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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萬古雷聽他們不說了,便悄悄溜回二院屋頂,說了自己的想法,四人便伏在屋脊上不動。不一會邱榆帶了四個武士來,自己回正屋睡覺。四個武士坐在階沿上,兩個武士守東廂房。半個時辰過去,天更冷了。在階沿上的人擠成一團,兩個守門的也呵欠連天。萬古雷讓耿牛收拾廂房門口的兩人,他去對付階沿上的四人。他猛吸一口氣,和耿牛同時躍出。六個武士不及出聲,便被兩人點了穴道。

  萬古雷來到東廂房,聞見一股腥味,把火點著一看,只見有兩人被吊在梁上。當下割斷繩索,點了啞穴,背著出院門,來到二院跳上房,與羅、李二人會合,直奔旅舍。

  進了屋,點起燈,讓兩個囚徒坐在太師椅上,拍開了啞穴。兩人衣服上血跡斑斑,兩隻手又紅又腫,滿是血污。李傑取出金創藥,替兩人敷傷。兩人注視了一陣,認出不是一陽教的人,這才輕輕舒了口氣,說想喝水。

  李傑用杯子喂兩人,每人喝三杯才罷。

  年紀稍長的中年人對萬古雷看了又看,道:「敢問壯士,可是京師萬公子?」

  萬古雷道:「在下正是萬古雷,請問尊姓大名,何以認識在下?」

  中年人歎了口氣:「在下聞大龍,前錦衣衛千戶,皇甫楠謀算公子時,在下見過公子。」

  萬古雷道:「原來如此。尊駕是一陽教的什麼人,因何離開總壇被抓獲?」

  中年人有氣無力,說話十分費勁:「在下欲逃出牢籠,事敗被截住,多謝相救……」

  萬古雷道:「想吃東西嗎?」

  聞大龍點頭:「兩日未進食,氣衰。」

  萬古雷道:「夜半三更,無處買吃食,再喝些水,提提精神吧。」

  聞大龍又喝些水,道:「公子來尋鏢?」

  萬古雷道:「是的,尊駕願告訴在下,一陽教總壇設在何處嗎?」

  聞大龍旁邊的年青人道:「命是公子救的,公子要知道什麼,我們都願意說。」

  萬古雷大喜:「足下高姓?」

  年青人道:「在下王志武,家父獨龍槍王翔。在下與聞叔離開總壇,是奉汪叔之命,赴京師找雙龍鏢局的陳衛……」

  萬古雷道:「陳衛、張權兩位與我都是好兄弟,不知找他何事,能說嗎?」

  王志武道:「因分別年余,汪叔不知他倆還在不在京師,要我們找到他們後,讓他們替我等安排個藏身地,我等要脫離一陽教。」

  聞大龍接口道:「我二人奉命出來,不料被西安府分舵的人截住,說教主有事交代,將我二人誘到西安府分舵的屋子,冷不防治了穴……」

  萬古雷道:「二位何以要脫離一陽教?一陽教裡為何有太監?」

  聞大龍道:「教主是宮裡……」

  話未完,走廊上有了腳步聲,萬古雷示意噤聲,耿牛則拉門出外,原來是店小二。

  「你夜半來做什麼?」耿牛問。

  店小二支吾道:「小人見樓上燈亮,上來看看客人睡了沒有?」

  「睡不睡與你何干,你管得了嗎?」

  「是是是,小人管不著,這就下去……」

  耿牛一步跨上,點了他的穴,又制了啞穴睡穴,讓他在走廊上躺著。

  回到屋裡,聞大龍道:「這店是一陽教的耳目,幸虧大俠將他制住。」

  萬古雷道:「我們早已知道,二位放心。」

  正說著,公冶嬌和季蘭來了,見屋裡有兩個受傷的人,就問怎麼回事,那小二要幹什麼。萬古雷請她們坐下,說了經過情形。

  嬌嬌道:「原來你們是汪承亮的部下,我在前幾年與陳衛有往來,常聽他說起他的表叔。你們既然入了一陽教,為何又要離開?」

  聞大龍道:「汪大人與房天兆房大人是一條線上的人,在京師時一向依仗宮裡盛公公的照料提攜,與皇甫楠並不是一條心……」

  嬌嬌點頭道:「這情形我聽陳兄說過。」

  聞大龍續道:「燕王大軍進師前,房大人讓汪大人和我等隨他逃出京師,投奔盛公公。盛公公本是太祖皇帝的親隨太監……」

  萬古雷笑道:「幾年前,我在宮中見過他,原來是他創立于一陽教!」

  聞大龍道:「是的,太祖皇上駕崩後,盛公公逃出皇宮,起初住在京城裡。這是他早就謀算好的,他在宮裡時,就在京城買下一所大宅,又蓄養了一些孤兒孤女,由他親自授藝,栽培成殺手。京城後來的血蝴蝶,就是盛公公的這些殺手裝扮的。據房大人對在下等人說,盛公公本與晉王交好,有意助晉王在老皇帝死後奪取江山。哪知晉王卻在老皇帝之先死去,他的希望落空。在燕王起兵後兩年,他看出建文帝不是對手,就派出手下到西安府置地置屋作好準備。燕王進京師前三個月,他便從京師來到西安府一陽教總壇。房大人見燕王即將入京,便和我等來總壇投奔盛公公……」

  王志武接話道:「這就把我們送進了火坑,過著度日如年、牛馬不如的生活!」

  嬌嬌道:「這就奇了,你們身份不低,怎會是牛馬生活呢?理由何在?」

  聞大龍歎道:「小姐有所不知,這盛公公久居皇宮,看慣了皇帝的奢侈,他事事都學皇宮的樣,見他要三跪九叩,他的話半句不能違迕,動不動就砍人的頭……」

  王志武道:「他學皇帝樣,命手下到各地擄來許多年青女子充他的後妃。他用的物件都得是最好的東西,為此他派出殺手到各地去劫掠偷盜寶石玉器。不惜殺人放火……」

  聞大龍接著道:「盛經子為懾服教眾,在大院裡設了行刑台,不時有人犯這犯那的規矩,被執刑隊拉到執刑臺上,當眾施刑,或剮肉,或剁手剁足,或挖目敲牙,手段極其刻毒殘忍,被折磨的男女大聲嚎叫,他卻坐在特製的龍椅上觀看取樂……」

  公冶嬌恨得罵道:「禽獸不如的東西,好可恨,你們都是前錦衣衛的官員,怎容他如此橫行霸道,濫殺無辜?」

  王志武歎道:「小姐有所不知,一陽教中地位最高的是太監和他那八個弟子。他們通稱金衣特使、銀衣特使、殿前特使。前錦衣衛的人都是聽候使喚的殿前衛士,地位低下,只比抓來的僕役略高。我們之中,只有熊震宇、巫山老狼歐陽漢、中州三怪做了殿前特使,房天兆做了內務副總管,其餘人包括汪叔、我父等人都是殿前衛士,又稱教宮宿衛,汪叔任指揮,我父、鄭叔、聞叔任副指揮,太監任主管。」

  嬌嬌道:「你們有多少人?」

  聞大龍道:「有一百多人……」

  「咦,這麼多人為何不與盛太監一拼」

  「其中有七八十人是房天兆的心腹,跟汪大人的只有四五十人,而太監和血蝴蝶率領的武士加起來不少於四百多人,我等寡不敵眾。」

  萬古雷道:「太監有多少人?武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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