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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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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靈琳道:「不是他們是誰?除了他們外,還有誰會有這麼快的手腳?」 「要搬空那屍體和禮物,並不是件容易事,別人要那些屍體,也完全沒有用。」 丁靈琳實在想不通,葛病也想不通。 風從窗外吹進來,吹到她身上,她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寒噤,風吹進來的時候,竟赫然又有一陣笛聲隨風傳了進來。 笛聲淒涼而悲哀,丁靈琳立刻又想起了那吹笛人蒼白的臉。她忍不住問:「你剛才沒有把他帶走?」 葛病搖搖頭。 「他為甚麼還留在這裏?」 「他又看見了甚麼?」 葛病和丁靈琳已同時穿窗而出,他們都知道,能回答這問題的只有一個人。 他們一定要找到這個吹笛的人。 ▼第二十三章 吹笛的人 沒有人。死人活人都沒有。 有的燈火已殘,有的燈光已滅,冷清清的客棧,冷清清的院子。 屍體雖然已被搬走,院子還是充滿了血腥氣,晚風更冷得可以令人血液凝結。 那吹笛的人呢? 縹縹緲緲的笛聲,聽來彷彿很近,又彷彿很遠。 他們在屋裏時,笛聲彷彿就在院子裏,他們到了院子裏,笛聲卻又在牆外。 牆外的夜色濃如墨。 他們掠過積雪的牆頭,無邊的夜色中,只有一盞孤燈,閃爍如鬼火。 燈下彷彿有條幽靈般的人影,彷彿正在吹笛。 這個人是誰? 是不是剛才那個吹笛人? 他為甚麼要一個人在孤燈下吹笛?莫非是特地在等他們? 如此黑夜,他還孤零零地留在這裏等他們,是為了甚麼? 這些問題,也只有一個人能回答。 孤燈懸在一根枯枝上隨風搖晃。 丁靈琳看過這種燈籠,是鴻賓客棧在晚上迎客用的燈籠。 但她卻看不清這個人。 她想衝過去,葛病已拉住了她,她可以感覺到這老人的手心全是冷汗。 一個人年紀越大,越接近死亡的時候,為甚麼反而越怕死? 丁靈琳咬著嘴唇,壓低聲音,道:「你不妨先回客棧,我一個人過去看看。」 葛病嘆了口氣。 他知道她誤會了他的意思,他並不是在為自己擔心,而是在為她。 「我已是個老人,已沒有甚麼可怕,不過——」 丁靈琳打斷了他的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一定要過去看看。」 笛聲突然停頓,黑暗中忽然有人冷冷道:「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找我,現在為甚麼還不來?」 聲音尖銳,比尖針還刺耳。 丁靈琳手心也出了冷汗。 她聽過這聲音。 無論誰聽過這聲音,只要聽過一次,就永遠也忘不了。 這個人難道就是魔教中的四大天王之一? 葛病臉色已變了,低聲道:「你究竟是甚麼人?」 孤燈下有人在冷笑:「你為甚麼不過來看看我是甚麼人?」 丁靈琳當然要過去。 她縱然明知道一過去就必死無疑,也非過去看看不可。 但葛病卻還是在緊緊握著她的手,搶著道:「我遲早總會知道你是誰的,我並不著急。」 丁靈琳道:「我著急。」 她突然回身一撞,一個肘拳打在葛病肋骨上,她人已衝過去。 燈光卻忽然滅了。 寒風吹過大地,大地一片黑暗。 可是丁靈琳已衝到這個人面前,已看清了這個人的臉,一張蒼白而扭曲的臉,一雙充滿了驚嚇恐懼的眼睛,眼睛已凸出,正死魚般瞪著丁靈琳。 丁靈琳也看過這張臉,看過這個人。 這正是那個癡癡地站在血泊中,已被嚇瘋了的吹笛人;也正是喜堂中唯一還活著的人。 難道他就是殺人的兇手? 丁靈琳握緊雙拳,忽然發覺一滴鮮血正慢慢從他眼角沁出,流過他蒼白的臉。 寒風吹過,她忍不住又激靈靈打了個寒噤。 她忽然發現這個人竟已是個死人。 死人怎麼會說話? 死人怎麼會吹笛? 死人絕不會說話,更不會吹笛。 他手裏根本沒有笛。 剛才的笛聲,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丁靈琳一步步向後退,剛退出兩步,突然間,一隻手伸出來,閃電般握住了她的手。 冰冷的手,冰冷而僵硬。 死人怎麼還能出手? 丁靈琳的手也已冰冷,幾乎又要暈了過去。 她沒有暈過去,因為她發現這隻手是從死人身子後面伸出來的。 但這隻手實在太冷,比死人的手還冷。 不但冷,而且硬,比鐵還硬。 這實在不像是活人的手,丁靈琳用盡全身力氣,也掙不脫。 死人身後又傳出了那比針尖還細的聲音:「你是不是真的想看看我是誰?」 丁靈琳用力咬著嘴唇,嘴唇已被咬出血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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