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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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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世才陪笑道:「誤會誤會,常言道,不打不相識,丁公子大人大量,此事就算揭了過去,請丁公子……」 丁劍微微一笑:「小事一樁,可以不提,不過丁家與閣下並無交情,彼此並不熟悉,還是各走各的道,彼此兩便為好!說完逕自往酒店走來,丁玉、張華玲跟隨其後。 肖勁秋又暗贊,丁家好風骨,軟硬不吃。 管世才碰了釘子,心中好生不快,冷笑一聲道:「少莊主走好,約期一到,令尊自會到天靈教找老朋友敘舊,下個月少莊主也會與管某再度相逢的,倒也不急在今日!」 丁劍聽他這番話,倏地站下,回過頭道:「閣下錯了,丁家與天靈教風馬牛不相干,更無什麼老朋友要敘舊,本公子下月也不會與足下見面,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足下號稱儒士,不會不懂這句話吧!」 管世才冷笑道:「禍由人招,丁家若不識時務,那是咎由自取!」 丁劍不理,逕自進店。紫蓮武士大怒,一揮手,命藍蓮武士和青蓮武士把住門,不准放走丁家三口。管世才又低聲說了一會,他才悻悻把人招走,自己也轉身離去。管世才搖了搖頭,也跟著走了。 酒店食客又回到酒店,繼續吃喝。 黑臉漢和同伴去到丁劍桌上,彼此見禮。肖勁秋自個喝他的酒,卻把話聽個清清楚楚,黑臉漢子自稱姓袁名磊,他大哥叫安天華,人稱關中雙傑,也是關內外大大有名的人兒。 只聽安天華道:「适才聽世兄一番話,在下兄弟十分欽佩,因此有了結交之心,願與少莊主聯手對付千蓮門,此地十分兇險,萬萬大意不得,不知少莊主意下如何?」 丁劍道:「兩位好意,兄弟敬領,事端已生,只怕人家不放過咱們,彼此仗義援手實為必要,不知二位何時離開?」 袁磊道:「我兄弟二人有事耽擱一兩天,少莊主是否在此停留? 丁劍道:「在下來此有事,也要住上兩三天,兩位下榻何處?」 安天華道:「我們今早入城,尚未入店。」 丁劍道:「二位就到福星旅舍來吧,彼此好照應。」 袁磊道:「如此甚好,用完膳就去!」 肖勁秋暗忖,自己不如先離去,以免受人懷疑。當即給了銀子,腳步踉踉蹌蹌而去。 出了門,牽過馬,費了好大勁才騎了上去。正要走,忽聽有人說:「你往哪兒去?」 一回頭,是黑臉漢袁磊和丁二小姐,便笑嘻嘻道:「小生去南陽縣府會友,兩位也去麼?彼此結個伴如何?」 袁磊道:「咱們不去,只送你一程!」 「那又為何?可是與小生難以惜別了?」 「你适才得罪了千蓮門的凶徒,怕他們找你算帳,所以我和這位大哥送你一程。」 「不必不必,光天化日下,他敢……」 袁磊不耐煩,一掌拍在馬腿上,那馬嘶鳴一聲小跑起來,驚得他「啊喲」一聲,連忙抓緊韁繩,卻惹得丁玉笑個不已。 袁磊和丁玉將他送出四裡外才轉回,肖勁秋稱謝不已,等他們走遠,方才揮鞭趕路,直走出十數裡才停了下來,到路邊林子坐下,心想打錯了算盤,這麼早上路,晚飯到哪兒吃去?拴好馬,坐下來,把剛才所見回想一番。中原三怪儒在梁家堡現身,無疑說明稅監府與千蓮門也搭上了關係,使局勢變得更為複雜,對自己一方也更為不利。要是稅監府中的高手都來到梁家堡,端午少林之戰就凶多吉少了。他打算入夜到梁家堡一探。 如果見了田小燕,他該怎麼說話呢?不知她近況如何了,還聽得進自己的話麼?她要是不聽,定要向少林復仇,他該怎麼辦? 想起這些事,他又傷心又焦慮。 田小燕和他有過婚約,這婚約不知還算不算?他盼望她在別離了一段日子之後能回心轉意,重與他和好,成就姻緣。他曾對她許過諾言,他要盡力去兌現,除非她變了心,毀了婚約,否則什麼也阻止不了他娶她為妻。 大丈夫一諾值千金!他不能說了不算。 當然,這世上還有一人能拆散他們,這個人就是她自己。她若移情別戀,他決不強求。 思來想去,憂心忡忡,他想排除雜念入定調息也做不到。他很難揣想,田小燕要是變了心,他會如何對待她。 一會兒,他覺得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田小燕若是翻臉無情,他就一劍斬斷情絲。一會兒,他又覺得離不開小燕,若真是各走一方並相互敵對,他只怕痛不欲生,乾脆去做了和尚,古佛青燈,從此不入紅塵…… 不知不覺,太陽已西垂,他的心境也平靜下來,不禁覺得有愧,受恩師教誨,成就了一身絕技,使他一向瀟灑度日,不急不躁,天大的事兒也不能叫他發愁。可是,他竟陷入了情網而不能自拔,豈不是辜負了恩師的教導?該來的則來,該去的則去,一切聽其自然,這是恩師常掛在口頭上的話語,自己難道忘了不成,如今自己肩負重任,許多人的生死也系於自己身上,怎能為兒女私情而沉淪悲傷? 他搖了搖頭,慢慢站起來,也不牽馬,趁著夕陽,大步往回趕。 進鎮時,天已擦黑,他到一家小店用了酒飯,乘黑又走到鎮東,躍上一株大樹調息。二更將近,他施展輕功,從一株樹躍到另一株樹,直朝鎮東奔去,片刻來到鎮外,又走了四裡,踅人岔道,眨眼間已到了梁家堡。他停在樹上朝門口打量,只見有四盞大紅燈籠掛著,上面繡有蓮花一朵,堡門上「梁家堡」三字已不見,已改成千蓮門。門前並無守衛,門裡也黢黑一片。再看堡中房屋,總有零星幾處有燈火。 他想了想,決定就從正門入,於是一個飛燕穿簾,輕輕落到牆內一棵樹上。這棵樹離大門丈遠,門內有四個大漢站哨,正作清夢。 沿進門磚鋪小道轉向右首石砌大道,大道右側第一座小院是桃園,第二座是竹園,第三座是梅園,堡後還有個大院名養心齋,是天靈教第四位聖座訓練白衣劍手的地方。大道左側是林子,梁家堡屬下便住在林子那一側。 偌大個梁家堡,田小燕會住在何處呢?只有從桃園開始,一處處去尋覓。主意打定,瞧准了右側一株樹,縱身躍了過去。從這棵樹到桃園,相距有十多丈,這中間還有株樹可藏身。正欲再躍,忽見林中轉出一隊人來,走上了石砌大道,一行八人,打頭的提盞燈籠,最末一個也提著一盞。只見他們沿大道走去,並不折向大道右側的幾個莊院。又見大道那一端,也有幾人打著燈籠向大門方向走來。 肖勁秋發覺這兩隊人有些不同,過去的這一隊有提紅色燈籠,來的一隊人提白色燈籠,紅色燈籠上有朵蓮花,白燈籠上似寫著字,相隔太遠看不真切。他耐心地等了片刻,終於看清白燈籠上是個『梁』字,不禁十分詫異,略一思忖,便明瞭原因。中原三怪儒來到梁家堡,和千蓮門會商一番,放了梁斌彥,大家攜手聯盟,以對付少林武當飛馬島。 正想著,三聲梆子響,三更已到。正想往桃園去,卻見林中躍出數人,分別走到桃園前面的兩株樹下,從樹上躍下四人來,那幾人則躍到樹上,想是換崗。那躍下的四人會合一處,高手打著哈欠,往林子裡走去。 肖勁秋心念一動,往林子方向躥去,片刻就聽到換崗下來的人邊走邊說的談話聲。 他從樹尖上躍了過去,剛好幾人從樹下經過。嘴裡仍舊發著牢騷。 一人道:「一個逍遙生就攪得大夥神魂不安,多有兩個逍遙生,咱們還能活?」 另一人道:「這麼些日子不見他來,我看是不會來了,頭兒們白費了勁!」 又—人道:「今天聽說開封丁家莊的人來了,還有兩個身份不明的大漢,頭兒叫咱們小心些,出了漏子不好交差。」 「哼,上頭一句話,咱們府下人就得熬夜受苦,想想真是的,如今堡中有那麼多高手,用得著咱們這些嘍羅日夜辛勞麼?誰吃了豹子膽敢到粱家堡來撒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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