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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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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樓道:「适才老哥哥不是說過,『滿天星斗』鐵大器昔年也是儀錶不俗嗎?依小弟猜測,可能因落敗而弄得面目全非!」 「天臺醉丐」一拍大腿道:「對!到底是『鬼府』傳人,不同凡俗。兩人苦戰三晝夜,半斤八兩,軒輊未分。『袖手天驕』為人狂傲,起初,以為不必施出絕技,即可將對方挫敗,哪知,三晝夜苦戰下來,『滿天星斗』仍是狂攻不已,『袖手天驕』一怒之下,施出絕技『天芒手』最後一招,將『滿天星斗』弄得面目全非,從此變為麻面之人,『滿天星斗』因而得名。」 梅雪樓慨然道:「『滿天星斗』鐵大器的不幸,倒是值得同情的了!」 「天臺醉丐」道:「昔年此人除手段稍辣外,尚無惡跡,但自受挫毀容之後,性情大變。唉!大凡有缺陷之人,多是憤世而孤僻,此番其愛徒受挫,必不肯甘休……」 梅雪樓道:「既然『滿天星斗』如今仍然健在,那『袖手天驕』司馬釗定也仍在人間了?」 「天臺醉丐」道:「大概不錯,此人自隱居以來,未再露面,數十年來,恐無一人見過他。」 梅雪樓道:「老哥哥要考什麼,現在可以開始了,不過小弟才疏學淺,恐不免丟人現眼呢!」 「天臺醉丐」微微一想道:「明末之季,在那脂粉堆中出了幾位哀豔絕倫,奇行壯抱的名女人,與當時名人大佬,發生了纏綿動人的韻事,而且這些名女人,多少與這秦淮煙水有些牽連,老弟天生情種,且大走桃花運,對這類豔史,可能瞭若指掌。」 梅雪樓道:「這一下可把小弟考倒了!像這等稗官野史筆下的風流韻事,小弟……」 「天臺醉丐」道:「別賣關於了,是不是要個采頭?」 梅雪樓微微一笑,道:「老哥哥終年幕天席地,哪裡有什麼好采頭!」 「天臺醉丐」道:「那你是不要了?」 「老哥哥所賜,焉能不受,但不知是何采頭?」 「活寶一個。」 「快別開胃了!」 「怎麼?你不要?」 「什麼活寶?」 「『三寸金蓮四寸腰』那個活寶。」 梅雪樓面色一肅道:「此話當真。」 「天臺醉丐」道:「老哥哥何時和你打過誑語來!」 此刻,靜坐一旁的成筠,突然面色一寒,冷哼了一聲道:「老化子,別故弄玄虛,本姑娘倒是願受一考。」 「天臺醉丐」一愕,連忙搖手道:「你猜到也沒用,你要她無用處。」 「沒有用處,本姑娘也要猜上一猜!」 「那……老化子要先徵求小老弟的同意!」 梅雪樓連連搓手道:「筠妹能猜得到也是一樣……嗯!也是一樣。」 成筠哼了一聲,白了梅雪樓一眼,立即答道:「第一對是李香君與侯朝宗,李是俠骨柔腸的奇女子,侯是才震京華的名公子,結果生死纏綿,血染桃花。第二對是董小宛……」 「天臺醉丐」連忙搖手道:「算了,老化子認輸就是了!」他說畢,向後艙高聲道:「出來口巴!小妞,老化子把你給輸了!」 只聞後艙之中,發出輕微之聲,立即走出一個銀衣少女。 梅雪樓微微一震,又立即站起,呐呐連聲,既驚且喜,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但他立即又激動地道:「二小姐,你好,在下深為貴園之事痛惜!」 原來,此女正是「金陵十釵」之二的劉雪,當夜,「大觀園」掃數就殲,連劉雪也身負重傷,「天臺醉丐」趕到,來人即相偕逸去,「天臺醉丐」乃將劉雪救走。 驀地—— 「天臺醉丐」一聲驚呼,梅雪樓立即回過頭來,只見「天臺醉丐」欺起身形,落在三丈外一個畫肪之中。 梅雪樓眉頭一皺,知是成筠負氣出走,立即也向相同方向五丈外一艘畫舫掠去。 身在空中,四下一打量,只見這秦淮河上,突然之間,陡增千百艘小艇,梭行往來,但卻有條不紊,似乎在操練一種陣法,哪裡還有成筠的影子。 但他仍不死心,心知成筠輕功有限,此舫距兩岸最少也有二三十丈,要想上岸,起碼要借五六個落足之地,才能到達。 因此,他施展絕頂輕功,像海鷗般地四下飛掠,一點即起,繞行數匝後,仍然不見伊人倩影。他躍回畫舫之中,「天臺醉丐」連連搖頭,並深自引咎自責,劉雪更是盈盈欲淚,埋怨自己害了他們的好事。 梅雪樓道:「兩位快別說了,誰也沒錯,只是筠妹心胸太窄,氣量不夠……」 忽地—— 四周畫舫及小艇,忽然有規律地排成一個大圓圈,而這圓圈之外,早已在三人未注意之時,繞成一個更大的圓圈。 而在這圓圈之內,僅有這一艘畫舫。 「天臺醉丐」道:「看吧!花樣來了,敢情是在擺畫舫陣呢!圈中僅咱們一艘畫舫,其意圖可見!」 驀地—— 河上燈光驟滅,只見內圈快艇之上,人影幢幢,且「嘩嘩」之聲不絕於耳,因此刻內圈每艘快艇之上,皆有數人抬著一個巨桶,將桶中油漬傾於河中。 忽然,兩圈舫艇,緩緩地閃出一個寬逾五丈的大缺口,只見百丈以外,一艘極大的樓船逐波而來,船上燈火全無,僅隱隱看出兩邊船舷,有數十人搖著巨櫓,發出「咿咿啞啞」之聲,不一會兒工夫,即停在缺口處下碇不動。 此刻,內圈快艇上之人,同時以掌風劈向河面之上,只見一片深暗的油漬,向中央移動合攏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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