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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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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華彥道:「多虧肖大俠隻身入地牢救了我們,要不然長孫榮脅迫華山派入教,後果不堪設想,我華山派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惡人必遭惡報!快謝謝大恩人去!」 二人走到肖勁秋面前「撲通」一聲跪下,鄭元慶也跟在後面跪下,慌得肖勁秋伸出雙掌平空一托,兩股柔勁硬生生將前面兩人托起,再施掌力,把鄭元慶也托起,嘴裡道:「三位切莫折煞了在下,這大禮萬萬行不得!」 丁玉、張華彥身不由己站起來,心中無不驚駭,看他年紀不比自己大多少,卻有如此精深的內功,不由佩服得五體投地。 張華彥道:「救命大恩,豈能……」 肖勁秋不讓他說下去,接嘴道:「俠義道相互援手,無恩可言,彼此情如一家,不分你我,請兄台不必拘禮,說正事如何?」 真悟子道:「這位少俠說得是,俠義道情如一家,莫分彼此,你們就莫再講俗禮吧。」 張華彥又向真悟子行禮道:「多虧前輩犯險救我華山二脈,此恩將銘記心中……」 蒙面人已解下麵巾,是一位中年書生和一位中年婦人,此時天已大亮,看得真切。書生笑著插言道:「不要再說話,你父已快醒來,不要驚擾了他。」張華彥鞠了一躬,不再說話。 稍頃,張德、鄭義、劉吉相繼醒來,眾人又相互見禮,免不了寒喧一番。 中年婦人笑道:「俗禮已盡,該說說正事了。」略一頓,對肖勁秋道:「少俠何以知曉華山掌門被囚于梁家堡中?」 肖勁秋道:「晚輩潛于林中,正好丁兄等被圍在道上,是聽見了他們說的。晚輩去年曾中計被關押在地牢,是以頗為熟悉。」 中年婦人就是梅山二友中的桑泉,一身淡紫勁衣,風雅脫俗,實在難以想像她已是年近七旬的老婦。其夫上官羽,七旬有餘,看起來高雅瀟灑,不出五十歲,這是兩人內功精深的緣故,駐顏有術,毫無老態。 桑泉嫣然一笑:「難怪如此湊巧,老身與抽夫尋不得,捉了幾個下人都問不出來,少俠卻輕易把人救出。」 上官羽道:「張掌門被囚,江湖上並不知曉,丁家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丁劍道:「華山突遭天靈教襲擊,只聞全軍覆沒。家祖聞訊,率丁家莊二十名高手,連夜趕路,到華山派駐地時,只見到重傷垂危的黃師叔,他說親眼見到張掌門父子、大師兄劉吉、四師叔鄭義父子被擒。黃師叔不治身死,我祖孫只好回到丁家莊。去年長孫榮率人造訪丁家莊,由山東無情棒邢星現身說法,如不歸降天靈教,丁家莊只有毀滅。家祖說此事關係重大,須仔細斟酌,長孫榮以三個月限期,最後說成半年。家祖對天靈教恨之入骨,當即派晚輩到少林寺拜訪掌門,掌門大師囑晚輩轉告家祖,暫時隱忍,少林寺已聯絡各方,要與天靈教作個了斷。家祖便閉門謝客,督促手下勤練武功,以待決戰。華山派遭毀後,家祖曾親到少林,尋求救人之法,曾想過去葛洪山,但少林方丈大師力勸家父,此時救人無疑飛蛾撲火,只有靜等時機。華山掌門是晚輩岳父,舍妹與華彥兄又定了親,兩家關係非同尋常,救人之事困擾著丁家莊。不料月前,突然有人送信上門,信中雲張掌門被囚梁家堡,說掌門等暫保無虞,叮囑千萬不可冒險救人,傳此訊是為了使我們安心云云。看完信連忙去追送信人,早已走的無影無蹤,晚輩夫婦與舍妹計議,決心到梁家堡一探,家祖家父並不知情。到此後幸遇安袁二兄,否則晚輩等三人,性命不保。」 上官羽道:「原來如此,老朽與華山前代掌門乃莫逆之交,華山遭襲後並不知情,恰值我夫妻外出遊華山,順道去探訪華山派,到後方知華山派已遭劫,驚怒之下打聽出元兇禍首,方知江湖情勢險惡,便決心為華山派復仇,並查找剩餘弟子。但搜遍華山派主脈,找不到一個華山弟子,只好返回家中計議。我夫妻早就不住梅山,以避拜師求藝、恭請解難消災的困擾,悄悄搬到濟南城北郊野,鬧市中反不易被人尋到,因此過了十七八年的安靜日子。說來也是湊巧,我二人剛返城時被夫人遠房侄子桑克勇闖見,五十來歲的人,居然涕淚交流,說苦尋十幾年不見,不料今日上天有意安排,彼此不期相會,我們將他攜至郊野。 他說出一番話來,這才知他的苦楚。原來他與濟南名武師無情棒邢星交好,當年曾在邢星開設的鏢局走鏢,闖出了響亮的萬兒。前五年歇手後,閒居家中以享清福。不料去年天靈教來人,脅迫邢星入天靈教,否則滅其全家。邢星無奈,秘囑桑克勇,他此去為賊所迫,要他照顧家小,一俟武林正道結盟抗擊天靈教之時,他便跳出賊巢,反戈一擊。邢星走後,桑克勇暗中照顧邢家,並不時外出,探訪我夫妻下落。他還扮成商販。時時與邢星聯絡。邢星也常遣心腹,到濟南找他。天靈教襲擊華山派後到了粱家堡,張掌門被囚於此地,正是邢星遣人告桑克勇的,要他設法知照少林,以謀救人之法。我夫妻知情後,又上嶗山,請五子助力,在濟南又碰到友人弟子關中雙傑,命他們趕往梁家堡等候五子,我夫妻則作一路後來。到了此地,大家聯絡上,便由他們入堡引動天靈教人,我夫妻趁亂四處查囚人之處,查找不到,正無計可施,忽見張掌門等在火起時奔向堡門方向,當即追上助他們離堡,送至此處安全之地,再返堡中……前後經過情形大致如此。肖少俠的行蹤,我二人雖已發覺,但不知敵友,便一直暗中觀察……說到這裡一頓,又道:「老朽已說完,肖少俠來梁家堡意欲何為,能否告知我等?」 肖勁秋便把前後種種情形說了個大概,直聽得眾人聳然動容。 上官羽道:「天靈教魔頭嘯聚,為稅監府效忠謀反,禍害天下,老朽不能再袖手旁觀,這就與各位一道奔赴少林,共鬥妖魔!」 肖勁秋大喜:「前輩們若能出山,則武林幸甚、天下幸甚!」 桑泉笑問真悟子:「五位雖方外人,但事已涉及天下安寧,總不會不過問吧?」 真悟子苦笑道:「嶗山五子本不再問紅塵事,賢伉儷既已邀貧道五人出山,焉能中途退堂,這就隨二位趟這渾水吧!」 上官羽笑道:「多謝五位,好在是為了百姓安寧,我等就拼了這把老骨頭吧!」 肖勁秋道:「各位可徑直去南陽府,晚輩還須到梁家堡一行,端午之前在少林寺相會。」 張德道:「少俠為何還要隻身犯險?」 「在下有些事尚未探明,一人去出入方便,事情一完便離開,前輩不必擔心。」 袁磊問丁劍:「令祖會不會追到梁家堡?」 丁劍道:「不會,留書上小弟只說前來一探,然後取少林,請家祖父在少林見面。」 上官羽道:「肖大俠內功不在老朽之下,不知令師是何方高人?」 肖勁秋對兩位高人不便隱瞞,回道:「家師頑石老人。」 上官羽等人都十分驚奇,張德歎口道:「原來是他老人家,怪不得少俠武功成就如此之高,有少俠這棵頂樑柱,正道武林當興不衰。」 上官羽笑道:「老朽久慕令師之名,然無緣相識,不知令師在何處清修?」 肖勁秋道:「家師已經仙去,但晚輩一直不曾對人說起,江湖上以為他老人家還健在。」 上官羽歎道:「人終有離世之日,令師高風亮節,足為武林楷模,其名流芳千古矣!」 桑泉道:「瞧你,又發什麼感慨了,我看還是及早動身好,找地方給張掌門補元身子。」 上官羽道:「好、好,這就走。那麼,小友你自己當心,我們在少林寺見。」 肖勁秋與大家告別,沿老路回梁家堡。 此時天已亮,來到官道上,飛奔至前,在昨日休息處找到馬匹,索性往前趕了三十裡,到集鎮上去用飯,然後買些乾糧,帶了缸酒,慢慢往回走,到原來歇息的林子裡運功調息。 天黑後,他將馬栓好,施展輕功往梁家堡趕。他決心再見一次田小燕,要她說出來真心話,他總覺得她那些話是迫不得已說的。他對她不死心,他希望她回心轉意,不忍棄她不管,讓她陷入絕境中去。縱使她移情別戀,他也希望她走正道,莫毀在前輩人的仇恨中。他決不再提個人私情,只希望她及時省悟,懸崖勒馬,退出少林寺前的決戰。這對她自己也好,對正道武林各派也好,都是有益的事。當然他也巴望她情有所鐘,回到他身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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