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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這時,總教習過來了,他抓起一把銀酒壺,對秦玉雄不客氣地說道:「副總教習,你知我是誰麼?見了我也不行個禮、打聲招呼?」

  秦玉雄一愣,關鈺忙道:「這位是總教習,姓麻,名雄,外號人稱雌雄鞭。」

  秦玉雄雙拳一抱:「久仰久仰!」

  麻雄眼睛—瞪,借著酒意,道:「你任我的副手,就是我的下屬,怎能大模大樣坐著,簡直是無禮已極!」

  秦玉雄心知他要找岔鬧事,便沉下臉道:「足下差矣,本人任副總教習只是個虛職,與足下並無瓜葛,還是知趣些退開吧!」

  胡相爺笑嘻嘻注視著二人,並不干涉。

  「什麼?你叫我退開?我偏不知趣,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告訴你,你既是副總教習,我這個總教習就要稱量稱量你,看你配不配做副手,以免丟人現眼,掃了我總教習的面子!」

  看來,一場較量難免。

  他用眼去掃司徒天鵬、魯方等人,卻見他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只有關鈺、高桐有些著急,暗示他不可發作。

  但是,相爺並沒有阻止。

  他壯起膽道:「總教習要是稱量之後,我這個副總教習強過你這個總教習,那麼你就該換換位置,這總教習就該是我了!」

  麻雄大怒,狂笑道:「好極好極,相爺作證,你贏了,我這個總教習的位子讓你,你要是輸了,大爺就讓你學狗爬,在大廳繞一圈,邊爬邊學狗叫,以供相爺一樂,你敢麼?」

  秦玉雄大怒,倏地站了起來:「奉陪!」

  滿室的人都止住了吃喝,全都饒有興致地瞧他兩人怎麼個賭賽法。

  只見麻雄抓住酒壺一倒,壺裡滴酒不出,對秦玉雄道:「你把酒杯斟滿!」

  秦玉雄對相爺道:「相爺,他以內力逼住酒壺,所以一滴也出不來。屬下以這酒杯,要以內力把他的酒吸出來,若吸不出,屬下就輸了。若把酒杯裝滿,他這個總教習便做不成了!請相爺裁決,以搏一曬!」

  胡相爺大是高興,連道:「好、好!這是個新鮮比武法,本官一睹而快!」

  秦玉雄遂把酒杯拿在手中,湊近了壺嘴,道:「壺嘴朝下,壺身傾斜,你未免吃虧,把壺放平了,誰也沒話說!」

  麻雄冷笑道:「好,那可是你說的!」

  於是,他把壺持平,道:「有多少勁,你小子施出來吧!」

  關鈺道:「麻兄,這拼比內力對人損耗太大,彼此並無仇怨,何苦……」

  麻雄冷笑道:「關兄,這是相爺允准了的,你就坐在一邊觀賞吧!」

  秦玉雄道:「注意了……」說著把杯子湊過壺嘴邊,運起金剛混元功,喝道:「出!」

  可是,壺嘴並沒有流出酒來。

  總護院伍岱笑道:「不靈呀,偏不出。」

  大總管司徒天鵬笑道:「這可是得憑真功夫,喝喝叫叫騙不了人。」

  話音剛落,只見壺嘴裡伸出一股亮晶晶的酒液來,極像一條通體透明的蟲子,從壺嘴裡探出個頭來,引得滿室人眾喝起彩來。

  胡相爺也興高彩烈叫道:「妙、妙啊,這酒聚而不散,好功夫、好功夫!」

  此時弦管聲停了,袁牡丹也湊近了來看,一雙美目盯著酒壺,十分關切這場賭鬥。

  只見那探出頭的小蟲子,慢慢往外伸展,巳出壺嘴二寸長。但一會兒卻又往回縮。縮得只剩了一寸,眼看就要縮回壺中。

  可是,在一陣喝彩聲中,它又慢慢地往外伸,一寸、兩寸、三寸,接著又慢慢往回縮,如此伸縮不定,往返幾個回合。

  關鈺等人為秦玉雄捏了把汗,麻雄內功精深,秦玉雄才這麼點歲數,怎能敵得過他?

  此刻,只有麻雄一張臉通紅,已閉上了眼。秦玉雄則臉色發白,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大廳裡開始安靜下來,行家都看出這是一場沒有輸贏的賭鬥,只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但他們都無動於衷,全不把兩人生死當回事。這拼比內力無比風險,能有個好結果麼?但兩人拼廢了,對大家並無害處,這不是騰出了兩個讓人欽羨的位子來了麼?

  此刻,那蟲子般的酒液,已伸出壺嘴三寸左右,再往前伸個一寸多,就可以進杯子了。然而它卻停住不動了,若看得仔細些,就會發現它在微微抖動。很明顯,這條蟲子竭盡全力要從壺嘴裡爬出來,可卻被壺中什麼東西給拖住了,是以它正用盡全力掙出。

  頓飯功夫過去,只見兩人頭上升起了一小團煙霧,拼鬥已到了最後關頭。

  忽然,秦玉雄睜開了眼睛,只見睛光四溢,神采湛然,又聽他輕喝一聲:「出!」那條蟲子果然聽話,一個身子慢慢往前延伸,頭已到了杯子裡,慢慢把酒杯斟滿。

  「好!「滿堂爆發出轟雷般的彩聲。

  不用說,秦玉雄贏了。

  就在這一刹那間,麻雄身子一陣搖晃,像一癱泥軟倒在地。

  關鈺急忙站起護住秦玉雄,他已閉目調息。

  那總護院大怒,倏地起立吼道:「你……」

  關鈺道:「總護院,這是兩人較技,能怪罪秦副會主麼?」

  胡相爺笑道:「有言在先,勝者為總教習,秦玉雄從現在起就是總教習了!麻總教習職司不變,因為秦總教習並不來相府履職,就設兩個總教習好了。」

  眾人又大聲喝起彩來,讚頌相爺處置得當,見識非常人能比。

  司徒天鵬、魯方恨在心裡,表面上不露聲色,竟向相爺祝賀有了兩位總教習。

  盞茶功夫過去,秦玉雄睜開雙目,他內力消耗甚多,沒有幾天功夫恢復不過來。麻雄剛才要是能再挺住一會,那麼倒下去的便會是他。這種賭鬥,他是險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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