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江湖奇英 | 上頁 下頁 |
一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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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亞男與范紈蘭二女孰重,在宋嶽心中衡量著…… 可是依二人與自己的感情及關係,覺得實在分不出輕重,在責任而言,自己皆應該加以保護。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宋嶽暗歎一口氣,假如在普通情形下,帶走范紈蘭,再遠赴青海,對自己來說,並不困難。 而在今天身受「殘血掌」力的情況下,卻有些自身難保之感覺。 尤其以剛才對方自稱不答應與曹剛及厲天嘯聯手報仇,暗暗尾隨而來,讓別人先上頭陣,這種心機及手段,端的詭毒無比,如要帶范紈蘭脫身,確實困難。 不過宋嶽心中有一種難言的滋味,艾炎挖下「南海六蛟」的眼睛,只不過是受「紅燈教主」之命,征服不臣服者,與四異又有何干? 但這種話又能向誰去說?宋嶽腦中一片雜念,目注對方,一面卻想思出一個兩全之計,既不必動手,又能帶走范紈蘭,而不耽擱追縱商亞男的行程…… 梅芳貞見宋嶽怔思不語,知道在拖延時刻,一聲冷笑,道:「宋嶽,你不必空費心計,既然沒有什麼話,姑奶奶就讓你的魂魄離開此地吧!」 第七十一回 為義忘傷 遠赴邊陲 隨著她的語聲,彩衣三婢及范紈蘭已躍躍欲動,宋嶽目光一掃,忽然觸及地上僵臥的「百花穀主」屍體,不由靈機一動,回首一瞥,自己離那堆亂石,不過八尺距離,不由一喜,仰天一陣狂笑,笑畢,望著彩衣四蝶,冷冷道:「你們以為我已受殘血掌傷好欺侮是嗎?」 梅芳貞見宋嶽額上汗珠隱現,正是傷勢發作現象,聞言不屑地一笑,道:「就是你不受傷,今天也要你自縛領死!」 宋岳冷冷道:「我知道,你們有范姑娘作人質,自然有恃無恐。」 梅芳貞一聲大笑道:「你知道就好,何必倔強,自討苦吃……」 宋嶽在她語聲中,已盡力提住一口真氣壓制自己丹田中發出的奇熱,倏然倒縱而起,口中狂笑,道:「多言無益,有種就來要大爺的命。」 他身形一動,梅芳貞即叱道: 「好小子,你要逃,看你是否逃得出姑奶奶掌心。」 挾著叱聲,玉腕一陣奇異掄舞,逼出一道道淩厲銳勁,盤卷洶湧而出。 而三個彩衣女婢,及范紈蘭,飛起直追,宋嶽身在半空,眼見來勢,因顧慮自己傷發之軀,不敢硬擋,雙掌虛按,卻依照剛才入陣路線,借勢向「亂石幻相八卦陣」死門中飄去。 梅芳貞一見宋嶽竟借著這些亂石堆躲避,狀欲遁走,豈能放手,一聲嬌叱,帶著三婢女,疾速尾隨而進。 她們到時,「百花穀主」已死,根本不知道這一堆堆不起眼的亂石,竟是奇絕天下的陣法,一入死門,忽覺星月全隱,四周黑沉沉的一片迷蒙,眼前道路分歧,崇山峻嶺四伏,不由一呆。 宋嶽剛才已知道出陣之法,眼見對方入陣,心中大喜。 「百花谷主」原意設立此陣欲困住自己,如今他死於別人之手,自己卻仗以擺脫一陣危難。 這時,他靈機一動,電閃而出,覷准范紈蘭,微運功力,右手食指陡仲,點住范紈蘭昏穴,手腕一帶挾著范紈蘭,疾速出陣。 梅芳貞眼見自己陷入一片蠻荒迷茫環境中,倏覺身旁風聲颯然,轉首一看,在這刹那,范紈蘭竟失去蹤影,不禁大駭,知道中計,雙掌回掃而出,逼出陣陣掌風,但絲毫發覺不出宋嶽所在。 要知道,此刻宋嶽因知道出入陣之步法,可以看到她們,而她們卻看不清身邊任何事物。 宋岳挾著范紈蘭出陣,上了剛才百花穀主站立的土丘,向陣中一望,只見彩衣四蝶在陣中左沖右突,繞著一堆堆亂石飛轉,知道這些亂石,在對方眼中已變成一座座高山,不由哈哈大笑道:「彩衣四蝶,你們怎不出來與在下較量一番。」 他語含嘲弄,覺得一切仿佛上天安排,眼見自己心計成功,心頭一暢。 梅芳貞耳聞宋嶽語聲,卻不見對方身形,仰空嬌叱道:「宋小狗,你詭計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宋嶽長笑道:「在下沒有什麼詭計,也未曾傷你,只奉勸四位,安心等待,儘量養神,免得變成一堆枯骨,老死陣中,姓宋的還有要事,先走了。」 他想起商亞男,不再耽擱,先放平范紈蘭嬌軀,走近「百花穀主」屍體,默默禱告道:「老丈,宋岳剛才急欲離去,忘了安葬你遺體,不論如何,你對文三妹有撫養之恩于前,於我又有解危之德,希望你安息吧!」 他感歎著,喃喃禱告畢,迅速埋好「百花穀主」,並另外刨了一個大坑,把厲天嘯及曹剛的屍體埋好,挾起范紈蘭,緩緩繞道向平武城走去。 此刻天色已經五更,黎明在即,宋嶽經過這一番折騰,身上傷勢,又形加重,頭上汗水直冒,周身微感軟弱,奇熱難熬,如身處沙漠烈陽之下。 宋嶽心中一片焦急,這副樣子,不要說是追趕商亞男,自己命都難保,他轉首看看挾持中昏迷的范紈蘭,一籌莫展,假如解開她血穴,但在心神受制中的她,萬一不認識自己,豈非又是一樁麻煩。假如這樣走下去,大白天也實在令人矚目。 急、怒、憂、愁,這些不好的情緒困擾著宋嶽,而他的傷勢,卻在這種狀態下,一點點加劇。 天色有點發灰,四周是一片寥寂,遠望平武城,尚有三四裡光景,但是宋嶽卻自己左手撕碎身上一件件衣服,欲讓涼風吹冷自己身上發出的這陣歹毒之熱火。 他臉色赤紅,紅得一陣陣發紫,一步步地拖著范紈蘭向前走,陡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禁不住高熱焚燒,宋嶽終於暈了過去。 他躺在地上,而范紈蘭卻昏迷地躺在他懷中,像擁抱中的一對情侶,就這樣僵臥在原野上。 只有宋嶽口中掙扎著發出陣陣囈語! 「水……水……」 但是這陣囈語,漸漸低沉,終於毫無聲息…… 時間一分一刻的過去,發燒中的宋嶽,漸漸感到全身清涼,他昏迷的意志漸漸清醒,首先他想起身旁的范紈蘭,心中一驚,雙手一動,所觸之處,軟滑細膩,溫香如玉,心頭一驚,暗道:「我做了什麼事……難道……」 他拼命睜開眼睛,映人自己迷茫雙眼的是一叢烏黑如雲秀髮。一陣陣幽香,直透自己鼻孔,再向下看是赤裸的香肩,及二條白如羊脂的粉臂,宋嶽心中一陣亂跳,連忙閉上眼睛,暗忖道:「難道自己與范紈蘭……」 此刻,宋嶽有一分傷感,及一分後悔,覺得自己在這種情形下,與范紈蘭發生如此不可告人之事,實有汙自己清譽。 他悲憤著,傷感著,再緩緩睜開雙目,仰望上面,竟是青沙羅帳帳頂,心中一怔,又想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自己明明暈倒在路上,怎會跑到房中,睡在床上……」 於是他緩緩轉首,不敢驚動身旁的玉人,目光一瞥,確實身在床上,見房中擺設,好像客棧,而窗外已豔陽普照,約已午時。 他心中有一萬分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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