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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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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劍快心狠 楚留香覺得自己暫時還是莫要和花金弓相見的好,所以決定先去好好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晚上才好辦事。 他心裏似乎已有了很多主意,只不過他卻未說出來。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已黑,左二爺已不知來看過他多少次,看見他醒來,簡直如獲至寶,一把拉著他的手,苦笑道:「兄弟,你倒睡得好,可知道我這一天又受了多少罪麼?我簡直連頭髮都快急禿了。」 他跺著腳道:「你可知道花金弓那潑婦已來過了麼?她居然敢帶了一群無賴來這裏撒野,而且還要我替他女兒償命!」 楚留香笑道:「你是怎麼樣將她打發走的?」 左輕侯恨恨道:「遇到這種潑婦,我也實在沒有法子了,我若是傷了她,豈非要被江湖朋友笑我跟她一般見識。」 楚留香嘆道:「一點也不錯,她只怕就因為知道二哥絕不會出手,所以才敢來的。」 左輕侯道:「我只有拿那些潑皮無賴出氣,她看到自己帶來的人全躺下了,氣焰才小了些,但臨走的時候卻還在撒野,說明天她還要來。」 他拉著楚留香的手,道:「兄弟,你今天晚上好歹也要再到施家莊去走一趟,給那母老虎一個教訓,她明天若是再來,我可實在吃不消了。」 他自己不願和花金弓交手,卻叫楚留香去,這種「燙山芋」楚留香雖已接得多了,卻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左輕侯自己似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苦笑道:「我也知道這是件很令人頭疼的事,但世上若還有一個人能解決這種事,那人就是你,楚香帥。」 這種話楚留香也聽得多了,忍不住嘆了口氣,喃喃道:「只可惜小胡這次沒有來,否則讓他去對付花金弓,才真是對症下藥。」 左輕侯道:「兄弟你……你難道不去!」 楚留香笑了,道:「二哥你放心,我一定有法子叫她明天來不了的。」 左輕侯這才鬆了口氣,忽又皺眉道:「另外還有件事,也得要兄弟你替我拿個主意,花金弓前腳剛剛走,後面就有個人跟著來了。」 楚留香道:「誰?世上難道還有比花金弓更難對付的人麼?」 左輕侯道:「蘆花蕩,七星塘的丁氏雙俠,兄弟你總該知道吧?今天來的就是『吳鉤劍』丁瑜丁老二。」 楚留香道:「丁氏雙俠豈非都是二哥你的好朋友麼?」 左輕侯道:「非但是我的好朋友,還是我的親家,但麻煩也就在這裏。」 楚留香道:「他莫非是來迎親的?」 左輕侯跌足道:「一點也不錯,只因我們上個月已商量好,訂在這個月為珠兒和丁如風成親,丁老二這次來,正是為了這件事。」 楚留香道:「上個月明珠豈非已經病了?」 左輕侯嘆道:「就因為她病了,所以我才想為這孩子沖沖喜,只望她一嫁過去,病就能好起來,誰料到現在竟會出了這種事。」 他苦著臉道:「現在我若答應他在月中成親,珠兒……珠兒怎麼肯嫁過去,我若不答應,又能用什麼法子推託,我……我這簡直是在作法自斃。」 楚留香也只有摸鼻子,喃喃道:「不知道花金弓是否也為他女兒和薛二少訂了婚期……」 只見一個家丁匆匆趕過來,躬身道:「丁二俠叫小人來問老爺,楚香帥是否已醒了,若是醒了,他也要來敬楚香帥的酒,若是沒有醒,就請老爺先到前面去。」 楚留香笑道:「久聞丁家弟兄也是海量,張簡齋卻要保養身體,連一杯酒都不飲的,丁老二一定覺得一個人喝酒沒意思。」 左輕侯道:「不錯,兄弟你就快陪我去應付應付他吧。」 楚留香笑道:「二哥難道要我醉醺醺的闖到施家莊去麼?」 *** 江湖傳說中,有些「酒丐」、「酒仙」們,酒喝得越多,武功就越高,楚留香總覺得這些傳說有些可笑。只因他知道一個人酒若喝多了,膽子也許會壯些,力氣也許會大些,但反應卻一定會變得遲鈍得多。 高手相爭,若是一個人的反應遲鈍了,就必敗無疑。 所以楚留香雖然也很喜歡喝酒,但在真正遇著強敵時,前一晚一定保持著清醒,奇怪的是,江湖中居然也有人說:「楚香帥的酒喝得越多,武功越高。」 楚留香認為這些話一定是那些不會喝酒的人說出來的,不喝酒的人,好像總認為喝酒的人是某種怪物,連身體的構造都和別人不同,其實「酒仙」也是人,「酒丐」也是人,酒若喝多了的人,腦袋也一樣會糊塗的。 今天楚留香沒有喝酒,倒並不是因為花金弓婆媳難對付,而是因為那武功絕高的「白痴」。 他總覺得那「白痴」有些神秘,有些奇怪,絕對不可輕視。 三更前楚留香便已到了「施家莊」,這一次他輕車熟路,直奔後園,後園中並無人跡,只有那竹林間的小屋裏仍亮著燈光。 施茵的屍體莫非還在小屋裏? 楚留香輕煙般掠上屋簷,探首下望,就發現施茵的屍體已被搬了出來,一個青衣素服,丫頭打扮的少女正在收拾著屋子。 燈光中看來,這少女彷彿甚美,並不像做粗事的人。 她的手在整理著床鋪,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卻瞟著妝台,忽然伸手攫起一匣胭脂偷偷藏在懷裏,過了半晌,又對著那銅鏡,輕輕的扭動腰肢,扭著扭著,自己抿著嘴偷偷的笑了起來。 楚留香正覺得有些好笑,突聽一人道:「這次你總逃不了吧!」 屋角後人影一閃,跳了出來。 楚留香也不禁吃了一驚! 這人好厲害的眼力,居然發現楚留香的藏身之處。 誰知這人連看也沒有向他這邊看一眼,嘴裏說著話,人已衝進了屋子,卻是個穿著白孝服的少年。 那丫頭顯然也吃了一驚,但回頭看到這少年,就笑了,拍著胸笑道:「原來是少莊主,害得我嚇了一跳。」 楚留香這才看清了這位施家莊的少莊主,只見他白生生的臉,已有些發福,顯然是吃得太好,睡得太足了。 他身上穿的雖是孝服,但猶可看到裏面那一身天青的緞子衣服,臉上更沒有絲毫悲戚之色,反而笑嘻嘻道:「你怕什麼?我也不會吃人的,最多也不過吃吃你嘴上的胭脂。」 那丫頭笑啐道:「人家今天又沒有塗胭脂!」 施傳宗道:「我不信,沒有擦胭脂嘴怎麼會紅得像櫻桃,我要嘗嘗。」 他一面說著話,一面已摟住了那丫頭的腰。 那丫頭跺著腳道:「你……你好大的膽子,快放手,不然我可要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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