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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好,告訴你,他老人家就是雪山雕巫雄,三十年前就聞名遐邇,黑白兩道誰人不知?師妹,想你我在峨嵋學那點技藝,比起本幫派的高手來,直如螢火之光,怎與日月爭輝呢?洞主還說,只要愚兄肯勤學勤練,還要將《煞魔劍譜》授與愚兄,你看,愚兄不是前程無量麼,師妹,過去我們眼光狹小,誤以為峨嵋派與少林武當齊名,有什麼了不起的功夫,其實,真如井底之蛙,坐井觀天啊!」

  「那位佛爺是誰啊?」

  「這個愚兄還不知。」

  「呸,你騙人根本就沒有什麼金身羅漢,你編了來哄我的,不信不信!」

  「哎,師味,你怎能不相信愚兄呢?總舵秘密地點就在芒碭山,洞主帶我去過,只是沒有緣拜見金身羅漢祖師爺。」

  「你把芒碭山的情形說說,我再估摸估摸你是不是亂說來哄人。」

  「咳,說起芒碭山來,愚兄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富貴的廳堂。那裡亭閣樓台樣樣有,每廳每室都擺滿了名貴家俱。不過,愚兄只去了一幢樓房,別的不許亂走。聽洞主說,機關陷阱不少,縱有千百敵人,也難闖入。」

  「不信不信。」

  「哎呀,師妹,別的不說,光進入山道,就要通過五道關口,檢驗竹牌。那裡的人全都穿紫衣褲,蒙上了面罩,愚兄進山也是如此打扮,沒有竹牌,休想通過。有了竹牌,未著紫衣,也不能通過,規矩嚴著呢!」

  「幹麼如此鬼鬼祟祟,連面目也不准示人。」

  「聽洞主說,明年開幫立會之後,方才得以取下面罩。」

  「山上武功高強的人多麼?」

  「那當然羅!聽洞主說,山上還有紫魔八虎,是金羅漢祖師爺親自調教的徒弟,四女四男,功夫之高,足以傲視一流高手。其他還有紫魔兩壽星、紫魔三龍、紫魔四星、紫魔十衛,哎呀,一個比一個厲害……」

  「哎呀,你說的一點也不實,什麼星呀龍呀衛呀,都是些什麼人呀?」

  「師妹,不瞞你說,愚兄也不全知,洞主只說一兩人給愚兄聽聽,好讓愚兄物色網羅人才時,讓被招募之人心中有底。紫魔十衛中,追命太歲張橋是頭,邙山尊者武學功為副頭。紫魔四星中,就有漠北雙凶。至於再往上的三龍兩壽星,就不是我們該知道的了。」

  「噢,名人當其不少哩。」

  「就是就是,師妹,你也加入吧,由愚兄引薦,保你得個一佛竹牌,要不,領個武士牌就糟了,一輩子讓人驅遣。」

  「嗯,好的。」

  常春大喜,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參加後,要到洞中受訓,待愚兄告訴你規矩。受訓時,千萬不能與人說話,成天變成啞巴,十數天后就通過了。」

  「幹什麼不許說話呀!」

  「考查你的忠誠。」

  「啊,這個麼,我做得到的,不過,要是師傅他們知道了,不是欺師滅祖之罪麼,你不害怕嗎?」

  常春嘴一撇:「老道姑那點技藝,夠用麼?愚兄只要兩年,便大大超過她了,怕什麼?」

  顧鶯鶯恨得連心都抖了,神色上不免露了出來,常春馬上警覺到了。

  「好哇,顧鶯鶯,你裝著要入幫會,是在套我的話呢,今日你是死路一條……」

  顧鶯鶯見勢頭不妙,趁他只顧說話,跳起來佯攻一掌,在其閃避之時,一下沖出了門。

  此時夜幕已降,滿街燈火。

  顧鶯鶯不管人街有多少人,立即拔足奔逃,驚得路人議論紛紛。

  常春豈肯放過了她,在後面緊追不捨。

  不多一會,已到了城外。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顧鶯鶯自忖逃不了,不如與之一拼到底!

  她咬咬牙忽地站穩身子,倏地抽出長劍,罵道:「你這個背叛師門的孽障,姑奶奶與你排了!」

  常春冷笑道:「你這不識抬舉的死丫頭,憑你這幾乎劍法,也敢在大爺面前賣弄麼?今日叫你當個孤魂野鬼吧!」

  兩人一交上手,顧鶯鶯又是一驚。

  過去師兄妹倆練劍,常春略高明一分,今日動手,顧鶯鶯十招下來就吃不住了。

  常春使的不知什麼劍法,叫她防不勝防。

  常春得意洋洋地叫道:「看見了麼?你練的那點三腳貓功夫,怎是我的對手?你這賤人真不知歹了,常大爺險些中了你的詭計。今日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後悔也不及。若要活命,還不算晚,快拋下劍來,跪地求恕,常大爺就燒了你,以後乖乖聽話就好!」

  顧鶯鶯氣得恨不能一劍戳他個透心涼。咬緊牙關死命拼殺,和他來個同歸於盡!

  又鬥了十招,常春虛晃一劍,引得顧鶯鶯狠命一劍刺來,結果一招走空,劍已用實,再也改不了招式,眼看命喪黃泉。

  正在千鈞一髮之際,「當」的一聲,不知何處飛來個石子,將常春的劍震得脫了手。這傢伙機伶非常,情知遇到高手,一聲不吭,轉身就逃。

  顧鶯鶯愣愣站在黑地,不知說什麼好。

  又聽「嗖」一聲,樹上跳下來個人,是個年青的後生,穿著一身勁裝,英俊挺拔,一表人才。

  顧鶯鶯躬身下拜:「恩公救了小女子一命,請受一拜!」

  年青人慌忙回禮道:「姑娘,與人消災,本是俠義道所為,千萬別說什麼恩不恩的,在下實在不敢當!」

  「敢問恩公高姓大名,小女子永記於心。」

  「言重了,姑娘,在下姓蕭,名遠。不知姑娘肯賜告芳名麼?」

  「小女子顧鶯鶯。」

  「請問姑娘,何事與人結仇,可肯相告麼?」

  「唉,一言難盡,找個地方再談吧。」

  蕭遠道:「那邊離官道五丈遠有塊草坡,到那兒一敘如何?」

  顧鶯鶯看他滿臉正氣,便點頭同意。

  兩人席地而坐,顧鶯鶯講了大概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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