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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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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王老先生的意圖 王老先生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死。 他一直相信他絕對可以比任何一個跟他同樣年紀的人,都活得長久些。 他一直相信金錢是萬能的,一直認為世界上沒有金錢買不到的事,甚至連健康和生命都包括在內。 六號、十六號、二十六號都死了,都死在葉開的手裡,王老先生一點都不意外。 他們三個人的死,好像本來就是他意料中的事。 ——他明知他們三人必死,為什麼還要叫他們三個人去送死?為什麼不讓他們三人同時出手?這一點連吳天都不太明白,他只明白王老先生交給他做的事,他就一定要做到。 王老先生要他將他們三個人都帶回去,不管死活都要帶回去。 吳天做到了。 「如果他們都已死在葉開的手裡,我一定要在四個時辰之內看到他們的屍體。」 吳天臨走之前,王老先生淡淡地交待了這麼一件事,這是件非常不容易做到的事,可是吳天也做到了。 他們死在正午之時,黃昏後王老先生就已經見到了他們的屍體。 二夕陽灑在瀑布上,金光閃動,泉水飛濺。 蘇明明靜靜聽完了葉開的話,沉思了很久,才抬頭問葉開:「不管這個人是誰,他既然要那三個人來殺你,為什麼又不要他們同時出手?」 「本來我也想不通這點。」葉開說:「可現在我已經明白了。」「你說!」 「他派那三個人來,就是為了試探我的武功。」葉開說:「那三個人的武功劍法路數完全不同,殺人的方法也不同。」 「他派他們來,就是為了要看看你是怎麼出手殺他們的?」蘇明明說。 葉開點點頭。 「可是他既然想看看你的出手,為什麼不親自出馬呢?」 「不用。」葉開說:「他不用出馬。」 「為什麼?」 「他只要在那三個人死後四個時辰之內看到他們的屍體就可以了。」葉開說。 「我不懂。」 「因為他只要從他們的致命傷口就能看出我的出手。」葉開說:「就跟昔年『白雲城主』葉孤城一劍削斷了一段花枝。西門吹雪從花枝的切口上,就已看出了他的劍法深淺。」 ——這不是傳說,也不是神話,一位真正的高手,絕對可以做到這一點,絕對可以從傷口上看到一個人武功的深淺。 「但是他一定要在四個時辰之內見到屍體。」葉開說:「否則時間如果相隔太久,傷口就會收縮變形了。」 蘇明明又沉思了一會,忽然又說:「我不懂。」 「你不懂什麼?」 「你既然知道他的目的是要看出你的武功,你為什麼還要出手呢?」 「第一,這三個人如果聯手出擊,我未必能應付得了。第二,在當時我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這樣。」葉開笑著說:「我是在事後第四個人說要帶回他們的屍體時才想到的。」 「那時想到還不太晚,你為什麼還會讓他將屍體帶走?」 「因為我想知道這個『他』,究竟是誰?」葉開說。 「你是想從第四個人運走屍體的路途中追查出『他』的下落?」 「是的。」 「那麼你追查出了沒有?」 「你說呢?」 ——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被人追查出你的行蹤。 這一句話,王老先生並沒有交待吳天,可是吳天卻知道。 要做到這一點,當然是件很困難的事,葉開絕不是一個傻子,他一定會明白吳天運走屍體的目的。 那麼他就一定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追查出「他」的事。 葉開如果要去追查一個人,這世上大概沒有一個人可以逃得過的。 可是吳天在見到王老先生時,他確信沒有任何人從他這裡追查出玉老先生的下落。 他甚至可以用他自己的頭顱來做賭注。 他為什麼如此有把握?三葉開當然不會放過吳天一路上所到過的每一個地方,所做過的每一件事,甚至連一些看來無關緊要的小地方,葉開都沒有放過。 吳天是用一輛從菜場口雇來的大車,將林光曾他們三人的屍體帶走的。 在頭一天晚上,他就已經雇好了這輛大車,付了比平常一般情況多出六倍的車資,要車夫通宵守候在附近。 車夫老張幹這行已經幹了二三十年,跟他們之間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拉薩城裡最大的一家棺材鋪叫「柳州林記」。 正午剛過不久,吳天就已將他們三個人的屍體帶到了林記,出了比平常多三倍的價錢,賣下了三口別人預訂的上好楠木棺材。 他親自監督「林記」的夥計將三具屍體入殮,雖然用最好的香料防腐,卻不准任何人觸動他們的屍體,甚至連壽衣都沒有換。 然後他親自押送這三口棺材到城外山腳下最大的一個墓場去,帶著拉薩城裡最有名的一位風水師,選了一塊墓地。 墓地就在山腳下的向陽處,挖墓的人都是幹這一行的老手,不到一個時辰棺材就已入土了。 這一個時辰中,墓碑也刻好了,而且刻上了林光曾、陳文、馬沙三個人的名字。 吳天又親自監督立碑安厝,還替他們上了香燒了紙錢才走。 他自己還站在墳前喝了三杯酒,好像還掉了滴眼淚後才離去。 吳天做的每件事都很正常,都是一個人為死去的朋友們做的事,連一點可疑之處都看不出。 但是黃昏時,王老先生就已經見到了林光曾他們三個人的屍體了。 聽到這裡,蘇明明一定問:「他既然急著要看他們三個人的屍體和他們致命的傷口,他屬下的人為什麼又急著要將他們的屍體埋葬?」 這是個很主要的問題,也是個很難解釋、回答的問題。 葉開卻仿佛已經知道了答案,他笑了笑,忽然問蘇明明:「拉薩城裡有個姓柳的,叫柳三眼的風水師父,你知不知道?」 蘇明明點點頭。 「這個人平常喜歡幹什麼?」 「喜歡賭。」蘇明明說:「他總認為自己不但賭得精,而且看得准,只可惜偏偏十賭九輸。」 「他是不是一直很需要錢用?」 「是的。」 葉開忽然笑了:「你願不願意跟我們賭?」 「賭什麼?」 「賭這個叫柳三眼的人,現在一定已經死了。」 幸好蘇明明沒有賭,否則她一定「輸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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