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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薑超笑道:「年青人血氣方剛,不知受何人挑撥,一早便采尋釁,早已將他們打發走了,難道他們還未回家嗎?」

  眾人一聽,知其有意刁難,但人在他手中,只能忍氣吞聲一時。

  嚴子林道:「姜爺,犬子等人已被貴府家院拿下,還望看在老夫等薄面,饒此一遭!」

  薑超道:「嚴爺言重了,小孩子家鬧騰鬧騰,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薑某人決不計較,只是嚴爺等上門要人,姜某就不解了,他們幾位確實已由薑某打發走了,哪裡還有人在?」

  嚴婷急了,道:「他們明明已被你們捉了,用繩子捆好抬進府裡的,怎麼又不在了?」

  薑超笑道:「是你親眼見到的嗎?」

  「我當時還在,看見情形不對,才趕緊跑掉的。」

  「對啊,小姐,姜某要是存心把幾位公子留下,只怕你這位小姐也走不脫,當時,我們雖將他們治住。但一問清來歷,便將他們放了,大家同在南京城混事,彼此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薑某又何苦要與各位過不去呢?」

  伍雲沉聲道:「這麼說,你是不想放人了?好講好商量不行,定要迫得老爺子動手麼?」

  薑超道:「伍老爺子名滿天下,我姜某素來極為敬仰,只是薑某並未扣人,硬生生要薑某放人,實在叫薑某人為難了。」

  這時眾人聞到一股異香,也不知哪兒來的。其實,這香味一進大廳已經有了,只不過極淡極淡引不起注意而已待到味加濃時方才警覺。

  伍雲頭一個發覺不妙,立即一按桌面想騰身而起,卻發現身子重如秤砣,哪裡騰得起來,又覺丹田真氣內泄,內力盡失,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

  「你……好賊子,竟敢用歹毒無比的散功香,你究竟是何人?為何下此毒手!」伍爺生平未吃過這麼大的虧,氣得連聲音也顫了。

  嚴子林、孟彪、沈志遠等人聞言大駭,慌不迭試提一口真氣,果然氣息全無,一個個驚得呆了。

  薑超笑道:「伍爺,實話實說吧,薑某乃四仙禽座下南京分舵舵主,你伍爺如果願意投效仙禽座下,以你老的武功威望,不是護法,便是長老使者一類高職,四仙禽功深似海,要想與四仙禽作對,無疑是蚍蜉撼樹,薑某奉勸各位放明智些,早作選擇吧,在未決定是敵是友之前,只好委屈各位呆在一個不很舒適的地方,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幾位小姐公子俱在,各位也就團圓了,哈哈……」

  伍爺哪裡忍耐得住?站起來沖向薑超面前,兜胸就是一拳打去。

  姜超不防伍老內力盡失,出拳還如此之快,竟然閃避不開,擂個正著,痛得他金星亂冒,大怒之下,立即反擊,劈出一掌,被伍節輕巧躲過。薑超一躍而起,足尖提起一點,正點在伍爺環跳穴上,伍爺腿一麻跌倒在地。

  薑超吼道:「來人,把這些傢伙押下去!」

  瞬間,四面八方都湧進了人來,原來四面牆都有活動的門,老鷹捉小雞似的,把二十七人通統點了穴道,用繩子捆牢,押往後院。

  穿過第五進院子,後面是個大花園,眾人被押到一個人工水池邊,水池邊上有些石椅石桌,家丁們走到中間一個石桌旁,將圓桌轉了幾圈,石桌下露出一個洞口,眾人便被押著下去。

  下去就是石級,走了不知多少級,才來到一個通道,通道兩邊掛著防風燈,走了兩丈來遠,是一道大鐵柵門,靠柵門前的洞壁有一室,室內走出兩個白衣人。

  一個道:「送這麼多貨來,關不下呀!」

  送人的家丁道:「有什麼法?只好擠一擠了。」

  「幹麼不殺掉幾個?」

  「不知道,舵主說,全部關好,有用呢!」

  白衣人打開鐵柵上的大鎖,拉開柵門,讓眾人進去,沿洞道又走了五丈左右,又是一道鐵柵門,也是兩個白衣人開鎖。又往裡進了五丈,竟見到了第三道鐵柵門,同樣是兩個白衣人開鎖。

  從第三道柵門進去,不到兩丈,只見一橫排四室當面,每間四室都有鐵柵。

  白衣人依次開了鎖,把眾人繩索解了,分別關到各間去。

  沈竹青關在最裡一間,看不見進來了多少人,嚴鶴及孟家兄弟關在中問,面對通道,看見老父及沈伍等人都押了進來,不禁嚇得大叫起來,無疑是在作夢。

  沈竹青聽見叫喊,不知是怎麼回事,忽見白衣人推著嚴婷進來,不禁大駭,急問嚴婷在何處被逮。

  嚴婷一五一十說了。把沈竹青及紅蕊、綠萼聽得嚎啕大哭。

  嚴鶴父子,孟家父子均被關在一起,年青人不禁涕淚交流,後悔自己的莽撞行為,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累及老父也陷進危境。

  那邊沈竹青痛哭了一陣,漸漸收起淚水。她感到自己過於冒失,連恩師、爹爹也被陷進地牢,還有何人再來解救自己?她越想越怕,越想越後悔,不禁又失聲痛哭起來。

  嚴婷和兩個婢女也在默默流淚,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希望?

  這時,洞道裡腳步聲響,五個白衣人手持點燃的香分別插在柵欄門外,然後出了第三道柵門,逕自去了。

  眾人一聞見香,便知又是散功香,又駭又驚,可是不能閉半天的氣,不聞也得聞,只好聽天由命。

  嚴子林歎道:「這散功香聞多了,功力便永遠散失,我等便算廢了武功了。」

  伍爺道:「散功香雖厲害,但有解藥。四凶禽若是想使我等盡失功力,那關著我們何用?一群廢物還不如殺了呢。」

  沈志遠道:「不知薑賊還有什麼陰謀?」

  伍爺道:「他也作不得主,定是要等四凶禽下令,他才敢有所舉動。四凶禽要想臣服武林,只怕人手還嫌不足,他要我等效忠,就不能徹底毀了我們的武功,所以,還有逃出的希望。」

  嚴子林道:「若是我等不肯答允,只怕不會讓我們活著出去。」

  伍爺道:「那是自然。只有拖些時候再見機行事。」

  沈志遠想,連功力也失了,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只怕是難逃此劫了。唉,怪只怪平日將女兒嬌寵成這等模樣,才會釀成今日之大禍,現在就是當面斥責她也無濟於事了。自己年過半百,死無足惜,可竹青年方十八,正是青春時期,就這麼白白斷送,實在可憐啊!

  想著想著,連眼眶也濕了。

  直到天黑,未見有人送吃送喝。

  第二天一天也如此。

  眾人餓得昏昏然。特別是口喝難耐。

  第三天中午,鐵柵門響了,白衣人進來,一人給了他們一個饅頭,每間牢室給了一小桶水。這點水,一下就喝光了。而一個大饅頭,連吃下去什麼味道都不知道,就發現沒有了,可是肚子仍在咕咕響,餓得發慌。

  人到此時,別的都不會想了。只有一個念頭牢固地不肯逸去,那就是「餓」就是」吃」。

  下午又給了一個大饅頭,一桶水。

  要是每天如此,大概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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