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血染楓紅 | 上頁 下頁
一二五


  鐘吟反復詠讀,又掀起沸騰心潮,柳大俠當年的遭遇,似乎活生生的呈現眼前。對於邪惡不赦之輩,恐菩薩也難將其勸回,雖說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但畢竟他要回頭才是,時下神魔教猖獗一時,其三個教主也是兇殘之輩,俠義會誅除其黨羽,更將其徒剪除,老魔豈能善罷干休?未來路途艱險,若自己不敵三個教主,俠義會及武林人士將遭屠戮。前輩高人花在自己身上的心血豈不白廢?若能習成柳前輩之絕技,自己將集空靈禪師、劍神、三絕劍客,白衣書生四位奇人之絕技於一身,對付三個老魔當不致再失眾望。

  他轉向天井,雙掌合十,對天禱告:「柳前輩,鐘吟若能習成前輩絕技,當遵前輩示諭,誅盡天下凶魔,還我朗朗乾坤!」

  禱畢,將油燈燈芯挑亮,將「鳧」轉來轉去,忽高忽低,以找出接續字句。弄來弄去不對,又將燈移至腦後,鳧臉上的字跡又顯現出來,原來,先前所讀只不過半邊臉的一小部分,燈光移動後,其餘字跡也隱現出來。

  接著白衣書生留言,下面是吸取「鳧」中肉芝漿液的開啟方法,再下來則是命以內力,將「鳧」掰開兩片,每片再以燈光映照,方可顯出字跡。背完心訣後,再以內力合起,一如當初。

  鐘吟不禁十分折服。服了肉芝液,眼睛才能更清楚,內力才能增加掰得開「鳧」。但馬上又覺有一點不對,若是先服芝液才能看清,那麼不讀「鳧」臉上的字跡,又怎能知道其中有肉芝液,這不是矛盾嗎?

  瞑目一想,又覺了然。适才初想,以為如此,其實不然,未服肉芝液也能看出字跡,但這必須有深厚的內功根基才成。就是說,柳前輩傳下的武功,必不是什麼入門功夫,而是較高的心法口訣,非一般武林人能識。

  想通這一點,又繼續觀看,說完肉芝液的汲取法之後,下面的字又小又難認,他再次屏息凝神,運足神功,仔細盯看,才勉強讀出一些字跡。

  這下,他才算明白,剛才所想也不對,柳前輩安排有序,獨具匠心。在服芝液前,要具有相當內力的人才能看請肉芝液部分,服肉芝液後,目力大增,才能識其內功,口訣部分,若非如此,就是具有很強內力的人,也無法辨認。

  他繼續慢慢讀下去。

  「蓋練氣者,須明心見性,即需明真我,真我即無我,真息即無息,無我即無息,無息即無我,故有我即有息,無我即無息,有神即有息,有息即有神,故練習需無氣,此即明心見性之境!……」

  他默默記憶,反復數遍,琢磨其語中含意,覺得不難理解,再往下讀,越來越玄,似是禪機,又非禪機,反復數遍,微有領悟。

  忽然,一個嬌脆的聲音輕言道:「喲,更深半夜,你怎麼對著牆發呆?」

  鐘吟從沉思中醒過來,扭頭一瞧,原來是湯文媛,她睡眼惺忪,站在房門口。

  鐘吟道:「媛妹,快過來看。」

  湯文媛從未聽過他這麼親切地叫她,心中不禁一暖,臉上現出甜甜的笑容,嬌聲道:「有什麼好瞧的呀,你這個怪人。」

  鐘吟笑道:「豈止好瞧,還深奧得很呢!」

  湯文嬡好奇地走過來,和鐘吟站在一起,向牆上瞧去,只覺淡綠色的光影中有些蚯蚓似的線條,以為上當,嬌嗔道:「你哄人,這有什麼瞧頭!」

  鐘吟又把「鳧」移動,把有關留言及肉芝一段放出來,說:「仔細瞧好了啊,可不要再說沒瞧頭了。」

  湯文媛依他所言,凝目看去,才發現牆上竟是一些字,要仔細辨認才可勉強看出字形,她吃力地一字字辨認下去。

  看得眼睛發痛,才算看完主人留言。

  「啊!這原來是柳前輩的留言呀!」她不禁驚口乎起來。

  方冕一骨碌爬起來:「出什麼事了?」

  兩邊內室的姑娘們也被驚醒了,一個個趕緊提著劍出來。

  鐘吟見她們睡意還濃,卻又提著兵刃,不禁笑道:「怎麼,夢未做醒就要和人拼鬥麼?」

  丁香莫名其妙,問:「怎麼?沒事呀?」

  鐘吟道:「也有事,也沒事。」

  丁香白了他一眼:「又在耍貧嘴!」

  「真的呀,好好好,你們來看!」鐘吟一指牆上的光影。

  眾女好奇心重,爭先恐後擠過來看。

  看了一會,反應不同。

  方冕說:「牆上有字哩,看不甚清楚。」

  羅銀鳳道:「似字非字,倒底是什麼?」

  丁香道:「哪像字呀,東一劃西一劃。」

  姚菊秋道:「什麼字不字的,小孩子家就是會亂說,我說方冕呀,撒謊的孩子可不好喲,你要學乖乖坐才好!」

  方冕哼了一聲:「自己看不見,還說人家撒謊,眼睛都長到……」

  本想說「長到腦門上了」的,一想,不對,不對,這還得了,小姑奶奶不跳起八丈高來才怪呢,何必自惹麻煩,於是趕緊打住。

  姚菊秋有些慍意:「眼睛都長到哪兒?快說下去呀,怎麼不說呢?說呀——」

  方冕一時找不出搪塞之詞,只好裝聾。

  「喂,說呀,今天非說不可!」

  「怎麼我也看不出來有字呀?只是些淡淡的黑線,像線一般的彎來繞去。」蔣雪雁直瞧得眼睛發酸,只好這麼說。

  丁香問:「酸丁,怎麼回事,講呀!」

  方冕也趁機道:「要不要我念給你們聽?」

  他想讓姚菊秋忘了剛才的話。

  菊秋道:「你念出來,想胡諂一篇廢話來蒙我們?我問你,我的眼睛長到什麼地方?你還是先告訴我這一點的好。」

  嘿,她還是沒忘記。

  銀鳳道:「吟弟,真是字嗎?」

  文媛道:「真的。」

  聽文媛這麼說,姑娘們不由不信。

  菊秋奇道:「媛姐,怎麼我們看不見?」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