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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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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將有遠行 一 蕭別離當然看見傅紅雪握刀的手上已有蛇般的青筋浮起,當然也看出傅紅雪眼中的殺氣,他卻還是無所謂的樣子,依然平穩地在輪椅上。 「這整個陰謀都是你設計的?」傅紅雪又再次問。 「是的。」蕭別離淡淡他說:「只不過那是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傅紅雪又是一驚:「你十年前就已設下了這個陰謀,等十年後才實行?」 「不。十年前就已實行過了,」蕭別離忽然笑了:「只不過十年後的今天又讓人拿來重新加料地實行。」 傅紅雪不懂,所以蕭別離又解釋。 「十年前,在我還沒有看清馬空群真面目的時候,當然幫助他來對付你,所以我就針對你的弱點而安排了翠濃,使你情感挫折,自暴自棄時好殺你。」蕭別離笑著說:「沒想到十年後的今天,這一批『馬空群』居然也用這個方法,安排了風鈴這個人。」 蕭別離看看傅紅雪,又說:「沒想到你居然還會上當,還是一樣想拿酒來逃避。」 小鎮上的風和山谷裡的風是一樣的寒冷,可是傅紅雪卻感覺到體內有股熱意在上湧,因為他已對蕭別離的話逐漸有了興趣。 「你是說這一次風鈴的出現,是他們故意安排的,作用和十年前的翠濃相同?」傅紅雪問。 「是的。」 傅紅雪想了想,然後將彎刀阿七出現,以及風鈴的報復,到木屋療傷,叮噹兄弟的施暴,昨夜的纏綿,他當然也說了,最後就是今天早上所發生的,和木屋的留言。 蕭別離很仔細地在聽,聽完後,他就笑了,笑著對傅紅雪說:「你真是當局者迷。」蕭別離說:「你們昨天一夜的綿纏,並不保證一定就會有了孩子,就算有——」 他看看傅紅雪,又說:「父愛和母愛是不一樣的,父親一定要看到孩子脫離母體,降臨人間,才會去愛他,從第一眼看到小孩起,父親才開始,父子之愛,是一種學習的愛。」 傅紅雪在聽。 「母愛卻是自然的,從懷孕那天開始,從嬰兒在母體成形那天開始,母親就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很快就變成了愛。」蕭別離說:「嬰兒還沒有出生,就已經有了他母親愛的關注,母親是天生的,父子之愛卻是後天慢慢培養的。」 這是傅紅雪頭一次聽到有人將母愛和父愛分析得這麼清楚。 蕭別離看著傅紅雪又笑了笑,又說:「你知不知道世上有很多女人在被強暴後,最初都恨不得死,可是等到她們確定自己懷孕了以後,不但打消了自殺的念頭,而且還希望將孩子生下來,是為了什麼?」 「母愛?」 「是的。」蕭別離說:「不管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不管這孩子是怎麼來的,懷孕會使女人產生了那與生俱來的偉大母愛,也讓恨變成了愛。」 傅紅雪雖然在聽,目光卻是在看著遠方,看著遠方一個虛無飄渺的地方。 「就算風鈴真的想殺掉你一個親人,想殺掉你的孩子,可是等到嬰兒在她體內成形後,她的恨意就會轉變成母愛。」蕭別離說:「所以就算那個陰謀者想這麼做,風鈴一定會盡力地去保護你的孩子。」 ——女人?女人是種什麼樣的人呢? 傅紅雪覺得自己實在太不瞭解女人。 ——何止他不瞭解,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完全瞭解女人? 二 黑夜已將盡了,光明又將來臨了。 傅紅雪的心已不再有根針了,他已決心將這件事的真相查明,不惜代價,不惜死亡的犧牲,他是要去查出背後陰謀者到底是誰? 他將目光從虛無飄渺的遠方收回到小酒鋪,燈依舊是昏的,酒依舊在碗裡,他拿起酒碗,然後用一種很誠懇的態度對蕭別離說:「我敬你。」 「你敬我?」蕭別離吃了一驚。 「我本不應該再喝酒,可是這一杯我一定要敬你。」傅紅雪說:「不過這碗酒我一定要敬你。」傅紅雪說:「因為你幫我將心中的結解開了。」 「這個結不是我解的,是你自己。」蕭別離突然笑了笑:「不過這碗酒我一定要喝,因為傅紅雪敬的酒,是千載難逢的。」 他們喝的不是歡酒,更不是悲酒,他們喝的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豪情。 兩碗酒很快地就入了兩個人的肚子,碗一放下,蕭別離立刻又倒了兩碗。 「這一碗我一定要敬你。」蕭別離端起碗:「因為喝完這碗酒後,你就將遠行。」 「遠行?」 「是的。」蕭別離說:「你將到藏人心目中的聖地『拉薩』去。」 「拉薩?我為什麼要到拉薩去?」 「因為葉開。」 「葉開?」傅紅雪一怔:「他有危險?」 「他失蹤了。」 三 曙光穿過雲層,照在拱門內那看來高不可攀的刁鬥旗杆上。 旗杆上的旗幟雖然還在,卻已不是前些日子傅紅雪所看到的那迎風招展、威風凜凜的「關東萬馬堂」旗幟。 旗幟雖然仍可以看出「關東萬馬堂」的字樣,但大部分已被燒毀了,整面旗幟不但破爛不堪,更是讓蜘蛛網給佔據了。 這面旗幟一看就知道不是短時間變成這樣的,最少也要經過十年的時間。 十年。 萬馬堂的輝煌雄風又不見了,又恢復了傅紅雪剛到小鎮的頭一夜所見的情景一樣。 殘缺的屋宇,剝落的高牆,灰塵滿積的家俱,到處是敗壞的景況。 十年後莫名其妙恢復繁華的萬馬堂,又莫名其妙地呈現出荒涼的原狀。 看到這種情形,傅紅雪不禁也傻了。 「所以我說你一定要來看一下。」蕭別離陪在傅紅雪的身後:「不是親眼看見,你一定很難相信。」 「怎麼會變成這樣?」傅紅雪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十三天前。」蕭別離說:「就在你帶著風鈴離去的第二天。」 傅紅雪想了想,又問:「也是一夜之間,莫名其妙地變了?」 「是的。」蕭別離說:「這一次我還是身臨其境的人。」 傅紅雪不懂這話的意思。 「你離去的第二天,正當萬馬堂準備搜尋你時,我忽然找上了馬空群,他剛見到我時,雖然是吃了一驚,可是我怎麼看也看不出他會是假的。」蕭別離慢慢地敘述那一天的經過:「他依然很熱情地招待我,我們兩個人就在他的書房把酒暢談,談的卻是我和馬空群私人的秘密。」 「別人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是的,所以那時我很懷疑這個馬空群可能是真的十年前的馬空群復活的。」蕭別離說:「邊喝邊聊的忽然間我就莫名其妙地醉倒了,那時已是深夜。」 「然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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