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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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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草房前,宋芝搶上兩步道:「妹妹和這位老人家進去吧,你們兩個臭男人不准進!」 老婦道:「來的都是好人,今日破例!」 宋芝不服道:「怎見得他兩人是好人?」 老婦道:「你摔了人家,人家也不還手,不是好人麼?」 宋芝道:「那是他自知不是對手,所以不敢還呀!」 老婦斥道:「不知天高地厚,這位年青相公只要一出手,你就只有到陰司地曹逞能去了,還容你在這裡放肆麼?」 何老兒藍人俊都吃了一驚,這位老婦好厲害的眼力! 宋芝驚奇得睜大了眼,指著籃人俊:「夫人,你是說這個小白臉麼?我不信!」 嘿!有趣,這哪裡象主婢兩人,倒像是兩姊妹呢。 「放肆,還不去燒水奉茶!」夫人板了臉。 宋芝又伸伸舌頭,乖乖去了。 草房寬敞明亮,除了張桌子,還有幾把條凳,夫人請四人隨意坐下。 四人飛快打量了草屋,除了這間客堂兼飯堂,兩邊還各有兩間臥室。 這間客堂正中間壁上,掛著一副對子。 藍人俊識得,是前代詩人元稹的詩句。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這意思是說,經過滄海巫山這樣的美景,別地方的景物也就看不上眼了,暗喻夫妻間之真情,是無法由別人能代替的。 顯然,這是夫人的丈夫題寫贈她的。 果然,下麵的落款寫著:「愚夫郝子偉敬贈」字樣,看題字的年月,屈指算來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觀夫人面貌秀麗,年青時定也是個美女,時光流逝。如此無情,當年的嬌嬌女,如今已白髮皤然,好不叫人感慨也! 夫人道:「老身潘翠環,今日慢待各位,還請厚宥則個。」 何老兒失驚道:「原來是當年名震遐邇的青鳥神劍潘女俠,失敬失敬!」 潘翠環歎氣道:「當年也只是徒具虛名而已,何大俠遊戲風塵,鋤奸除惡,數十年如一日,才堪稱武林正道的楷模。」 何老兒道:「過獎過獎,小老兒一生糊塗,不過凡夫俗子而已。當年潘女俠劍誅邙山九魔,為天下除害,江湖上有口皆碑,至今傳頌,後來久不聞潘女俠俠蹤,卻原來隱居在此,幸會幸會!」 潘翠環道:「何大俠,老身退出江湖已久,這些事太也遙遠,不提也罷。敢問這位相公貴姓,哪位高人足下?年輕輕就練得一身好內力,光華內政,顯然已經達到任督二脈相通的境界了。」 何老兒不由心驚,青鳥神劍名不虛傳,眼光如此厲害,連藍老弟神光內斂,任督二脈相通的境地都能看得出來,比我老兒還強三分,好不叫人佩服也! 藍人俊聽說問他,忙站起來道:「蒙前輩下問,踐姓藍,名人俊,蒙白眉叟老人家教誨一年,只因自身資質太差,愧對恩師。」 潘翠環大驚:「原來是白眉叟老人家的弟子,怪不得有如此成就!」 她又問餘下兩人姓名,陳青青回答了。 輪到張子厚時,宋芝送了幾隻山果來。 張子厚道:「小人姓張名子厚,外號嘛不大好聽,人稱神扒。」 宋芝「哧」一聲笑出來:「咦,原來是個偷兒,可不許偷我家東西啊!」 潘翠環道:「不許胡說!」 張子厚道:「放心,我不偷好人,只偷那些昧心幹缺德事的富戶貪官,小人名子厚,這『厚』字就是忠厚的意思。」 宋芝道:「呸!臭男人替自己擦脂抹粉,偷東西還說自己忠厚,真不要臉!」 潘翠環喝道:「宋芝,休要放肆!」 宋芝又伸伸舌頭,朝陳青青扮個鬼臉兒,趕緊走了。 潘翠環續道:「此女不懂規矩,望各位恕罪。」 張子厚道:「這位大姐心直口快,小人決不會往心裡去。」 潘翠環道:「她本一農戶女兒,從小許給一家農戶,後來那一家稍許有了起色,比她家富了一些,便退了婚。家中父母氣得要死,要將她改配別家,哪知她性情剛烈,覺得受了羞辱,便離家出走。試想,一個農村女子,又能去得了哪兒?才走出縣境,就遭到強人,那強盜頭要擄她去當押寨夫人,幸虧我恰巧路過,救下了她。從此便跟著我,一晃十來年。閒時教了她些功夫,她人也聰明,倒也學得極快。搬到這裡後,多虧她躬身事農,使我二人有了溫飽,也不必再到市上去買。她再約略知道了老身的身世,她便咬定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以致偏激如此,各位休怪。」 張子厚道:「原來大姐還有一番傷心經歷,這就難怪她恨男人了。」 潘翠環道:「各位為何來此?老身住了五六年,從未有人到過。」 何老兒道:「潘女俠,說起來話長,論起淵源來,還與女俠有關呢!」 潘翠環柳眉一揚:「有這等奇事,竟與老身有關,請何大俠—一道來。」 藍人俊等三人也很奇怪,怎麼把女主人也扯上了,老爺子這個玩笑開得不太過份麼? 宋芝此時提了茶壺進來,每人面前放了一隻瓷碗,碗底放有茶葉,替五人泡了茶。 潘翠環道:「飯熟了麼?」 宋芝道:「熟了,只是菜未炒。」 「飯夠麼?」 「只夠陳姑娘、何老爺子吃。」 「胡鬧,快替這兩位也做上一份。」 「哼,做給臭男人吃,太便宜了他們!」 「快去,一點規矩不懂。」 宋芝回頭瞟了張子厚一眼:「便宜了你!」 張子厚道:「在下吃了,感激不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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