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降魔金鋼杵 | 上頁 下頁 |
一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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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澄大師也緩緩走出,道:「慕容施主、張施主,久違了!」 慕容石一陣冷笑,道:「如澄,十多年前你我一場好鬥,當時平分秋色,如今再度相遇,情形就不大相同了,你非死不可,命中註定要老夫超渡你,真是有緣!」 如澄道:「施主這十來年,把修羅追魂掌修習到了第三層境界,功力自非當年可比。」 慕容石點點頭:「不錯,誠如你所言,老夫掌功已達最高境界,你自問是老夫的對手麼?當年與你交手,老夫的修羅追魂掌只到了第二層境界,所以打得你廢了武功,聽說你這幾年居然恢復了功力,這可是極不容易的事,若無高人指點,實難做到,是誰指點你的,能把姓名透露出來麼?」 如澄大師一笑:「施主說得不錯,老衲若非高人指點,功力斷不能恢復,這位高人乃家師好友寂空大師。」 慕容石想了想:「江湖上不曾聽過有這樣一位高僧……不過這世上的高人也有早早歸隱的,是以後人不知大名。」 「這位高僧身懷絕技,但從來未在世人面前顯露過,是以武林中無人認識。」 「可偏偏你有福氣,受到這位高人指點?」 「不,有福氣的是大師收納門下的弟子。」 「啊,這位高人收了弟子?是不是也和高僧一樣,沒有在江湖上露面?」 「施主你又錯了,大師的弟子已入江湖,他正是施主的剋星。」 「有趣有趣!你是說這位高人授了弟子,這位弟子已入江湖,而且是老夫的剋星。如此說來,這位高僧調教出個徒弟,是專為對付老夫而來,但為何老夫卻從不曾聽說江湖上出了個當世無敵的少年英雄呢?」 「錯了,施主早巳聽過他的大名,只是未朝過相而已!」 「如澄,你何必故弄玄虛,這人到底是誰?」 「青衫客。施主一定不耳生。」 「青衫客?」 「不錯,他真名叫東野焜!」 「是麼?何不請出一見!」 「施主,當年老衲和風火刀王趙鶴與施主還有張施主惡鬥上千個回合,結果兩敗俱傷,哪知十多年後,風火刀王仙逝……」 慕容石嘿嘿笑道:「提起風火刀王,還是讓老夫來說吧!你們出家人最講因緣,最講因果報應。那麼你說說這算怎麼回事?風火刀王趙鶴的嫡傳弟子秦玉雄,如今並不與你聯手來鬥老夫與張兄,恰恰相反,他聽令於老夫麾下,與你成了仇敵,而且……」略一頓,提高了聲音,「昨日他自感趙鶴那點功夫只是螢火之光,跪在老夫膝下求老夫收他為徒,嘿嘿嘿,哈哈哈……如澄老和尚,你說趙鶴是不是遭了報應?他若在地下有知,心中會作何感想?哈哈哈……」 所有人眾聽了,心中都不是個滋味。 俠義道一方,為秦玉雄的卑鄙無恥扼腕憤慨。在群賊一方,為秦玉雄的鑽營拍馬感到忌妒卑鄙,這小子當真厚顏無恥! 慕容石一笑,司徒天鵬等人也跟著笑,一時十分得意,秦玉雄卻笑不出來,他沒想到慕容石會把他拜師的隱秘公開說出,不免有些難堪。 笑罷,慕容石又道:「秦玉雄是趙老兒的唯一弟子,他辛辛苦苦調教出來個徒弟,卻違背了他的心願,不與老夫為敵。這是秦玉雄聰明過人之處,藝成後擇明主投奔,前程遠大。如澄,你何不妨效小輩,投降於老夫麾下……」 如澄微笑道:「施主你又錯了,秦玉雄違背師訓,走入歧途,老衲為之嘆息,但秦施主並非趙施主唯一的傳人,他還有兩個徒弟,一個正是青衫客東野焜,一個叫郎戈郎施主……」 慕容石一愣:「如澄,你說青衫客是秦玉雄的師弟?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老衲與施主拼個兩敗俱傷失去了功力,趙施主憐老衲今後生活不便,許諾五年後調教出個弟子贈給老衲,以侍起居行路。但老衲幸遇寂空大師,當即指點復原之法,五年相約期滿之日,老衲功力已複,不需要弟子侍候,寂空大師忽萌收徒之念,便替代老衲一行。趙施主誤把寂空師伯當成老衲,把東野焜師弟給了寂空師伯。當時,趙施主要寂空師伯任選一徒,寂空師伯卻要趙施主任給一徒,後來說定由兩個徒弟自作抉擇。那秦玉雄哪裡瞧得起老衲師伯,以為師伯就是廢了功力的老衲,因此不屑一顧,而東野焜師弟則感老衲救助了他的師傅,因而願代師報答老衲,以謝師傅教養五載之恩,故願隨老衲,也就是願隨寂空師伯而去。在秦玉雄施主眼中,寂空師伯就是老衲這個廢物,東野師弟前途葬送,再也學不到風火刀法絕技,而他留在師傅身邊,自然是風火刀法的繼承人。他哪裡知道,寂空師伯功臻化境,乃當世奇人,跟著他老人家非但不吃虧,反學了一身驚人的絕技,這是秦玉雄做夢也想不到的。東野師弟跟隨寂空師伯走後,趙施主又收了個女門徒郎戈,趙施主臨終前已將衣缽傳了給她,她才是風火刀法的繼承人!因此,慕容施主不必得意,與老衲並肩對付施主的,仍有趙施主的弟子,秦玉雄施主只是個背離師傅的叛徒而已,不足為訓!」 這番話聽在雙方人眾耳中,一個個聳然動容。 青衫客的武功大家是知曉的,確實比秦玉雄高明。當年作出的選擇,也有可能是秦玉雄獲此奇遇,那他有了青衫客那一身奇異的功夫。可偏偏他瞧不起廢了功力的老和尚,失去了幹載難逢的機會,這莫非當真是命中註定的麼? 秦玉雄此刻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原來當年來找師傅要徒弟的不是如澄,卻是一位輩份極高的奇人,否則他要是跟隨了去,這身奇異的功夫不就成了他的麼?東野焜至多學得風火刀法,就跟自己現在一樣…… 他又悔又恨,又怨又怒。 淩曉玉等雖知這件事,但知之不詳,聽了後感慨不已,東野焜誠篤老實,一心代師報恩,不計個人得失,結果是「有心插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就應了句古話,好心人終有好報。當然,其中道理,很值得玩味一番。 那慕容石沉默片刻,問秦玉雄:「秦堂主,如澄和尚所說是真的麼?」 秦玉雄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慌忙答道:「是,確有其事……」 「你還有個小師妹郎戈麼?如今安在?」 「她……她曾來找過屬下,後被東野焜挑撥後離去,如今不知何往……」 「原來青衫客也當過你師弟,老夫卻不知,豈止老夫,大家都被蒙在鼓裡。」 秦玉雄大驚,忙道:「東野焜做賊心虛,一直以面巾蒙面,屬下並未認出是他……」 慕容星耀突然斥道:「胡說八道!蒙著面就是做賊心虛麼?」 慕容石道:「不必計較,今日知曉了許多事,倒也不錯。」 秦玉雄吃慕容星耀一喝,這才想起慕容石一直蒙著臉,這不是指著光頭罵禿驢麼?一時大駭,全然顧不得臉面,正要賠禮,聽慕容石這般說,這才放下心來。對慕容星耀當眾喝斥自己的無禮舉動,懷恨在心。 慕容石此時一頓之後,道:「哪位是青衫客,請出一見!」 東野焜應聲道:「正是在下!」 慕容石、張淵都仔細打量他,見他人材一表,臉上透著樸實忠厚,別的也無特別之處。兩人心想,莫非這小子已把內力練到反璞歸真的至高境界了麼?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呀! 慕容石轉著念頭,道:「你就是青衫客,久仰久仰。你與金龍會並無仇怨,卻為何去助淩曉玉、羊操這班鷹犬與金龍會作對?」 東野焜道:「你數十年殺人無算仍嫌不夠,還要謀反掀起戰亂,真是罪不容赦!金龍會作惡多端,理應覆滅……」 慕容星耀大喝道:「住嘴,你小子休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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