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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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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蒙面人較為刁猾,他之所以落在最後,可不是輕功最差,而是故意如此,以便危急時,只要一躍,即可返回絕崖。 然而自以為聰明之人,往往不是真正聰明之人,當他身形微動,正欲回身縱起,躍上絕壁之時,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呼。 這一聲慘呼,較之第一、二個蒙面人,更加令人心悸。好像一個人在剛剛發現一線生機時,又瀕臨死亡邊沿的呼聲。 接著,中央八個蒙面人慘呼之聲,此起彼落,轉瞬之間,即歸於沉寂。 除了第一、二個蒙面人外—— 全都身形搖擺,單足拄地,當然,誰也沒有看到對方猙獰的面孔,因為十一個蒙面人全遭毒手,一個也未倖免。 驀地—— 絕壁上又出現了三個身影,也都是面戴布罩,但身法之快,較之罹難的十一個蒙面人,又高出多多。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未出聲,顯然地,這三人雖未出聲,卻是同路。 其中一人身背一支沉重的巨筆,恐怕不下二十餘斤,筆桿上雕著「七紫三羊」四個草書。 另一個較為奇特,腰懸三個奇大的骰子,和兩塊烏黑的鐵牌。 仔細一看,敢情是兩張牌九中的「天九王」,兩牌互撞,發出「猙獰」之聲。 而那兩個奇大的骰子,像小兒拳頭似的,恐怕每一個也有一斤餘重。 那骰子銀光閃閃,上面的點子十分醒目,顯系精鋼打造。 另外一人,身背哭喪棒,此棒粗逾雞卵,鋼刺累累,長逾三尺,且通身呈深藍之色,顯然浸有劇毒。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色,身背巨筆之人,長身一掠,不下八、九丈之遠,落在先前落罹的第十一個蒙面人左肩之上。 此人身背巨筆,身法矯捷,又是兩個起落,即站在最前面慘死的蒙面人肩頭之上。 下麵僵立的屍體,僅微微搖晃了幾下即止,其輕功造詣可見一斑。 由他那顧盼之態看來,此人可能十分驕狂。 另外兩個蒙面人、也相繼飄落,各距六、七丈分立在幾個單足拄地的屍體肩頭之上。 驀地—— 絕壁上又出現四條人影,也是戴有面罩,其中兩人輕功之高,猶在後來這三個蒙面人之上。 其中兩人略一打量,立即攜手彈起六、七丈高,以「比翼雙飛」之式,斜掠而下。 站在最後僵屍肩頭的蒙面人,尚未發覺,兩人已輕點他的左右肩,身形再次拔起四丈來高,向前平掠。 他倆越過中央一個蒙面人時,最前面那個身背巨筆的蒙面人已經發覺,霍地迎面推出一掌。 空中兩人力道已盡,其中一個身著寶藍長衫,身材修長之人,突然「嘿」的一聲,寶藍長衫如飽帆般地漲起,同時單掌向襲來的掌風一吐。 「蓬」的一聲,身背巨筆之人,立被震下僵屍的肩頭。 但他身手了得,身懸半空,向木橋上推出一掌。 這一掌有兩個目的,第一,可借反彈之力,重躍到僵屍肩頭之上;其次,是想試探這木橋之上,是否仍有毛病。 只聞「錚」的一聲,木橋之上立即鑽出一支長逾兩尺的巨錐,發出「嗡嗡」之聲。 說時遲那時快,這僅是空中兩人借力縱身刹那間的事。 空中兩人回頭一看,暗叫一聲「好厲害!」敢情這十一個慘死之人,身形搖擺不定,乃是被一支巨銀白褲腳中穿入,自肛門戳入肚中。 因此,這十一個蒙面人在一聲慘呼之後,連掙扎也沒有掙扎一下,即告絕命。 「不渡橋」所以能震懾武林,聞之色變,當真不是過甚其詞。 這僅是一瞬間之事,身背巨筆的蒙面人大吃一驚,但他身負絕技,臨危不亂,一式「紫燕斜飛」,足尖在錐身上一點,又騰身躍上僵屍的肩頭。 這時那攜手雙飛的兩人,已借身背巨筆之人一掌之力,欺起十二、三丈之高。 此刻他們已過此橋之半,距彼端不過二十餘丈。 那身材修長之人,一聲清嘯,兩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交剪數十次,「刷」的一聲,斜掠而下。 以「龍門三戲浪」之式,起伏三次,即飄落在橋的另一端。 這時,站在三具僵屍肩頭的三個蒙面人,不由同時驚呼「鬼府」傳人梅雪樓! 突然—— 「格吱」一聲巨響,十一具僵屍猝然倒地。 同時「嘩啦」一聲,木橋竟一折為二,向兩端疾墜而下。 變生肘腋,一髮千鈞,三個蒙面人端的不同凡俗,驚駭之下,方寸不亂。 當那十一具僵屍中肚的巨錐倏然下抽,且木橋「格吱」暴響的同時,三人身影同時下掠,以兩指捏住木橋邊沿,隨著木橋下墜的奇大之力,像三片枯葉似的,借力撒手,身子在橋下半空之中,劃起一個極大的半弧,飛升二十餘丈,飄落在石洞人口處。 這股力道,奇大絕倫,饒他三人身手了得,仍然踉蹌退出十余步,才拿穩樁步。 三人汗出如漿,在他們驚魂甫定的同時,那下墜的木橋,卻「蓬」的一聲巨響,又恢復原狀。 三人凝望著這座「不渡橋」,真有彷如隔世之感。 按理說:一般武林高手,對於機關陷阱,都有極豐富之經驗,似不應如此喪膽落魄。 但那僅是對一般的翻板機關而言,因為普通的翻板陷阱,其面積最多不過三、五丈方圓,只要具有極高輕功造詣和經驗的閱歷,仍不難化險為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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