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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第九回 邪惡的慾望

  常無意神情也很沉重,道:「紮好傷勢,就立刻向前闖。」

  曾珍道:「我們總該先休息一陣子。」

  常無意道:「你若想死,儘管一個人留下來。」

  曾珍這才閉上了口。

  轎夫正在互相包紮傷勢,其中一人道:「老牛傷得很重,就算還能向前走,也沒法子抬轎子了。」

  常無意冷冷道:「沒有病的人並不一定要坐轎子的。」

  藍蘭道:「一定要坐。」

  常無意道:「你沒有腿?」

  藍蘭道:「有。」

  常無意道:「那麼你為何不能自己走?」

  藍蘭道:「因為我就算自己下來走,這頂轎子也不能留下來。」

  常無意沒有再問什麼。

  他已明白這頂轎子裡一定有些不能拋棄的東西。

  小馬道:「其實這根本不成問題,只要是人,就會抬轎子。」

  老皮立刻搶著道:「我不會。」

  小馬道:「你可以學。」

  老皮道:「我以後一定會去學。」

  小馬道:「用不著等到以後,你現在就可以學,而且我保證你一學就會。」

  老皮跳起來,大叫道:「難道你想要我抬轎子?」

  小馬道:「你不抬誰抬?」

  老皮看著他,看著張聾子,再看著香香和珍珠姐妹。

  常無意他連看都不敢去看。

  他已看出這些人他連一個人都指揮不了,所以抬轎子的就只有他,已經無法改變的事,你若還想去改變,你就是個呆子。

  老皮不是呆子。

  他立刻站起來,笑道:「好,你叫我抬,我就抬,誰叫我們是老朋友呢?」

  小馬也笑了,道:「有時候我實在覺得你這人不但聰明,而且可愛。」

  老皮道:「只可惜你是個男的,否則……」

  這句話他沒有說完。

  他不是個呆子,可是現在已嚇呆了!

  黑暗中忽然又出現一群黑衣人,這次來的人數比上次更多。

  那跛足的黑衣人也已出現,遠遠的站在一棵大樹下。

  張聾子大聲道:「在下張彎刀,算起來也是道上的,閣下……」

  跛足的黑衣人好像也是個聾子,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只咳嗽了兩聲。

  咳嗽聲一響,各式各樣的兵刃和暗器又暴雨般打了過來。

  這次兵器的種類更多,出手也更險惡,其中已有了許多高手。

  常無意冷笑了一聲,忽然從腰帶裡取出一把劍。

  軟劍。

  雖然是軟劍,迎風一抖,就伸得筆直,而且精光四射,寒氣逼人。

  他本來不準備動用這把劍的,也不願讓人看見它。

  可是現在他已決心要下殺手!

  這一戰當然更兇險、更慘烈。

  珍珠姐妹的劍法雖然毒辣老到,可是兩個人身上都已負了傷。

  老皮也挨了一刀,一刀斬在他背上,血流如注,傷得不輕,他反而不叫了。

  張聾子的彎刀斜削,專走偏鋒,一刀揮出,必然見血。

  可是常無意的劍更可怕。

  黑衣人遇見他,刀劍和拳頭固然攻擊無效,有時無緣無故的也會倒下去。

  倒下去的時候,全身上上下下都沒有別的傷痕,只有眉心一滴血。

  誰也看不見這暗器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這種奪命追魂的暗器,就像是來自黑暗的源流,來自地獄。

  跛足的黑衣人遠遠看著,直到他手下兩個最勇猛的黑衣人也無聲無息的死於這種暗器,他才揮手低叱:「退。」

  夜狼們立刻又消失在黑暗中,月光更凝冷,地上的死人更多。

  這次藍蘭已不再問他們自己傷了多少人。

  她自己走了下來。剛才她已在轎子裡看見,自己的人幾乎已全都受了傷。

  他們用的本就是拚命的招式,夜狼中居然也有幾個不敢拚命的。

  只有常無意還筆直地站在那裡,衣服上雖然全是血,卻不是自己的血。

  夜狼們退走時,他手裡的劍也看不見了。

  香香扶著轎桿,眼睛裡帶著奇怪的光芒,吃吃地問道:「他……他們會不會再來?」

  一句話剛說完,就已倒下。

  張聾子立刻衝過來,一隻手扶著她,一隻手把住她的脈。

  常無意道:「她並沒有死,只不過中了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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