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須彌怪客 | 上頁 下頁 |
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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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停,又道:「明日請到舍間,由小生為小姐接風,明早馬車……」 「不必,請徐公子免了這些禮儀吧。我到長安有事,也無心應酬。」 柳媚說得很不客氣。 徐雨竹道:「有什麼事可以告訴小生麼?」 「純屬個人私事,不勞過問。」 徐雨竹臉一紅:「小姐誤會了,小生只想幫忙,請小姐不必客氣。」 「好的,多謝美意,待需要時,我自會告知,請公子不必費心。」 徐雨竹見她十分冷淡,便站起身告辭。 兩個丫頭也跟著走了。 她這才緩下氣來,也不梳洗,就到街上打聽消息去了。 西市熱鬧喧嚷,百貨雜陳,有店鋪有小攤,人擠人,攤擠攤,幹什麼的都有。 她茫然地穿行在人叢中,也不知上哪兒去打聽蕭笛的下落。 由於她的美豔,不少人盯著她、跟著她,有意無意想擠攏她。 她強忍怒氣,只用一雙媚眼狠狠瞪了他們幾眼,想使這些地痞知難而退。 可是沒用,他們象蒼蠅一樣麇集在地周圍,趕也趕不走。 她終於忍不住了。 正好一個無賴嬉皮笑臉上來和她搭腔,同時伸過鼻子,用力嗅著,連說:「好香、好香。」引得一夥無賴哄堂大笑。」 她立即兜胸一掌,把個無賴打得仰天跌出三丈,口吐鮮血。 眾無賴一看,才知道美人的厲害,一哄而散。 周圍的人為她喝采。 柳媚見引起了眾人的關注,這路也沒法走下去了,便回頭轉回旅舍去了。 在旅舍坐了一會,她哪裡靜得下心來,又起身往街上走。 蕭笛呀蕭笛,你究竟在哪裡? 她快步走著,仍然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這一次,她不管這些,只要不來惹她,她就低頭走她的路。 她終於來到了「白鶴珠寶莊」門前。 珠寶莊雙門緊閉,在她眼中顯得淒涼。本來是好好開著做生意的,都因為天玄會姓鮑的和飛蛇幫姓張的害了她一家,弄得生意做不成,有家也難歸,卻跑到太白山莊去寄人籬下。 想起這些,她好恨啊! 負責珠寶店的外管家湯公勝到哪兒去了?那些珠寶玉器又藏到了哪兒?這些她不知道,也不去過問。 她只知道好好一個家,給逼散了。 也許一切都是上蒼安排好了的。 偏偏蕭笛這時來到了柳家,他身懷絕技,自己一家卻沒看出來。記得從花市回「白鶴別莊」後,自己與父母三人在樓下廳中閒談,當時自己撒嬌撲到母親懷中,陡然聽到有人「噗哧」一笑,全家三人聞聲追出,卻沒人影。另一次是一聲嘆息,也沒找到這人。 聯想起遛馬回來時碰見蕭笛,那發出的笑聲和嘆息聲,不是他還會有誰呢?他肯定是尾隨自己來的,當時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可見,他確實對自己有情。 正因為有情,他或許把天玄會飛蛇幫在長安的分舵挑了。雖說下手也太狠了些,但畢竟也是為了柳家啊! 他哪裡會想到,這麼做不但幫不了柳家,反而替柳家招來了彌天大禍,以至一家人避難到太白山莊,遭人逼婚,帶來無窮後患。 唉,想不到從少華山學藝歸來才僅僅半載,自己就落得個有家難歸的下場! 這到底為了什麼呢? 就憑著夭玄會、飛蛇幫的勢力嗎? 一個人活著就得要東躲西藏,活著還有什麼味兒呢? 她越想越氣,越氣越火。 回家去,回「白鶴別莊」、看看他們究竟要怎麼樣,拼著一條性命,這口氣也得出來! 她於是轉回旅舍,取了包裹,讓店家結帳,店家回答徐公子早巳付過,並挽留她住下。 她不理店家的殷勤,提著包裹出了門。 她在一家車店雇了一輛車,命車夫把她載到新開門的曲江池畔。 聽著馬蹄得得,馬鈴叮噹,她不由悲從中來。 本來是好端端的平靜主活,卻遭人破壞,這股怨氣這股恨,催逼她與仇人拼個魚死網破。她再不躲躲藏藏,她要回到家中堂堂皇皇做人。 半個多時辰過去,馬車到了曲江地畔。 她從馬車上下來,頓覺涼風習習,眼前一片波光瀲灩,不禁使她心曠神怡。 相別不過十數日,卻似久別數年一般。 她沿著池邊漫步,心中充滿感慨。 來到白鶴別莊,只見大門緊閉,譙樓上也無人值崗。 她繞到側方,一提氣躍上圍牆。 只見到處荒草,無人拾掇。 馬廄那方似有人在喂馬,其餘不見人影。 她兩個起落來到馬廄,只見一個人在彎腰提馬料,過去一二十匹馬只有四匹拴在馬廄裡。那喂馬人的身影看去 —很熟,於是她輕輕喚道:「喂,是王光麼?」 那人嚇得猛一抬頭,果然是馬班頭王光。 王光一見是小姐,驚得往小樓那方望瞭望,慌慌張張道:「小姐,快走吧,此地不能停留!」 柳媚面一沉:「怎麼,你在趕我嗎?」 王光一臉哭相,道:「小姐,奴僕意敢趕主人呢,小姐不知,自從老爺小姐走後,我和弟兄們遵照老爺所囑認真看守房舍,打掃庭院,不敢疏忽。哪知兩天后,天玄會長安分舵來了一幫子人,要強佔別莊,弟兄們不服,操傢伙動手,結果不是人家對手,當場傷了五人。無奈,這個別莊只好讓人家占了。弟兄們氣憤不過,紛紛逃走了,我想主人臨行前曾託付給我,我總不能也溜之大吉呀,是以忍氣吞聲留下來養馬,企盼老爺小姐總有歸來的一天!」 柳媚又氣又感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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