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酒狂逍遙生 | 上頁 下頁 |
二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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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娘笑道:「嚷什麼?人家哪一點說錯了?」 衛青萍道:「這呆子換了裝,又戴了帽,我怎麼看也不順眼,反不如穿袈裟好看,還帶著幾分仙氣。穿了儒裝,胖乎乎的,哪有讀書人的樣,好俗氣!」 鐘瑩瑩笑道:「他要是再穿上袈裟,不把你氣死才怪呢?你總不能嫁給和尚呀!」 衛青萍大惱,伸手就去掐她,但鐘瑩瑩早有防備,一溜煙逃開了,直恨得她咬牙。 眾人又拿他倆取笑一陣,郭勇丁匆匆來告訴大家,那個叫王四爺的侍衛,已被他托人請到福順酒樓吃飯,可以乘機下手。 笑狐道:「妙極!你們等好消息吧!立即叫上狗兒貓兒和溫金寶走了。 大夥兒直等到天快黑,四人才笑嘻嘻回來,一進小院大家就圍著問個不休。 邊小龍道:「別急別急,聽我說就是了,大家先坐下來。不過,我酒喝得多了,口正渴,貞娘妹妹你給倒杯茶好不好?」 駱貞娘一愣,道:「你好享福,憑什麼要我給你倒茶?」嘴裡說著,卻當真倒了茶來。 笑狐十分得意,一口把茶喝幹,說了經過。他們四人也到福順酒樓吃飯,坐在王老四旁邊一桌。吃喝一陣,笑狐故意找岔,把排骨扔了一塊到王老四桌上去,硬說王老四扔了雞骨過來。溫金寶遂過去點了王老四穴道,又把郭勇丁請的人也點翻,然後假意和王老四坐一桌喝酒,連哄帶嚇逼他說了真話。前幾天他確實和四個夥伴掠了五個村童回來。村童交給了後園侍衛,至於把這些村童怎麼了,他卻不知,只聽後園侍衛的一個朋友說,小童都關在禁屋。 笑狐說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一年多來小童失蹤的秘密終於知曉了一半,就是說小童都是被稅監府擄來的,只是不知道擄來何用。 肖勁秋當即讓樊英武去見巡撫,把探來的消息告訴他,並說兩三天內找出證據。 樊英武走後,眾人商議辦法,都以為除了監視常春園出入人員外,還必須在白天查看禁屋,如只是夜間去,什麼也看不到。但白天風險極大,肖勁秋決定先由他去探查,尋找個藏身之處,再輪流晝夜監視。 一個多時辰後,樊英武帶回巡撫口諭,請肖勁秋務必查到實據,他好上書朝廷降罪。 這時,從龍埡鎮又來了陸興義、邢星、衛荻、仲愛蓮、仲海泉、項紅桃。 陸興義說要對付程瑞彩,先和金刀無敵焦勁松父子聯絡,以熟悉常春園內情。 肖勁秋道:「焦勁松父子與兩位不同,只怕不願反戈一擊。」 邢星道:「在下和焦老爺子相識,從他的為人,不會甘心投效那狗太監,想必和在下一樣,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在下與陸兄設法見他一面,定能使他省悟。」 宇文浩道:「若能有他們作內應,自是好事,把郭掌櫃叫來,看看有無辦法。」 笑狐當即叫來郭勇丁,把邢星的要求說了。郭勇丁沉吟一會,道:「請邢前輩寫封書信,由臥底的弟兄設法交給焦氏兄弟,但此舉實在是有些冒險,他們要是翻臉不認人,臥底的弟兄就慘了,只怕一個也活不成。」 陸興義道:「在下與焦老爺子也有交情,以在下和邢兄名義找他,縱使不願反戈,也決不會翻臉不認人!」 郭勇丁不再多說,立即取來紙筆,由邢星寫了封信,署上兩人名字,交給郭勇丁。 第二天巳時,有了回話,書信已交內線。直等到傍晚,方才有了消息,書信已交焦天龍,明日一早請陸邢二人到西禪寺見面。 肖勁秋擔心兩人安全,決定由他和溫金寶、衛荻、邊小龍、齊隆、張合在寺廟周圍接應。第二天一早,陸興義邢星匆匆出門,眾人隨後,不多時便到了西禪寺。 大殿上燒香的人不少,邢星陸興義進殿后,四處一打量,只見焦天龍,焦天虎兩兄弟各持一柱香,等著空出蒲團來叩頭,便走了過去,輕聲道:「二位賢侄,令尊沒來麼?」 天龍低聲道:「二位叔父,我兄弟不能久留,家父要愚侄轉告兩位,身濁心潔,決不與奸臣同流合污。只要肖總舵主信得過,我父子願遵飛馬島諭令,萬死不辭!」 邢星道:「賢父子果然有苦衷,並不甘心事賊,肖總舵主就在寺外,不如一見,先談出個聯絡辦法來。」 焦天虎道:「如此甚好,在何處談?」 此時肖勁秋等也進了大殿,邢星示意肖勁秋,便和焦氏兄弟往殿后走,肖勁秋等跟來。 穿過大雄寶殿,過藏經閣,來到一片園林中,笑狐等四散開以守衛,肖勁秋與邢、陸、焦氏兄弟在背靜處席地而坐。 焦天龍道:「焦氏一家,愧對天下武林,肖總舵主不咎既往,焦天龍感激不盡!」言畢眼眶溢淚,不勝傷懷。 肖勁秋道:「賢弟不必如此,只要各位心懷正義,與肖某聯合一心,除去程瑞彩這害人精,也不枉受了這些委屈。」 天龍拭幹淚道:「焦家父子來福州,情非得已,蓋因天靈教以屠盡焦氏滿門相威脅,家母體弱多病,叔伯門丁又多,不能因我一家,牽累百口親戚,是以只好委屈從賊……」 邢星道:「賢侄,此中苦衷不必再說,先把園中情形說個大概,肖總舵主決心除此賊!」 天龍道「常春園中江湖人已不多,只有個毒手僧坐鎮講武閣。但十二侍衛太監和四個隨身太監的武功卻高得出奇,要除稅監,只怕不易,況他是朝廷寵臣,茲事體大……」 肖勁秋道:「這個放心,朝廷方面自有官場中人應付,我想問二位,程端彩擄小童何用?」 焦氏兄弟對瞧了一眼,由焦天虎回答:「此事我們風聞已久,家父也設法探聽,但總不得要領,只知侍衛中有人外出擄掠男童,然後交給後園侍衛,後園把小童交給隨身四太監,再由他們關到禁屋。三月前,家父奉召到水池見程瑞彩,聞見一股奇臭,之後程瑞彩也不到水池中的畫舫見客或是議事。家父動了疑心,於幾日後在夜裡潛入水池邊查看,疑是屍臭,但不見屍身,僅從池中撈些碎布衣片。又過幾日,我兄弟以繩系鉤,扔到水中沉底打撈,竟鉤出一具屍骨,方知擄來的小童已被殘害,但究竟為什麼,一直未弄清。那禁屋一帶有狗有人布哨,我父子不經特許,不能到講武閣一帶,是以無法探查個明明白白。」 肖勁秋道:「池中屍骨只是一具麼?」 焦天龍道:「決不止一具,想是池中沉屍太多,才有人把屍身扔到了閩江去。」 焦天虎道:「從那以後,家父與愚兄弟加緊追查,已確定小兒屍身確是園中侍衛所扔。後園侍衛全是程瑞彩從京中帶來的錦衣衛,家父無法直接向他們打聽,但隱隱約約從林書榮口中得知,魏天星、王德奎二人替稅監找來個偏方,用藥物和小兒腦助稅監複陽道,以娶妻生子,詳細情形他不肯多說。」 肖勁秋一拍大腿:「原來如此,看來姓林的所說不差,只要把王德奎、魏天星捉來審問,不怕他不招出實情。」 焦天龍喜笑道:「如此甚好,只是這兩人皆太監親信,程瑞彩要是知道二人出事,就會連夜消除證據,得有個兩全之策才好。」 肖勁秋略一思忖,道:「程端彩一日不除,八閩大地一日不得安寧,無辜小童仍將被其殘害,因此不可拖延。賢昆仲回去後作好內應,兩三日內我等必有舉動。」接著問明王、魏兩家住址,便匆匆告辭回醉仙樓。 大家經過商議,命衛荻回龍埡鎮再趕往飛馬島,務必不遲於明日中午到福州,兩地各抽五百人,以圍攻常春園。接著肖勁秋,鐘震坤,樊英武三人去見林儒賢巡撫。 林儒賢聞言後大驚,忙差人請來了都指揮使盛彤、按察使項長林、福建道監察禦史緊急磋商。三位大人來後,對程瑞彩的暴行無不髮指眥裂,怒髮衝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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