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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潘老太儘管功臻化境,也難抗二凶拼命的一擊,她只得後退一丈,抽出長劍挽了兩個劍花,一直刺二人胸前要害。

  那邊廂藍人俊見陳青青受傷,顧不得自己死活,在地上還未站起,就施出五指針,刺向從房頂上又躍下來的蘇仁,迫得他側避一丈。

  與此同時,藍人俊已經站起,如影子般一下閃到陳青青跟前,俯身將她抱起。

  陳子壽見女兒倒地時沖了過來,正好來接應藍人俊,接過他手中的女兒。

  可也就在這一眨眼間,蘇仁的掌風又到,藍人俊聽見風聲卻不敢閃避,一閃開掌風就會襲到陳子壽父女身上。他只好運起護身罡氣,硬接了一劈空掌。

  「砰」一聲,藍人俊一個身子前撲,將陳永壽撞得跌倒在地,自己也從青青身上翻了出去,摔在院中地上。

  就在此時,妙真子、清雲大師雙雙趕到,向蘇仁合攻一招,阻滯了他進一步施出煞手的行動。

  二老掌力雄厚,又都施出了十成功力,氣勢之猛,使蘇仁不敢小覷了他們。

  蘇仁後躍一丈,避開其鋒,突然間雙袖向外一抖,抖出了兩股紅粉,口中叫道:「速退!」便騰身而起,向房頭落下。

  從二院趕來的朱雲彪等人正好沖進院中,一見紅粉漸漸散開,立即大叫道:「有毒,速速閉住呼吸!」

  潘老太正與二凶交手,鼻子喚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等人說,早已關閉了周身穴道。

  二凶聽見蘇仁叫走,也不戀戰,立即躍到房頭,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藍人俊身受內傷,一聽紅霧有毒,便又提起真氣,打出狂飆般的掌風,把紅粉吹得無影無蹤。

  敵人遁走,眾人忙趕來探望陳青青,她已被陳子壽安置在樓上房中。

  藍人俊見她胸前血漬斑斑,人已昏迷不醒,不禁急得大叫,一口氣憋不上來,人已昏倒在地。

  待他醒來,已躺在自己床上。

  朱雲彪父女和潘老太、鄭志剛站在床前。

  「陳姑娘如何了?」他忙問。

  「無妨,只是受了內傷,老夫已給她服了藥,可保無虞。倒是幫主你內傷較重,要好好將息才是。」

  藍人俊道:「無妨,我會運功療傷,請前輩多照顧陳姑娘吧。」

  潘老太道:「不必擔心,待她恢復兩日,再練內功,傷勢很快就好的。」

  藍人俊坐了起來,一提直氣,並未被蘇仁震散,這才放下了心。

  他立即運功療傷。

  潘老太囑鄭志剛守護在側,自己與朱雲彪父女退了出來,再到左文星處問訊,幸好左山嶽無恙,這才放心出來。

  她怕敵人又返回行兇,與妙真子、清雲大師、歐陽榮便坐在院中石凳上守衛。

  天明後,他們才回房練功恢復精神。

  下午,左山嶽精神較好,藍人俊、潘老太、鄭志剛、妙真子、清雲大師、歐陽榮、陳子壽等人齊聚房中,聽左山嶽道出這二十多年的苦難經歷。

  原來,他並不知道續弦是江湖有名的女煞星毒牡丹餘豔花。

  他在原配死後,傷心之餘,便到江南遊歷,不想在府中觸景生情。

  那一年他在杭州西子湖畔,邂逅相遇了餘豔花。

  當時,他鬱鬱寡歡,獨自在蘇堤漫步,化名于燕華的餘豔花也正好從蘇堤迎面而過。

  他雖被她的冷豔所動,但灰心之餘,也只是一時間的觸動,過後也就丟之腦後。

  哪知第二日他們又在靈隱寺相遇,當時她跪在大殿上香,他也正好來叩頭。

  真是太巧不過,他被她打動了。

  出得寺來,他便上前主動攀談,她也羞答答半側身作了回答。

  她自稱山西人氏,自幼學得武藝,是以敢獨身出來尋訪在杭州的表親。

  左山嶽自告奮勇陪同她東代西找,始終找不到什麼表親。

  親戚找不到,卻找到了左山嶽,真乃天意。兩人談談說說,頗為投機。

  餘豔花裝得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純是個剛跨出家門的鄉巴佬。

  左山嶽也講了自家身世以及喪妻之痛,餘豔花則表示十分同情。

  於是,兩人結伴同行,遊歷了一些地方的風景名勝,感情也漸漸深厚起來,左山嶽便向余豔華求親,得到她的允諾,這才回到洛陽。

  他二人定居洛陽後,左山嶽心情十分舒暢,對餘豔花愛護之至,餘豔花對他也溫柔體貼,所以日子過得甜蜜已極。

  哪知左山嶽自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是個什麼道理,直到他臥床不起,才托孤給孟婆婆。

  因為,他漸漸發現,餘豔花貌合心違,曾向他提出過學「十煞劍法」,此劍法系家傳秘笈,祖上規定很嚴,傳子不傳女、也不傳媳。一家內若有幾弟兄,則只傳長子一人,其餘人可學「十煞劍法」的副本,也就是祖上根據「十煞劍法」部分劍把變化而成的一套劍法。此劍法苦練得精純,足與當今天下各大劍派媲美。而「十煞劍法」的正本,則秘不示人。所以在山嶽雖十分疼愛餘豔花,可也不敢破了祖宗之下的規矩,破了自己在祖宗牌位前立下的重誓,所以只好婉言拒絕,說明自己的苦衷。

  本來,他也教了餘豔花「十煞劍法」的副本招數,餘豔花練熱後讚不絕口,稱該劍法可列為當世第一。

  左山嶽笑道:「賢妻,你錯了,這套劍法當不得天下第一的美譽。」

  餘豔花道:「當得的,試問夫君,當今哪一派的劍法超得過它?你說說看呀!」

  左山嶽道:「這倒是沒有超得過的。」

  餘豔花拍手笑道:「就是嘛,你也只好承認了不是?該罰該罰!」

  左山嶽笑道:「不忙不忙,有一套劍法足可以超過它,這套劍法堪稱當世第一。」

  「哪一派的劍法呀,你說吧!」

  「好,我說,這就是『十煞劍法』!」

  「呸!我當你說得出什麼來,原來是要弄我騙我的,該打該打!」

  左山嶽這才將「正本」「副本」之說端了出來,使餘豔花大吃了一驚。

  施即餘豔花便要丈夫傳授「正本」劍法,左山嶽和她解釋了祖上的規矩,自己實在不是不想傳她,而是迫於無奈。

  餘豔花為此十分生氣,一連幾大都不理地。後來她又後悔自己孟浪,小家子氣,兩口子和好如初。

  但過不了多久,她又不死這條心,又一次提出要學這套劍法,於是又鬧一段時間的彆扭,搞得兩人都不愉快。

  如此再三反復,左山嶽都未鬆口,相反倒起了疑心,不再當她要小孩子脾氣,追問她為何要學這套劍法。

  她說好習武,有了好功夫不學心裡悶得慌。左山嶽自然不信她的話。

  以後,她對左山嶽也冷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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