃。」 燕七已竄過去,一腳往這人腰畔的「血海」穴上踢了過去。 誰知就在這時,網中又有十幾點寒光暴雨般射了出來。 這次輪到郭大路和燕七大吃一驚了。 也就在這同一剎那間,牆外忽然有一隻鉤子飛進來,鉤住了漁網。 鉤子上當然還帶著條繩子。 繩子當然有隻手拉著。 手一拉,漁網就被拉了起來。 漁網被拉起的時候,郭大路和燕七撲了過去。 他和燕七雖然同時吃了一驚,但暗器卻並不是同時射向他們兩個人的。 所有的暗器全都向燕七射了過去。 所以郭大路比燕七更驚、更急。 他心裡雖然沒有想到該怎麼辦,人卻已向燕七撲了過去,撲在燕七身上。 兩個人一起滾到地上。 郭大路覺得身上一陣刺痛,突然間,全身都已完全麻木。 連知覺都已麻木。 他既未看到漁網被拉起,也未看到網中的人翻身躍起。 昏迷中,他只聽見了兩聲呼叫,一聲驚呼,一聲慘呼。 但他已分不清驚呼是誰發出來的,慘呼又是誰發出來的了。 他只知道自己絕沒有叫出來。 因為他的牙咬得很緊。 有的人平時也許會大喊大叫,但在真正痛苦時,卻連哼都不會哼一聲。 郭大路就是這種人。 有的人看到朋友的危險時,就會忘了自己的危險。 郭大路也正是這種人。 只要他動起來,他就根本不顧自己的死活。 驚呼聲彷彿已漸漸遙遠,漸漸聽不見了。 這是什麼聲音呢? 是不是有人在啜泣? 郭大路張開眼睛,就看到燕七臉上的淚珠。 燕七看到他張開眼睛,卻又忍不住失聲而呼,大喜道:「他醒過來了。」 旁邊立刻有人接著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早就知道他一定死不了的。」 這是王動的聲音。 他聲音本總是冷冷淡淡的,但現在卻好像有點發抖。 然後郭大路才看到他的臉。 他那張臉冷冷淡淡的,現在居然也充滿了興奮和激動。 郭大路笑道:「你們難道以為我已經死了嗎?」 他的確在笑,但笑的樣子卻像是在哭。 因為他一笑全身就發疼。 燕七悄悄擦乾了眼淚,道:「你好好的躺著,不准走,也不准說話。」 郭大路道:「是。」 燕七道:「連一個字都不准說。」 郭大路點點頭。 燕七道:「也不准點頭,連動都不准動。」 郭大路果然一動都不動了,眼睛還是張得很大,凝視著燕七。 燕七輕輕地歎了口氣:「你身上中了一根喪門釘、一根袖箭,還加上兩根毒針,這條命簡直是搶回來的,所以你就該特別愛惜才是。」 說著說著,他眼圈又紅了。 王動也歎了口氣,道:「你不准他說話,他也許更難受。」 郭大路道:「答對了。」 燕七瞪了他一眼,道:「看來我真該將這人的嘴縫起來才對。」 郭大路道:「我不說話的時候才會覺得痛。」 燕七道:「沒有這回事。」 郭大路道:「有。」 他想笑,又忍住,慢慢地接著道:「因為我只要一說話,就什麼痛苦都忘了。」 燕七看著他,那眼色也不知是憐惜?是埋怨?還是另外有種說也說不出,猜也猜不透的情感? 他的臉卻是蒼白,就好像窗紙的顏色一樣。 窗紙已白,天已亮了。 這一夜雖然過得很痛苦,但總算已過去。 郭大路忍不住又問道:「那大蜈蚣呢?」 燕七道:「現在已變成了死蜈蚣。」 郭大路聽到的那聲慘叫,正是他發出來的。 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所以郭大路又追問道:「是不是真的死了?完全死了?」 燕七沒有回答,回答的人是林太平。 林太平道:「他死得又乾淨、又徹底。」 郭大路道:「是你殺了他的?」 林太平搖搖頭,道:「是燕七。」 他忽然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沒有想到他在那種情況還能替你報仇?」 郭大路的確想不到,那時他自己明明是壓在燕七身上的。他想問燕七,但燕七卻已扭轉了頭。 林太平道:「我也沒有想到,但我卻看見那大蜈蚣剛跳起來,就有一把刀刺入他的咽喉,也看到地上的血。」 郭大路道:「地上只有血?他的人呢?」 林太平道:「走了,帶著刀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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