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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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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竺魔哨 田秀秀突然道:「還有衣物用品呢,怎麼說走就走了?」 於是眾人又回去收拾衣物,旁觀人眾仍不離開,直目送他們出了石坊,方自散去。 施永浩對陶森道:「華山氣數已盡,我二人須早作打算,不必陪著雲剛殉葬,方能保得華山一線血脈。」 陶森道:「小弟也作如此想,雲剛昏庸無能,剛愎自用,華山派必斷送在他手上。明日我二人不必搶先動手,見機行事,若大事不好,沖出逃走,投奔俠義會。」 二人商妥,回去準備不提。 華山派與無名島人決鬥的地點並不在住地,是在離住地五十多丈的下方,那裡有一塊斜平的山岩,有二十來丈寬,十多丈長,石岩上並無大樹,是華山弟子平日練功之地。 雙方相約定在辰時末巳時初,一早,華山弟子簇擁著掌門驚魂劍雲剛,以及少林羅漢堂首座廣濟大師、十八羅漢,峨眉靜因師太、俗家師弟章飛鳴及一干僧俗弟子,還有投奔而來的一些武林豪客,來到這天然練功場。場子四周都長著松柏,一干人眾便分散在樹下等待無名島天下第一莊的貴客光臨。 沖霄劍施永浩、游龍劍陶森,兩人帶著弟子楊震山自在一處。 時間看看已到,卻不見無名島的人上山來。華山門下眾弟子便紛紛議論開了。 有的故意大聲說出,以討好掌門。 「無名島的人不敢來了,這些人只敢在江湖中充充好漢,到我華山派來撒野,呸!沒門!」 「可笑他們自稱天下第一莊,我看是天下最末莊!」 「恩師今日親自出馬,他們還會不自量?」 雲剛不出聲,也不加以制止,不知他心中作何想。 忽然,一聲尖哨響起,刺眾人耳鼓,像一支利箭,直刺得耳鼓中生痛,而且越來越痛,華山諸人中有人叫出了聲,有的跪了下來,兩手捂住耳朵痛苦不堪。 尖哨聲不知來自哪兒,似乎越來越響,受不了的人越來越多,哀嚎慘叫聲頓時一片。 一聲禪偈響起:「阿彌陀佛!天竺魔哨,眾位檀越及時行功抗拒!千萬小心!」 這是廣濟大師的聲音。 魔哨陡起,使人猝不及防,著了道兒,待廣濟大師提醒,才如暮鼓晨鐘醒悟過來,急忙坐下行功。可是,功力深的還能抗拒一時,功力淺的,就毫無辦法可言。 廣濟大師見諸多人處於苦痛之中,時間一久,必然七竅流血而死。自己雖無把握,但總不能見死不救。他深知發這魔音的人,功力深厚,自己未必能制得住他,只有孤注一擲了。 於是,他提聚功力,又發出一聲緩緩的禪偈:「南一無一阿一彌……」 廣濟大師禪偈發出,似乎減輕了許多人的痛苦,但是並未將天竺魔哨壓制下去。 廣濟大師每吐一個字,都是吃力非常,似乎越到後來就越費勁。 此時他已將「陀」字念完,只剩最後一個「佛」字了。他正待將平生功力,聚集在一個「佛」字予以一拼,另一聲禪偈恰好及時而起,使他不必耗盡功力衰竭而亡。 「阿一彌一」這是峨眉靜因師太眼見廣濟大師要傾全力一拼,趕緊拼出全身功力一搏,以挽救廣濟大師。 可是,靜因師太也長久不了,那天竺魔哨依然保持強音,絲毫未有減弱之象。 靜因師太念至陀字時,已經不能保持同等功力。 這種時候,只有功力深厚的人才能相幫,發出長嘯對抗魔哨。 有這種能力的只有華山三劍和客人中少數幾位。 施永浩、陶森見師兄雲剛毫無出聲救援的樣子,不能再作壁上觀。 「啊——」—施永浩立即發出一聲長嘯,剛好接替了靜因師太。 靜因師太急忙行功,調整內息。 若是無人發出長嘯抵抗哨音,靜因師太因損耗內力太多,抗不住哨音侵襲,便會受傷而亡。廣濟大師情形也如此。 施永浩的長嘯也到了頭的時候,陶森已提氣運功,準備發出長嘯接替。 驀地,不知從何處,似遠非遠,似近非近,響起了一陣清朗悅耳的誦詩聲。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 便引詩情到碧霄。 此時已逢秋,吟者並無悲秋的惆悵哀惋,卻將秋色詠吟得雄渾壯美,何等激揚! 這誦讀聲字眼吐得清楚,漫聲吟唱,每兩字必拖一長聲,最後三字連續,最後一字拖長聲。 說來奇怪,這誦讀聲直送入每人耳鼓,聽起來竟是這樣的舒服,這樣的流暢,天竺魔哨的刺人腦室的銳聲卻減弱了,漸漸地,漸漸地沒有了,消失了。 眾人方始喘過一口氣,人人遍體大汗,概無例外。 廣濟大師歎口氣:「阿彌陀佛,是哪位高人救了這一劫?」 靜因師太小聲道:「這魔頭好不厲害,幸得高人及時出現,要不今天就算完了。」 雲剛滿頭是汗,也耗去不少功力,這會兒正忙著拭汗呢。 正當大家緩過一口氣的時候,練功場下的小徑上,忽然出現了二十多人,就像從土底下鑽出來的一樣。 他們井然有序,魚貫而上。 看他們舉步從容,佝腰爬坡,但是一眨眼功夫,這二十多人已在練功場上站好。 一個身穿黑衣的矮小老頭,走至練功場上,也不抱拳也不行禮,陰沉沉開口說道: 「誰是華山派掌門,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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