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紫星紅梅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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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豔紅嘴一翹,道:「在鏢局做個鏢師,豈不太委屈了秦大俠?爹爹和表兄也真是的!」 秦玉雄被她戳破心事,不禁臉一紅,忙掩飾道:「並非如此,姑娘誤會了,實因離家太久,雙親牽掛,是以……」 白遠昌忙道:「少俠好孝心,亟盼少俠省親歸來,能到鏢局屈就,實乃鏢局之幸!」 秦玉雄偷偷打量過白豔紅,發現此女貌美如花,雖然身著男裝,仍掩不住她的千嬌百媚,不禁把她來與紫星紅梅比較,發現二人似牡丹芍藥,各擅其美。紫星紅梅有一副雍容華貴的氣派,白豔紅爽朗大方,有江湖兒女的豪爽。他與她四目交接時,她並不回避,大大方方瞧著他,嘴邊泛出一縷微笑,又似親切又似譏誚,讓他分不清。若是無緣高攀紫星紅梅,只要得到白豔紅也不枉到世上來走一遭。想著想著不禁走了神,直盯著姑娘瞧,瞧得姑娘生了氣,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側轉了頭,他方才清醒過來,臉上一陣燥熱,忙舉杯祝酒掩飾。 一頓飯匆匆吃完,伏正霆會了帳,四人一同前往鏢局,片刻即到。 虎威鏢局就開設在三山門附近,此處繁華鬧市。鏢局屋高門闊,十分氣派,不少人進進出出,顯得生氣勃勃,一片興旺之兆。 白遠昌等人一進門,便不斷有鏢師鏢夥招呼,一些來談生意的客商富戶,也不停點頭致意,足見鏢局生意紅火。 來到二院,白遠昌請秦玉雄在客室落座,自己去請張總鏢頭。不一會,張元順和張勁風、張勁竹一同來到,彼此寒暄,分賓主坐下。 神拐張元順年約六旬,頭髮花白,兩個兒子相貌堂堂,英氣照人。 張元順道:「當今武林,人才輩出,但似少俠這般出類拔萃的年青俊彥,實在是鳳毛麟角,這正所謂『名師出高徒』,老夫久聞風火刀王大名,只惜緣慳一面,但心儀已久,此次有幸見到少俠,足慰平生仰慕之情。老夫不揣冒昧,欲請少俠在敝局任副總鏢頭,不知少俠可肯俯就?望少俠斟酌斟酌。」 初出茅廬,就被京師一家著名的大鏢局聘為副總鏢頭,這不但使秦玉雄感到意外,就連白遠昌、伏正霆也頗為吃驚。 白遠昌一愣之後高興地笑道:「秦少俠當之無愧!張兄高見,求賢若渴。」 張氏兄弟互瞧一眼,十分驚異。 白豔紅抿嘴一笑:「秦少俠,張鏢主一片誠意,這回卻之不恭了吧。」 秦玉雄念頭急轉,虎威鏢局名揚四海,局裡人才濟濟,當上副總鏢頭倒也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這就叫借雞下蛋,總比一個人孤零零闖蕩江湖好得多,便借著白豔紅的話道:「白姑娘說得是,不過在下年青識淺,只怕難以當此重任,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這話十分明顯,他已接受聘任。 伏正霆道:「恭喜老弟榮任副總鏢頭,愚兄也願留在鏢局追隨馬前鞍後。」 張元順道:「秦少俠人中騏驥,任副總鏢頭也還是屈才,老夫於心有愧。」 秦玉雄忙道:「不敢不敢,蒙前輩抬愛,玉雄當盡薄力,以效犬馬之勞!」 張元順大喜,命二子立即召集鏢局人眾到後院,及時向大夥引薦副總鏢頭。 見爹爹如此性急,張勁風、張勁竹不以為然,但父命難違,連忙起身去了。殊不知張元順有意如此,怕秦玉雄變卦。 不多時張元順引秦玉雄等進了第三院,這裡是張家住房,有一間大室充議事之用。 秦玉雄被引到主位席上,面對眾多鏢師鏢夥,粗略計算不下百餘人。 張元順先為他引薦鏢師,最得力的台柱有婁剛、高泰、胡康禾、駱大忠,這四位武功高強,獨當一面。餘下鏢師三十八名,趟子手鏢夥六十名,人人幹練驃悍;使秦玉雄十分激動,統率這般弟兄,臉上也有光彩。 在以後的幾天裡,張總鏢頭在三山街最大的酒樓「梅妍酒樓」宴請與自己有往來的武林人士、鏢局同行、富商巨賈、達官貴人,使風火刀王秦玉雄的大名傳遍京城,成了人們茶餘酒後的話題。一些人羡慕他一出道就任了虎威鏢局副總鏢頭,一些人則懷疑他能逐走魔手秀士等人。這種種議論,隨著離開京師的人帶向各地。風火刀王趙鶴就是江湖名人,秦玉雄承繼他的外號他的衣缽,自是受人注目,秦玉雄的大名便在江湖流傳。 在幾天的酬酢交往中,秦玉雄這才知道虎威鏢局在京師的名望以及當個副總鏢頭的身價。他從一個藉藉無名之輩,躋身于京師武林名流的行列中,與各界有身份的爺們平起平坐、稱兄道弟。和他一起赴宴的伏正霆以及其他鏢師,便未受到這般尊崇,他們不過是受到禮遇而已。宴席上,人們大多只和張總鏢頭、白副總鏢頭、張家兩個兒子及他攀交情敬酒。當然,這一切也因為他是風火刀王的弟子,武林同道都要提起十多年前師傅獨鬥斷魂手張淵、夜行魔慕容石的壯舉,而幫助師傅的如澄和尚,似已被人淡忘。他生平第一遭如此受人尊崇,深深體味到聲望、地位在人世間是多麼重要。 這天晚上,伏正霆帶了個人來找他,竟是華山弟子梁公柏。他這才想起與梁和邱子榮曾有兩天后見面之約,這幾天忙於應酬,早把此事給忘了,忙問梁公柏何以會找到這兒。 伏正霆道:「兩日之約,愚兄並未忘記,老弟你忙於酬酢,愚兄自去與梁老弟見面,相約今日晚再來鏢局與賢弟見面。」 秦玉雄道:「梁兄,小弟失約,對不住、對不住,請梁兄原宥則個。」 梁公柏笑道:「秦老弟一夜之間名滿京師,天天忙於酬酢往來,情有可原,不必客氣。」 秦玉雄道:「邱子榮邱兄呢?」 伏正霆道:「那日並未見他來赴約。」 梁公柏道:「他在羽林衛當差,只怕身不由己,不過大家都在京師,遲早能碰到。」 秦玉雄道:「梁兄今後如何打算?」 梁公柏笑道:「也無甚打算,在京師住上個十天半月,耍夠了再定行止。」 「梁兄何不到鏢局與我和伏兄一道,幹幾年鏢行生涯,走走江湖,闖蕩闖蕩?」 伏正霆道:「早兩天我就向梁老弟提過此事,梁兄弟說還要斟酌,不忙決定。」 梁公柏道:「不瞞二位,小弟一心遨遊天下,入了鏢局便無這等逍遙自在,是以猶豫。」 秦玉雄道:「梁兄,你我萍水相逢,甚為投契,可謂一見如故,不如同在一起幹番事業。至於鏢局嘛,幹膩了時便提腳走人,並不受人拘束,你我三人不妨共進退,兩位以為如何?三人行總比一人闖江湖好。」 梁公柏道:「好,就此一言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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