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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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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要找,不管怎麼樣都要去找,就算找上天堂、找下地獄、找上刀山、找人油鍋,也一樣要去找。 可是往哪裡去找呢? 可是又怎能不找呢? 就好像月宮中的吳剛在砍那棵永遠砍不倒的桂樹一樣,雖然明知砍不倒,也要砍下去,直到砍倒為止。 砍得倒嗎? ——砍不倒的樹,找不到的人,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事都是這樣子的。 為什麼一定要找她呢? 她又不是他的女人?也不是她的親人,或是……朋友,為什麼會那麼急著要找到她呢? 她是個要來殺他,要來報仇的人,就算找到了她,將她救了回來,又能怎麼樣? 等她傷好了,等她有了機會,然後一刀殺了他? 蒼穹裡已升起了昨夜的星辰。 從傅紅雪現在站著的地方看過去,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山中的小木屋。 在昨天以前,小木屋中還充滿溫馨,然而現在呢? 找了一天,傅紅雪實在已很累了,他也實在沒有地方去,不得不回到了小木屋。 最主要的是,他希望風鈴能自己脫困,而跑回了小木屋。 可能嗎? 傅紅雪不禁苦笑了,這是多麼不可能的事。 就在他的笑容剛從嘴角漾出時,他忽然發現小木屋中有燈光透出。 他記得很清楚,白天走的時候,根本沒有點燈,現在為什麼會燈光透出呢? 是不是風鈴已脫困回來了? 傅紅雪用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距離小木屋還有十幾丈時,就聽見了木屋裡傳出的聲音。 一種無論誰只要聽見過一次就永遠難以忘記的聲音。 一種混合著哭、笑、喘息、呻吟的聲音,充滿了邪惡與激情。 一種就算是最冷靜的人聽見也會忍不住要血脈貪張的聲音。 傅紅雪又沖過去,一腳踢開了門。 門一開,他的心立刻沉下去,怒火卻沖上了頭頂。 ——這簡樸的小木屋,已經變成了地獄。 四 人間地獄。 風鈴正在地獄中受著煎熬。 叮噹兄弟一個野獸般的按住了她的身子,一個躺在她的身上,扼開她的嘴,將滿滿一杯酒往她嘴裡灌。 鮮血般的酒汁,流遍了她潔白無瑕的胴體。 野獸般的叮哨兄弟看見傅紅雪時,傅紅雪已弩箭般的竄過去,漆黑如死亡的刀已揮出。 這是絕對致命的一擊,憤怒使得傅紅雪使出了全力,直到叮哈兄弟忽然像只空麻袋般倒下去時,他的憤怒猶未平息。 叮哨兄弟一人早已氣絕,一人卻掙著最後一口氣,對著傅紅雪擠出了一絲很難看的笑容,然後用仿佛來自地獄般的聲音說道:「你會後悔的!」 後悔? 後悔什麼? 傅紅雪這一生從不後悔。 他用力地將叮噹兄弟拋出去,用力地關上了門。 木門是關著的,窗子卻是開著的,因為屋子裡充滿了酒氣。 不是「燒刀子」那種辛辣的氣味,卻有點像是胭脂的味道。 風鈴還是躺在那張鋪著獸皮的木床上,她是赤裸的。 也整個人都已完全虛脫,眼自上翻,嘴裡流著白沫,全身每一根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顫抖,緞子般光滑柔軟的皮膚每一寸都起了顫慄。 她不是翠濃,不是傅紅雪的女人,也不是他的朋友,她是來報仇的人。 可是看見她這樣子,傅紅雪的心也同樣在刺痛。 在這一瞬間,他忘了她是女人,忘了她是赤裸的。 在這一瞬間,在傅紅雪的心目中,她只不過是個受盡摧殘折磨的可憐人。 一盆水,一條毛巾。 傅紅雪用毛巾溫水,輕拭她的臉,輕拭她的嘴角的白沫,輕拭她眼尾的淚痕。 就在這時候,她喉嚨裡忽然發出種奇異而銷魂的呻吟,她的身子也開始扭動,纖細的腰在扭動,修長結實的腿也開始扭動。 ——能忍受這種扭動的男人絕對不多,幸好傅紅雪是少數幾個人中的一個。 他儘量不去看她,他準備找樣東西蓋住她的身子時,她忽然伸出了手,將傅紅雪緊緊地抱住。 她抱得好緊,就像是一個快要淹死的人抱住了一塊浮木。 傅紅雪不忍用力去推她,卻又不能不推開她。 他伸手去推,卻又立刻縮回了手。 ——如果你也會在這種情況下去推過一個女人,那麼你就會知道他為什麼要縮回手了。 因為女人身上不能被男人推的地方雖然不多,但在這種情況下,你去推的一定是這種地方。 風鈴的身於是滾燙,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好快。 她的呼吸中也帶著那種像胭脂的酒氣,一口口呼吸都傳入了傅紅雪的呼吸裡。 傅紅雪忽然明白了。 明白那野獸般的叮噹兄弟為什麼要用這種酒來灌她了。 ——那是催情的酒。 可惜就在他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也同樣被迷醉了。 他的身體已經忽然起了種任何人自己都無法控制的變化。 他的理智已崩潰。 而她已經用她的扭動的身子纏住了他,絞住了他,將他的身體引導人罪惡。 最古老的罪惡,最原始的罪惡。 催情的酒,已經激發了他們身體裡最古老、最不可抗拒的一種欲望。 ——自從有人類以來,就有了這種欲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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