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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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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三說道:「他一定不會相信獨孤癡真的在我這裡。」 「獨孤癡真的在這裡?」 齊小燕不等呂三的回答,繼續又問:「你真的要我嫁給他?」 「婚姻是件很奇怪的事,有時不僅是男女間的結合而已。」 「那是為什麼?」 「是種手段。」 呂三道:「貧窮人家的子女以婚姻作手段,來取得以後生活的保障;富貴人家的子女也會以婚姻作手段,來增加自己的地位和權力。」 他盯著齊小燕,眼睛裡帶著種尖針般的笑意:「你自己也該知道,我要你嫁給獨孤癡,對你對我都一樣有好處。」 齊小燕說:「但是我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見到他。」 「妳想見他?」 呂三霍然站起來:「好,你跟我來。」 簡陋的木屋裡有個簡陋的木櫃。打開這個木櫃,按動一個秘密的鈕,立刻就會現出另一道門。 走進這道秘門,就走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輝煌富麗的黃金世界。 有三個人在這金光燦爛的屋子裡,一個仍然年輕,一個年紀比較大,一個雙鬢斑白,已近中年。 年輕的身材修長,裝飾華麗。看來不但非常英俊,而且非常驕傲。 年紀比較大的一個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無疑是個極有教養的人。 兩鬢已斑的中年人,卻和你在任何一個市鎮道路上所見到的任何一個中年人,都沒有什麼兩樣。 只不過身材比一般中年人保持得好一點,連肚子上都沒有一點多餘的脂肪。 這三個人是絕對不同類型的,只不過有一點相同之處。 ——三個人都有劍,三個人的佩劍都在他們的手邊,一伸手就可以拔出來。 獨孤癡居然不在這屋子裡。這三個人,齊小燕都沒有見過。 呂三為她引見。 「他們都是我的好幫手,也都是一等一的劍客。」 呂三說:「可惜他們在我這裡只有代號,沒有名字。」 他們的代號是:四號、十四號、三十四號。 和「三號、十三號、三十三號」只差一號。 因為他們每一個人和呂三派去刺殺小方的那三個人,都分別有很多相同之處。不但性格身世相同,連劍法的路子都差不多。 呂三說:「我要他們在這裡待命,只因為我也要他們去殺一個人。」 齊小燕道:「殺誰?」 呂三沒有直接回答這問題。 他又按動了另一個秘密的鈕,開啟了另一個秘密的門。 門後是一條長而陰暗的通道。 「你一直往前走,走到盡頭處,也有一道門。門是虛掩著的,有個人就坐在門後,只要一開門就可以看見他。」 「我要你去殺了他。」 呂三的命令直接而簡短:「現在就去。」 四號也和呂三屬下其他那些人一樣,只接受命令,從不問理由。 他當然更不會問呂三要他去殺的那個人是誰? 「是。」 他只說:「我現在就去。」 說完了這句話,他就已經像一根箭一樣竄入了那條陰暗的地道裡。 他的行動矯健而靈敏。 只不過顯得有一點點激動而已。 連蒼白的臉上都已因激動而現出了一點紅暈。 呼吸好像變得比平常急促一些。 這就是人們最後一次看到他的樣子。 一竄入這條陰暗的地道,他就沒有回來過。 現在每個人都已經知道他不會活著回來了。 他已經去了很久,太久了,像他們這樣的人,無論是殺人還是被殺,都不必這麼久的。 在這麼長久的時間裡,無論什麼事都已經應該有了結果。 ——死!這就是唯一的結果。 沒有人開口說話,也沒有人的臉上露出一點兔死狐悲的傷感。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件值得悲傷的事。 ——每個人都要死的,何況是他們這種人。 ——對他們來說,「死」就好像是個女人。一個他們久已厭倦的女人,一個他們雖然久已厭倦卻又偏偏無法捨棄的女人。所以他們天天要等著她來,等到她真的來了時,他們既不會覺得驚奇,更不會覺得興奮。 因為他們知道她遲早一定會來的。 ——對於這件事,他們幾乎已完全麻木。 呂三居然又等了很久。 也不知是出於他對一個人生命的憐憫,還是因為他對死亡本身的畏懼和尊敬。 呂三的臉色遠比齊小燕和另外兩個人都嚴肅得多。 他甚至還在一個金盆裡,洗了洗他那雙本來已經非常潔淨的手。在一個金爐裡燃上一炷香。 然後他才轉向十四號。 「我要做的事,一定要做成。」 呂三說:「四號做不成,現在只有讓你去做。」 「是。」 十四號立刻接下了這個命令。 他一直在控制著自己,一直控制得很好。 可是在接下了這個命令之後,他的身體,他的臉色,還是難免因激動而有了改變。 一些很不容易讓別人察覺到的改變。 然後他才開始行動。 開始時他的行動很緩慢,謹慎而緩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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