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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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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倜和鐵膽尚未明恭敬地站在這兩個奇人面前,那矮老者笑道:「你們兩個娃娃,都有點意思,我老人家高興得很,想送點東西給你們兩個娃娃,你們說,送什麼好?」 那矮老者又笑道:「我問你們兩個也是白問,其實我老人家身上,什麼也沒有,只有幾張花花綠綠騙小孩子的紙,你們要不要?」 熊倜、尚未明忙一起答道:「多謝老前輩。」 矮老頭哈哈一笑,從懷中取出二張揉得皺皺的紙,上面稀奇古怪的畫著花紋,說道:「一人一張,誰也不許將自己的的那張給別人看,知道嗎?」 那矮老頭仰天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你們兩個小娃娃可以走了,我老人家要睡覺了。」 熊倜、尚未明不敢再耽,就躬身走了。 臨走的時候,熊倜見那瘦長老者仍在低頭念著,心裡更覺奇怪。 他們兩人走到邊浩的船上,那船夫嚇得面無人色,看見兩人上船,連話都不敢再問,趕緊解纜走了。 江水急流,風帆滿引,片刻間那船已走出老遠。 一直在低著頭沉思著的瘦長老頭,忽抬起頭來,空洞的目光中,滿聚光采,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但四顧無人,熊倜和尚未明早已走了。 江水東流,嗚咽低語,似乎在訴說著人的聚散無常,悲歡離合,都太短促了。 鄂省一地,湖泊獨多,本為古雲夢大澤舊跡,他兩人遇著湖泊,便不免要繞遠些路途,何況他兩人湖北境的北部,俱未到過,沿途問向,也不免耽誤了時候,尚未明知道熊倜心急,便提議晝伏夜行,以便夜間可以施展輕功,熊倜自大喜稱是。 過漢水,兩人連夜趕前,夜色蒼茫中,熊倜遠遠望見前面山勢橫亙,他兩人輕功超絕,藝高膽大,也不顧忌什麼,黑夜中便闖上山嶺。 忽然兩峰夾峙,中間只留出一個兩尺來寬過道。熊倜「嗖」的一聲,已經闖了進去。 尚未明為人仔細,江湖歷練亦豐,不敢冒然闖進,停住身形四下一打量,見通道旁立著一塊石碑,連忙走了過去,伸手要掏火折子,想照著看一看這碑上刻著的是些什麼字。 哪知火折子卻根本沒有帶著,他靈機一動,伸出右手去摸那石碑上的字,一摸之下,掌心不覺微微沁出冷汗,一陣冷氣,直冒到頭頂上。 原來那碑上只刻著四個字:「入谷者殺」。這時谷裡突地傳出一聲怒喝,尚未明一聽之下,就知道定是熊倜的聲音。 他一個「龍形一式」,身形宛如游魚,從夾縫中穿了出去。 他目光一動,見到熊倜正站在谷口不遠之地,忙飛掠了過去,哪知眼前突地宛如打了個電閃,一道劍光齊眉,挑目、削鼻,分三處刺了過來,劍光之厲,劍招之快,無與倫比。 他大驚之下,及時後沉,大仰身,朝後急竄,但覺面上一涼,劍光自他頭上寸許處削了過去,他驚魂初定,嚇出一身冷汗。 他方才避開此招,卻見一條人影又以無比的速度竄了過來,他回肘沉腕,全神戒備,哪知那人影在他面前猛地停住,激得空氣旋起一個氣渦,那人影低喝道:「原來是你呀。」 尚未明仔細地一看,那人影竟是熊倜,此刻正靜靜峙立在自己面前,就像方才是在緩步中停住身形似的。 若然尚未明也有熊倜目力,他此刻必可看出熊倜臉上的驚駭。 熊倜右手拿著那柄巧中得來的「劍」,左手一把拉著尚未明的手腕,低聲說道:「這谷中好像不大對。」 尚未明忙問:「怎麼?」 熊倜道:「方才我慌忙中竄進這山谷——」 尚未明截住了他的話,道:「大哥,你有沒有看到谷口的石碑?」 熊倜詫道:「谷口還有個石碑?」 尚未明道:「快朝來路退。」拖著熊倜,猛一長身,熊倜也覺事情有異,不及多問,身形宛如兩隻連袂飛起的燕子,掠至夾縫的出口。 就在這霎眼之間,谷口突然多了一人,冷冷一笑。 熊倜拉著尚未明猛地頓住身形。 那人又冷冷道:「兩個娃娃跑到我這甜甜谷來,還想出去嗎?」 熊倜將手中的劍一緊,劍式斜挑,寓攻於守,尚未明借著劍光一看,洞口站著的那人,行容之奇詭連畫都畫不出來。 熊倜自也在打量著那人,見他全身都是赤裸裸的,什麼都沒有穿,頭上的頭髮,長得嚇人,拖在身上,圍著身子打了幾個結,身體臃腫得像隻肥豬,但身形卻又靈巧得宛如飛燕。 再一看他臉上,圓餅似的臉,連鼻子都看不出來,全身上下,唯一稍具人形的,就是那兩隻眼睛,在黑暗中一閃一閃地放春光。 深山幽谷,陡然見了這樣似人非人的怪物,熊倜、尚未明兩人也不禁魂飛魄散,往後退了一步,齊聲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突然吃吃笑了起來,笑聲又嬌又嫩,跟他的外形,簡直是兩個極端,若有人一聽得這笑聲,一定會以為面前站著的是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熊倜等兩人聽了這笑聲,嚇得腳都有點發軟了。 他兩人的身形不覺有些顫抖,臉上的表情也帶著驚駭的樣子,被劍上的青綠色的光芒一照,顯得甚是難看。 那人見了,眼中流露出得意神色,嘿,嘿笑道:「你們兩人還是快些自裁吧。」他不但笑聲嬌嫩,連說話都是軟軟的,但是熊倜和尚未明卻絲毫沒有發覺他聲音的好聽。 尤其當他說出叫熊倜和尚未明自裁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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