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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


  費錚年青氣盛,冷笑道:「在下並非不敢說,只是給肖總舵主留個面子而已。」

  笑狐勃然大怒:「飛馬島的面子是自己掙來的,你老兄給面子無所謂得很。」

  肖勁秋道:「狐兄不必多言,費兄要說什麼儘管說吧!」

  費錚道:「既然肖兄不怕丟面子,那在下只好直言……」略一頓,對吳素茵等人道:「飛馬島本是海匪盤踞之地,這位肖大俠與紫衣羅刹荀雲娘、玉面蛇精甘蕊,笑狐邊小龍等打得火熱,稱姐道弟,一塊到飛馬島入了夥,前輩請想想看,這些人攏聚一處,不知有何圖謀,但定然不是好事。我輩正道英雄,豈能與這些人往來?故小侄說飛馬島去不得。」

  這話難聽,鐘瑩瑩、笑狐、混天犬、烏雲豹都十分氣憤,寧月娥只覺得難堪,鐘震坤卻只是暗暗嘆息。

  葉功吃了一驚,道:「紫衣羅刹二女也在飛馬島,敢問肖總舵主此事可是當真?」

  肖勁秋微微一笑:「費少俠說的千真萬確,二位姐姐在島上任護法之職。在下對費少俠所說,只有一點補充。我輩聚集飛馬島的圖謀有三,一是對付天靈教,二是對付稅監府,三是對付倭寇海盜,日本國浪人。」

  葉功心想,這逍遙生好氣度,一點不生氣,光憑這份修養功夫,別人難及。

  吳素茵道:「肖少俠出自哪位高人門下?」

  肖勁秋道:「承前輩動問,但家師不准晚輩提及他老人家姓氏,故……」費錚冷聲道:「肖少俠只怕是不方便提及師門,請婆婆不要為難總舵主。」

  這譏刺之言中,暗示肖勁秋出身不正,這使鐘瑩瑩大為惱怒,心想真是不量力的東西,若說出他的師門,你只怕要目瞪口呆。

  吳素茵道:「少俠既然有難言之隱,老身不問也罷。只有一事還想請教,不知會不會得罪了總舵主?」

  「前輩言重,只管詢問,在下知無不答。」

  「好,老身得罪了,少俠既然行俠仗義,又為何與兩個淫蕩魔女相親了?這實在叫人費解。」

  「前輩,荀、甘二位並非江湖謠傳的那般不堪,這其中還有隱情。兩位姐姐玉潔冰清,潔身自愛,只不過出自公良前輩門下,便被世人冷眼看待。更有那輕狂之徒,貪求二位姐姐美色,言語行為不端遭到懲罰,遂造出許多謠言,污蔑兩位姐姐……」

  費錚冷笑道:「二女之名天下清楚,可笑肖總舵主不自量,欲以巧辯之舌將兩魔女污點抹去,豈不是枉費心機麼?」

  肖勁秋道:「費兄說得是,一個人做下的事,要抹也抹不掉,但一個人沒有做下的事,縱使強加於身,畢竟是子虛烏有。時下大敵當前,我輩應交結天下同道共對強敵。縱使過去做過錯事的人,只要存心悔改步入正道,我輩也不該拒之門外。在下並不諱言,荀、甘二位姐姐被情勢所逼,激憤之下確有過火之舉,但她們已然有所省悟,願與我輩行道江湖,難道我輩仍應將她們視為仇敵,非把她們逼到敵方,多樹強敵麼?費兄不妨細想……」

  費錚道:「自古正邪不兩立,肖兄能叫長孫榮、卜剛、班大為這些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麼?」

  肖勁秋歎道:「言盡于此,費兄不信也是無法,但在下盼望費兄不要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憾事。」

  費錚道:「費家與二妖女有仇,此仇不報,才是憾事。」

  笑狐冷笑道:「天下人多,並非人人明智,我看你肖老弟省省心吧,何必再費唇舌。」

  費錚怒道:「尊駕最好不要多言,費家的事還輪不上尊駕說三道四。」

  笑狐譏笑道:「我與我們肖老弟說話,你莫非沒有聽見?你費家的事,值得我管?」

  費錚「呼」一下站起來:「笑狐,你敢譏笑費爺,有種的出去見個高下。」笑狐嘴一撇:「狐爺爺怕了你麼?你……」

  肖勁秋道:「狐兄,咱們是在衛海幫做客,彼此言語間多有幾分尊重,莫作競氣之爭。」略一頓,對衛中柱道:「多謝幫主盛情,在下等就此告辭,來日再來拜望。」

  衛中柱也覺這頓飯吃下去只怕要起衝突,只好起立道:「肖總舵主要事纏身,在下不敢久留,這就送總舵主前往碼頭!」

  費錚還要申斥笑狐,被費錦山阻住,道:「我兒不必再多言,彼此心跡行為不同,日子一長,自有公論。」

  吳素茵忽然道:「肖總舵主,改日老身定當赴飛馬島一行,拜望總舵主。」

  肖勁秋忙行禮道:「前輩大駕光臨飛馬島,肖勁秋深感榮幸,但請前輩定下時日,勁秋當親自接駕!」

  這時,衛荻兩兄妹來到,彼此又見了禮,衛青萍道:「爹,我要跟鐘姑娘去飛馬島玩耍,住幾天再回來!」

  衛中柱笑道:「你去就是,只不過家中事多,要早些回來!」

  衛青萍高興極了,忙對鐘瑩瑩說:「我去收拾東西,馬上到碼頭找你!」

  肖勁秋等人走後,衛中柱又向吳素茵、葉功敬酒,大家繼續吃喝。

  費錚罵道:「物以類聚,全不是好東西!」

  吳素茵道:「肖總舵主看來不像壞人,賢侄為何對他反感?」

  「他要是好人,也就不會和兩個妖女糾纏。」

  葉功道:「他說的話不無道理,荀、甘二女也許真如他說的那樣,是……」

  「我表兄就死于二妖女之手……」

  葉功道:「這事愚叔知道,不過聽來人說,令表兄也有錯。」

  費錦山道:「小娃縱然有錯,罪不至死,人命關天,老夫定要向二女討回公道!」

  吳素茵道:「如今二女改邪歸正,與俠義道攜手,同仇敵愾,再論私仇,只恐不妥!」

  費錦山道:「說二女改邪歸正對付妖邪,與正道俠士聯手,那是欺人之談,我們可不能上這個當!」

  吳老太道:「一路來老身聽了有關逍遙生的不少傳說,從未聽到過一件有悖武林道義的事,這說明逍遙生行的是俠義道。」

  費錚道:「這只是假像而已,骨子裡不過是沽名釣譽,為在江湖稱霸使的障眼法而已。金扇書生婆婆該聽說過,他是屠龍秀士秦前輩的高足,這些話正是他說的,想來不錯。」

  吳老太微微一驚:「秦山應的嫡傳弟子?老身久聞其名,只是無緣見上一面,他又怎地知道逍遙生的企圖?」

  衛中柱插言道:「這話說來太長……」他簡略地從葛洪山探寶說起,直說到重建衛海幫,末了道:「司馬少俠嫉惡如仇,但對逍遙生似乎也有些誤解。」

  吳素茵和葉功對瞧一眼,不再作聲。

  費錚道:「司馬少俠出自名人門下,正邪兩途不容混淆,對逍遙生行為實在不恥!」

  衛中柱不願多說,於是頻頻勸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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