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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丁鵬一笑道:「那太容易了,你沒事的時候,向阿古學學就行了,只要你能學到他一兩成的本事,就足可躋身於塵世的一流之列了。」

  「所謂塵世的一流之列是哪些人?」

  「像五大門派的掌門人,你以前的師兄林若萍等。」

  柳若松噓了口氣道:「聽說林若萍敗在師父刀下。」

  丁鵬笑道:「那不是比鬥,你是我徒弟,他是你的師兄,我只是給晚輩教訓,所以我只把他的劍劈成兩半,是他的膽子太小,居然嚇傻了。」

  柳若松從來也沒對那位師兄好感過,可是這時候他居然有著同仇敵愾的心理,想在丁鵬的頭上砍一刀。

  只可惜他只是心中想而已,卻沒有付之實施的勇氣。

  丁鵬卻問道:「松兒,你的江湖消息一直很靈通,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大事,你知不知道?」

  「師父說的是什麼大事?」

  「杭州城西七十里處的野林子裡,有十七個江湖人被殺,橫屍林中。」

  柳若松吃驚地道:「會有這種事?」

  丁鵬忽而厲聲道:「我在問你知不知道,你敢說不知道,我就一刀劈了你。」

  柳若松看見丁鵬的手已經舉起了圓月彎刀,神色立刻一變,因為他知道丁鵬不是在開玩笑。

  在死亡的威脅下,他脫口而出道:「弟子知道。」

  丁鵬的神色稍松道:「你總算知恥,柳若松,你心裡面在轉些什麼念頭,我完全知道,所以在我面前,你最好不要裝迷糊而自作聰明。」

  柳若松臉色驚魂未定地道:「師父,要是弟子真不知道,豈非被您劈得太冤枉了。」

  丁鵬淡然道:「真不知道時,我就不會逼你了,我不是說過,你的肚子裡轉什麼念頭,我都一清二楚嗎?」

  (二)

  柳若松看著丁鵬,臉上現出了懼色。

  一個心懷鬼胎的人,若是在自己的大敵之前,完全無法隱藏自己的心事,那就像一頭關在虎欄的兔子。

  狡兔雖伶俐,在那種情形下,就等於被宣判了死刑,遲早都要成為虎口中食的。

  丁鵬笑笑道:「當我在說那件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曉得此事,所以我第一次問你時,是真的在問你。」

  「難道弟子那句答話出了問題?」

  丁鵬道:「是的,你表現得非常驚奇,非常逼真,這就是破綻,因為你根本不是一個重視別人死活的人,如果你確實不知道,你一定會問死的是哪些人,但你卻注意有這種事,這表示你早知死的是哪些人了。」

  柳若松又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罵自己混蛋,自己連本身的習慣都不知道,又怎能從事偽裝呢?

  他卻不知道,一個人的習慣,往往是別人都知道,而自己卻是唯一不知道的人。

  丁鵬沒容他多埋怨自己,接著就問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柳若松這次不敢說謊了:「聽說是死在銀龍手之下。」

  「銀龍手又是何許人?」

  「銀龍手是魔教四大長老之一銀龍長老的獨門武功,與上次被師父所傷的鐵燕夫婦同出一脈。」

  「為什麼要殺死那些人?」

  「這倒不知道,弟子是聽一個路過的目擊者說的,他描述那行兇者的形相,弟子才猜測是銀龍長老,別的人恐怕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呢。」

  「你看他是不是沖著我來的呢?」

  「應該不會吧,他如果要為鐵燕夫婦報仇,應該直接來找師父,不該遷怒到這些不相干的人。」

  「也許他是先向我示威,才故意在我回來的路上,殺死一批人。」

  柳若松很謹慎地道:「那倒也很可能,魔教中人很齊心,他們對同伴受辱,認為是全教的恥辱,一定要把對方殺死為止,所以當年大家提起魔教,都談蛇色變。」

  「關於魔教的事,你知道多少?」

  「弟子所知道極微,因為他們很神秘,外人極難得知他們的情形。」

  「我要你出去打聽一下,這件事的始末因果,明天給我回答。」

  「這個弟子恐怕……」

  「柳若松,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就是不准推託說辦不到,明天日落,如果你沒有回答,最好自己找塊風水好的地方等著我,記住,明天日落之前。」

  柳若松不再說話,行了禮退了出去,到了門口,他才把丁鵬的三十六代祖宗都挖出來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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