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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驀地。

  少林通慧掌門大喝道:「九九歸元,佛乘蓮花,正罡地煞,以手聯手,以臂搭臂,精元合一,齊向施主周身猛襲,請問施主將何以自全?」

  宋嶽臉色倏變,旋即長笑道:「移宮轉位,劍斷天罡連聯,掌擋地煞群襲,一式『鵬搏九霄』,身形疾迅斜掠,當可闖出此陣!」

  通慧汗水如雨,一頓禪杖,撥亂板上木偶,狂笑道:「施主簡直是欺人之談,就算你一劍得逞,只能削斷坎宮二十四僧聯手之功,尚餘十二僧群襲之力,何況西方地煞七十二僧牽制一旁,你宋掌門人,功力再深,豈能敵住九九八十一僧合力施為?」

  宋嶽淡淡道:「劍拳是虛,身形移轉升空,當能避過這平面一襲,如貴寺僧人舉手合擊,卻失去聯手之力,大師以為然否?」

  通慧掌門點頭道:「『鵬搏九霄』斜掠,身在空中無以著力,經過『離』『坎』二宮,除非你具無上真力,否則,嘿嘿,仍要被擋回陣中!」

  宋嶽頷首道:「大師之言不錯,請看!」

  「看」字一落,右拳倏然抬起,向丈餘板上的一百零八個木偶壓去。

  「啪!」的一聲,只見宋嶽雙目電光驟盛,一聲大喝,右掌虛空一移,接著向空一掀橫揮,半空立刻揚起一道煙霧,再見板上木偶,全部不見。

  原來這些木偶,竟在這刹那之間,被震成飛灰,撒起一天木屑!

  這種絕世神功使在場群雄駭然失色,少林掌門默然無言。

  只見通慧僧半晌才舉寬大袍袖,一抹額上汗水,仰天長歎道:「老衲自願認輸,羅浮一派,確可君臨天下,宋掌門人日後如有吩咐,老衲當惟命是從!」

  老和尚輸得口服心服,緩緩歸座。

  其實宋嶽也贏得並不輕鬆,略為謙遜,立刻轉對武當掌門道:「武當玄妙道長對宋嶽義重如山,但宋岳奉師門遺命,仍請道長勉為其難施教一二。」

  玄天道長霍然起身,步入當場冷冷道:「宋掌門人既有此言,但卻疏忽本派安危,竟使紅燈教主燒去本觀前殿,貧道雖知不敵,也請宋掌門在劍法上指教一二。」

  說著,已抽出腰際寶劍,屹立待敵。

  宋嶽也抽出長劍躬身道:「道長責問得極是,宋嶽願認其罪,自願在百招之內,只用三招,只要道長能破此三招,宋岳恭奉武當為武林盟主之位!」

  玄天道長沉喝道:「羅浮一派,閉派百年,你今日初當創立,就如此狂妄,貧道就此見識見識!」

  他以為宋嶽故意輕視,長劍化作一道矯龍,「天羅兜魔」,就向宋嶽襲來。

  武當「大羅劍法」被譽為武林之崇,玄天道長,一代掌門,功力何等深厚,這一挾怒而出,只見劍光漫天,雖無剛才「孔雀令主」那等詭異,但招式沉穩,勁力渾厚,並不稍遜。

  宋岳本是一番善意,他知道如出全力,武當掌門必走不過三十招,以三招自縛,雖一定贏,卻是使對方輸得比較好看些。

  如今一見對方誤會,只有苦笑,身形微閃劍式虛空一劃,封住對方一劍,立刻唰唰連環三招,還擊迎去,口中道:「『漢宮燭影』,『宮女揮扇』,『九宮連環』,區區就依這三劍,與貴派『大羅劍法』印證,望道長切勿誤會!」

  這三招「漢宮九式」,招式並不比「大羅神劍」高明,但如今在宋岳手中施出,竟然已到出神人化地步。

  玄天道長身形立被逼開,一肚怒火,嘬口長嘯,一退複進,劍演「玉笏初現」,「金仙證果」,又是唰唰二招,帶起一天勁風,向宋嶽卷至。

  劍風如濤,寒蕾星灑,氣勢淩厲已極,刹那之間,立刻將宋嶽身形,裹人一片寒光劍雨之中。

  但宋嶽自始至終,只以三招應付,仗著「芥子神功」的奇異罡氣保護,竟然有驚無險,從容應付閃避。

  場外的四女看得心驚膽戰,而「酒叟」的神色,也一片凝重,他與武當一派交情深厚,但是現在卻做了羅浮派的輔助人,這場搏鬥誰勝誰負,對他來說,都是大傷腦筋的事。

  這時,心中關切的「飛羽仙子」妃湘君,急急對酒叟低聲道:「老前輩,你看誰勝誰負?」

  「酒叟」輕輕一歎道:「很難說!」

  「難道以前輩經驗,判斷不出來?」

  「依宋嶽功力言,勝武當掌門自無問題,但他為了報答玄妙昔日知遇之恩,不忍武當一派,輸得太慘,自報三招,目前情形,只看誰的持久力強,就是誰勝!」

  妃湘君情不自禁的一聲嬌歎!

  哪知這陣歎聲卻被酒叟另一邊的商亞男聽到,目光轉視「飛羽仙子」一眼,心中不由一驚!

  當她瞥見「飛羽仙子」臉上焦急關切的神色後,不由暗忖道:「難道她也鍾情宋嶽?」

  想到這裡,眼見情敵又增加一個,心頭充塞了一股說不出的酸滋味,冷冷道:「妃女俠,以宋嶽的功力,你顧慮得太多餘了!」

  一語雙關,加上語氣的冷峭,根本的「幹卿甚事」這句話。

  但是「飛羽仙子」的精神卻全部被場中緊張的情勢所吸引,聞言尚以為商亞男安慰! 目注場中,不稍一瞬,漫聲一歎道:「他正是自恃功力,才使人感到焦慮!」

  憂怨的神色加上幽怨的語氣,令人感到她的內心,是何等的憂慮及焦灼!

  愛情中不能雜沙子,更不能有第三者,「織女天星」商亞男此刻肚中一股酸火,直沖腦門。

  她鼻中冷冷地一嗤,但當目光掃過文芷鵑及范紈蘭,看到她們二人臉上也是一副焦急之色時,把剛要出口諷刺的話吞人喉嚨。

  倏然商亞男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心中道:「我已棋先一著,又何必再展露神色!」

  就在這時,場中情形又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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