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血染楓紅 | 上頁 下頁
二一


  「不妨事、不妨事,吉人自有天相,丁姑娘你也不必多慮,到時自能逢凶化吉。」

  丁香見這酸丁固執得緊,說出的話倒也中聽,寬人心胸,不覺莞爾一笑:「但願如此,相公,屆時如遇強人,可得見機行事,溜之大吉啊!」

  鐘吟出乎意外地大搖其頭:「姑娘此言差矣,鐘某雖不習武,但姑娘有危難,小生豈能棄之不顧,單獨逃生哪?」

  丁香一愣:「相公不逃,又能做甚?」

  鐘吟道:「與諸位鏢頭共患難哪!」

  丁香心中一暖,心想這酸丁雖然文弱,但不失其為大丈夫,倒是令人敬佩。她不便久坐,告辭出來。一出門就見甘遙站著。

  「香妹、香妹,原來你在這裡,這二位是何方高人門下啊?」甘遙陰陽怪氣地說。

  丁香道:「二位相公不習武。」

  「啊,那有什麼用啊?我還當是高手呢!」

  丁香道:「二位相公與鏢車同行,鏢局自要負責他二位的安全。」

  甘遙不想理睬二人,忙換了話題:「香妹,為兄有事與你談,到你房裡去好麼?」

  丁香本不情願,但又不好拒絕,只好說:「甘少俠既然有事,那就請吧。」

  待兩人走向對面,方冕道:「吟哥,出去逛逛吧,坐在這裡悶死人了。」

  鐘吟點頭同意,二人剛要出門,門卻被人推開了。

  丁申帶著魏山、許天華、翁生榮、夏子龍進來。

  丁申問:「二位要出門?」

  鐘吟答道:「出門閒逛!」

  丁申冷笑道:「好興致啊!」

  許天華冷冷道:「二位最好出去就別再回來,明人不做暗事,二位朋友到底是何來路?」

  方冕眼一瞪:「你管得著?」

  丁申道:「我是丁家二少爺,九龍鏢局是我丁家開設的,你說我管不管得著?」

  鐘吟道:「少東家意欲何為?」

  丁申道:「看在舍妹份上,我也不為難你們,二位就此上路吧,別再跟在鏢車後面搗鬼,這就是少東家我的意思。」

  方冕怒道:「走就走,小爺又不是無錢住店,賴上了你們!」

  鐘吟道:「少東家既不見容,小生只好告辭,就請幾位讓路吧。」

  魏山哼道:「便宜了你們!」

  方冕方要罵人,被鐘吟阻住。於是挾起包裹,揚長而去。

  他二人順著大街走了一截,找了間中等客棧住下,自不免把這些名門子弟評論一番。

  晚上,兩人關門睡覺;

  鐘吟掛牽著丁香,一時無眠。

  半夜,鐘吟聽到極輕的聲音,知道來了夜行人,來者功力很高,他也不敢大意。但等了片刻,毫無動靜,鼻子突聞一股淡香,知道有人施放迷香,趕緊運功關閉穴道,然後微閉上雙眼,瞧瞧是什麼人,來此有何作為?

  少頃,只聽窗外一個女子輕聲道:「行了,只管進屋捉人!」

  窗戶馬上無風自開,有兩人輕輕躍入。

  接著有人點了他的穴道,然後將他往肩上一扛,由窗戶躍出,他急忙偷眼一看,方冕由一個身材纖瘦的黑衣人挾在脅下跟著出來,心裡大大奇怪,這兩人是不是胭脂三煞派來的人,他們劫持自己又為了什麼?只有任由他們擺佈一陣,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不一會出了城郊,穿過一片林子,居然進了一所破廟,兩人被放在地上。隨著火折一亮,點亮了幾根蠟燭。

  一個嬌脆的女音道:「毛師兄,小妹讓他們嗅解藥了。」

  一個男的聲音道:「嗅吧。」

  女的又道:「萬一不招供怎麼辦?」

  男的道:「讓他倆嘗嘗為兄的截經斷脈手法!」

  女的反對道:「不,師兄,對他二人只是懷疑,並無憑證,還是不要隨便傷人的好。」

  男的道:「師妹,你難道忘了崆峒血仇?人家對付我們一點也不心慈,你還講的什麼仁義?快讓他倆醒過來,別誤了時間!」

  鐘吟不免大奇,崆峒血仇與己何關?看樣這兩人是崆峒弟子了,聽爺爺講,崆峒向不與中原武林交往,武功正邪兼備,怎麼大老遠跑到這裡來報什麼仇了?

  思忖間,一股淡香略帶苦澀的味道鑽進了鼻孔,聞之舒暢之極。他想,自己就裝不會武功的人,該在方弟後醒才對。

  「咦!這裡是何地?喂,你們……啊喲,不好,有人點了我穴道……」方冕吃驚的聲音。

  鐘吟這才動動身體,表示「醒」了。

  他睜開了眼睛。

  剛才說話的一男一女就站在供桌前。

  這女的不是曾經跟武當、黃山弟子在一起的麼?怪不得聲音耳熟呢。再看男的,不禁嚇了一跳,這人生得尖嘴猴腮,兩隻眼睛卻是泛著紅色,天生一副猴兒相,真夠瞧的!

  方冕怒道:「你們兩人是幹什麼的?怎麼暗算小爺,小爺又沒惹你們,真是可惡!」

  女的笑道:「小兄弟,你又是幹什麼的?」

  方冕眼一瞪:「你管得著?」

  那猴子道:「你小子還凶?再凶我割子你舌頭!」

  方冕運氣提真力,因穴道受制提不起來。

  女的道:「小兄弟,你中了我的五毒香,解藥吃不夠也提不起真氣,你就不要白費勁了,還是好好回答我的問話。」

  方冕道:「看你人長得不醜,怎麼幹起事來卻不漂亮,我憑什麼要回答你的話?」

  猴子大怒:「好小子,還敢嘴硬,先把你舌頭割了再說!」

  他從腰間抽出把短刀,獰笑著過來。

  「哎呀,你這只大猴子,舌頭割了,小爺豈不一輩子說不成話了?那還不悶得謊?」方冕大驚失色,嚷嚷起來。

  猴子身子一晃,一手來抓方冕的嘴。

  方冕把頭一偏,嚇得大叫道:「吟哥,你還不快出手,裝什麼死?小弟要是變了啞巴,誰來陪你說話兒?」

  猴子嘿嘿冷笑:「怎麼?你還想讓這個沒有武功的廢物救你?做你的千秋大夢去吧!」

  女的說話了:「師兄,且慢,待我再問。」

  猴子喝道:「問什麼答什麼,再不老實,先割舌頭,後挖眼睛!」

  鐘吟說話了:「二位,在下兄弟與你們無仇無怨,有話就好好說嘛,何必動刀動槍?」

  女的笑道:「還是你這讀書人知禮。好,我問你,你們是什麼人?幹什麼混進鏢局隊伍,目的何在?」

  鐘吟嘆息道:「姑娘,是不是華山許大俠、九龍鏢局丁二爺讓姑娘抓我們來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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