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降魔金鋼杵 | 上頁 下頁
五七


  淩曉玉接來嘴上親了一下,藏進懷中,又向東野焜撲了過去,雙手緊摟住他,東野焜也緊緊抱住她,激動得眼眶也濕了。

  淩曉玉戀戀不捨鬆開了手:「走吧,哥。」

  東野焜吹滅了蠟燭,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牽起曉玉的手,繼續走去。

  山洞愈走愈黑,然而他倆的心卻充滿光亮,儘管前面兇險無比,他們依然沉浸在溫馨之中。此時此刻,他們心中只有對方,別的什麼都裝不下。

  然而古詩有雲:「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這意思是,人生一世,變化很快,就像被狂風時時卷起的塵土一樣無常,誰知以後會遇到什麼磨難呢?淩曉玉或許心中是有數的,而東野焜卻茫然無知,他對曉玉的處境還不夠了然,是以只憧憬著珠聯璧合的甜蜜未來,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人能阻止他和淩曉玉永結同心,為了曉玉他將毀掉任何障礙,決不畏縮!所以他心境坦然,無憂無慮。

  兩人手挽手,柔情繾綣,如在夢中,不久便聽見潺潺的流水聲,便停下了腳步。

  淩曉玉小聲道:「該去叫他們了……」

  東野焜一把將她擁在胸前,在她粉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小聲道:「妹妹等著,我馬上回來,千萬別走開!」

  淩曉玉被他親得耳熱心甜,羞得不敢抬頭,只低聲應道:「嗯,我等著……」

  「我真捨不得離開妹妹一步,啊喲,我好開心,我是不是在夢中啊……」

  「噓,小聲些,快去吧,來日方長!」

  「我真想大聲喊叫,我好歡喜好歡喜哪!」

  「使不得,使不得,你真是個大傻瓜!」

  「那就再親一下……」

  「啊喲,不行不行,你快走吧。」

  「我就不走,讓他們等著吧!」

  「咦,看你老實,卻原來會耍賴!」

  東野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她飛快親了一口,道:「我馬上回來!」等淩曉玉睜開眼,他已沒了蹤影。她又害羞又高興,他對她如此癡情,是她的福氣,人海中能覓到一個知音該有多難啊!

  她沉浸在甜蜜的幻想中,不一會便感到有人從洞口方向來,正想開口卻聽東野焜的聲音道:「玉妹,我們來了。」話聲落他已站在跟前,這份輕功使她好生佩服。

  東野焜又道:「各位跟緊了,走吧!」

  黑暗中,他扔握住淩曉玉的手,她想掙脫卻是枉然。她用力一掙,就被一股大力捏住,但又不會讓你手痛,不禁感到納罕,試了幾次都如此,她只好由他握著。

  走了一會,地勢向下傾斜,片刻又聽到流水聲,水是從對面三丈高處的一個洞裡流出來的。

  東野焜放開曉玉的手,輕輕躍了上去。曉玉等人一個個跟了上來。走了七八丈遠,又是岔道,東野焜朝有水的洞走,片刻後停下。

  他回頭輕聲道:「洞口快到,由我先去查看一番,各位在此稍候。」

  淩曉玉低聲道:「知道了,去吧。」

  東野焜繼續往前,地勢漸高,又到了岔口處,沿有水的左邊洞道走出二十來丈,便是通向復仇山莊的出口。他離洞三丈遠停下,發覺洞外有人,便輕輕前行一丈,只見洞口站著四個帶刀武士,其中一人提面銅鑼。

  他悄悄後退,回到淩曉玉等停身的地方,把洞外情形說了,讓大家迅速出洞,天黑後再來探莊。

  於是眾人便往回走。

  回到樹林裡,大家才舒了口氣。

  皮懷志道:「老夫大半生行走江湖,卻未見過如此隱密的居處呢!」

  宣如玉道:「妙就妙在洞中有水,讓人望而卻步,有誰知道會通向另一個天地。」

  皮懷志道:「這樣隱密的地方,好比世外桃源,自耕自食,逍遙自在,與世無爭,過得無憂無慮,為何卻取了個『復仇』的莊名,而且定要闖入者立誓效忠,怕泄了機密,莫非他們是什麼秘密幫會教派麼?」

  宣如玉道:「難說,不過決不是好人,好人哪會強迫別人效忠的。」

  淩曉玉笑道:「是什麼人,晚上一探便知,這會兒調息一番,晚上說不定要動刀呢!」

  東野焜道:「我不累,替各位護法吧。」

  宣如玉道:「我也不累,我護法。」

  嚴仁君忙道:「我來護法,你歇息吧。」

  張彥禮道:「不累不累,說些閒話吧,把金龍會的作為講些聽聽,好麼?」

  淩曉玉笑道:「既然都不累,那就說閒話,我們與金龍會數次交手,就說說徑山這一次吧,這一次我們差點沒命了哩……」略一頓,親切地瞧著東野焜,對著他一指:「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皮懷志十分驚異,專心聽她往下講,宣如玉不時插話,兩人極活潑,講得有聲有色。

  東野焜、嚴仁君癡望著她們,就像聽一件他們從未知曉的新鮮事,二女口中不時提到兩人,他們也無動於衷,就像說的是別人一樣。

  此時他二人心情相同,二女講什麼事什麼人都無關重要,頂頂重要的是她們自己,二人在觀賞她們的丰姿,傾聽她們的聲音,感到無比的快活,所以他們嘴上帶著一抹微笑,兩眼發直,直愣愣地盯著各自的心上人,眨也不眨。若是有人從旁打量他們,就會發現二人傻乎乎的一付呆相,實在不敢恭維。

  這情形二女不久就發現了。

  有趣的是她們都先看到對方的「那個呆郎」的怪模樣,不禁感到好笑,隨即發現「自己的」那個也一模一樣,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兩人忽然停了下來,有些尷尬地相互瞧瞧,又狠狠向自己的「那個」瞪了一眼,發現他們仍然無動於衷,不禁又相互—看看,突然忍不住「噗哧」一聲大笑起來。

  張彥禮莫名其妙,「咦,二位,你們被困入山洞,處境危急,一點也不好笑呀!」

  東野焜、嚴仁君也大惑不解,對啊,有什麼好笑的?她們這是怎麼了?

  二女笑得伏在膝頭上,雙肩抖動不已,聽見張彥禮的話,不約而同地伸出個指頭來,分別指著東野焜、嚴仁君,道:「問他!」

  二人一愣:「問我?」

  二女吃吃笑個不住,頭也不肯抬。

  張彥禮道:「二位兄台,她們笑什麼?」

  二人同聲道:「不知道呀!」二女笑得更凶,真笑得喘不過氣來。

  皮懷志把目光對著林外,以防有人經過,只把耳朵聽著,是以也不知二女笑什麼。

  好一陣,二女才止住了笑。

  淩曉玉這才一本正經又接著講下去,宣如玉不時插話,把這一段經歷講完。

  皮懷志驚詫無比:「幽冥三凶乃黑道上的硬角兒,竟然死去其二……」他沒有說下去,心中卻有幾分不信,還有胭脂山四尊者中的第三第四尊者,居然被東野焜嚴仁君以掌力震傷,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

  他想了想問東野焜:「令師是哪位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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